“那是因为我奶奶聪明,没准备你们庶房的船票,否则怎么可能落下!”楚丁香脱口而出,说完她心里咯噔了下,意识到了不对,抬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咬紧了牙,脸色青黑, 他一直都在猜当年那老太婆是故意漏下庶房母子船票,可老太婆死不承认,只说船票太稀缺,很多人都在抢,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那么几张。
老太婆不承认, 老爷子也不好翻脸,心里却一直存着疑, 现在终于认定了,楚丁香是老太婆最得意的孙女,很多事都会和楚丁香说,他甚至都能想像到,那老太婆在说这事时,肯定是洋洋得意的表情,得意她终于甩掉了庶房母子。
“滚!”
老爷子的怒火,全都冲着楚丁香撒了,一巴掌抽了过去,楚丁香的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嘴角还流下了血。
楚翘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她觉得老爷子恼羞成怒了,其实当年她奶奶落下, 主要责任不在嫡房太太身上,而在于老爷子。
他要是真心想带她奶奶和她爹走,多花点金条也能搞到,盛七小姐和她说过, 当年的船票贵到一张要一皮箱金条, 还供不应求,好多沪城的富商,哪怕倾家荡产都要抢到船票,楚家当年的财势,完全出得起两箱金条,只不过舍不得罢了。
“给我滚,立刻滚回港城!”
老爷子怒声呵斥,楚丁香吓得眼泪都不敢流,她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爷爷这么大的火,也是老爷子第一次打人,太疼了,脸上像火烧一样,更多的还是屈辱,就算老爷子不让她滚,她也待不下去了。
楚丁香低着头往外走,她现在就回港城,以后再不来了,就算没有药方, 凭她的本事, 也一样能闯出一片天来,以后让爷爷刮目相看。
“等一下!”
楚翘叫住了她,楚丁香抬起头,眼神怨恨,楚翘毫不在意,冷冷道:“那些药方是楚长卿留下的,他在药方上留言,他的药方绝不能传给嫡房,哪怕给外人,都不给嫡房,你就别再费心机了,这些药方和你们嫡房没有半点关系!”
楚长卿的留言不是楚翘杜撰出来的,确实有这么几行字,在书封的夹层里,寥寥几语,便可见楚长卿对嫡房的怨,他一生才华抱负不得施展,郁郁不得志,都是缘自嫡房的欺迫,他留下这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了。
楚丁香冷哼了声,并不信,不过现在真假不重要了,没有药方她也能闯出天地来,走着瞧!
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他对楚长卿并不是太在意,那些药方也没动过心思,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很不舒服,身为楚氏子孙,怎么可以如此仇视嫡房,太不应该了!
这种人心胸狭窄,眼界太浅,肯定制不出多好的药方,难怪只能在生药和美白膏这种旁门左道上下功夫。
楚丁香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依然沉重,楚翘嫌恶地看了眼张桂芳,冲孙洪波兄弟说道:“以后你们家我不会来了,你们来我家坐客我欢迎,但别带上她!”
“阿姐。”
孙洪波心里难受,本来表姐和他家都缓和关系了,却被他妈给祸害了,唉。
楚翘心里也难受,她对孙洪波兄弟没意见,可摊上张桂芳这样的妈,她还是得小心些,谁知道张桂芳会不会又干些什么蠢事,她可不敢拿女儿的安危试险。
顾野朝还死不知悔改的张桂芳冷冷地看了眼,心里有了打算,害了他媳妇不够,还要害他女儿,这老娘们活不耐烦了,给他等着!
孙银光在外面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忙完了,租的桌椅碗筷都还了,搭的灶台也拆了,多出的菜也分了,原本热闹的院子,又变得冷清了。
楚翘想回城了,让顾野去准备一下,她现在看到张桂芳就上火,好想弄死这女人。
“我和洪波说点事,马上就好。”
顾野揽住孙洪波的肩膀,去一边说话了,楚翘以为他们说卖机床的事,便在一旁等着,心心在她怀里睡着了,微张着小嘴,睡得特别香甜,时不时还吹几个口水泡泡,可爱极了。
“姐夫,你劝劝我姐,我以后一定看牢我妈,不让她再干蠢事了。”孙洪波忐忑不安,再三保证。
顾野斜了眼,嘲讽道:“你还能24小时盯着你妈不成?你这个妈不仅蠢,还恶毒的很,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说不定连天都敢捅!”
孙洪波皱紧了眉,姐夫没说错,他妈确实要好好教训一下。
“怎么教训?”
孙洪波虚心请教,他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顾野冷笑了声,说道:“过两天带你妈来沪城检查身体,路费和检查费我出,你别说是我出的钱,就说给她体检,随便你找什么借口都行。”
孙洪波面色微变,小心说道:“姐夫,我妈确实畜生不如,可她毕竟是我亲妈,要不我送她去养老院吧,不让她出来害人了。”
他以为顾野是想把他妈弄去医院关起来,让医生折磨他妈,与其这样,还不如送他妈去养老院吧,他多挣些钱,找个好点的养老院,把他妈关起来,不放出来就行,总比在医院受折磨好。
顾野白了眼,“你想哪去了,就吓吓你妈,你妈是精力过于旺盛,才会天天作,你这样,把你妈弄去医院后,给安排个富贵病,死是死不了,但也要活受罪,具体我来办,你只要把你妈弄去医院就行。”
孙洪波松了口气,不是折磨他妈就行,他好奇问道:“姐夫,这样管用?我妈没那么好糊弄。”
“听我安排就管用,就这么定了,顺便把你爸也带去体检下,我看他咳嗽有点严重,两人体检不会起疑。”顾野嘱咐道。
孙洪波点头答应了,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顾野给他妈安排个啥富贵病,真能管用?
他妈这样的泼皮无赖,不是厉害的病,怕是治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