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怡心里打算着,是不是应该跟秦书凯招呼一下,然后再做决定,秦岭振见她沉默不语,一语道破说,吕乡长是想要先跟秦县长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吗?依我看倒是不必了,这大白天的,你我都带着司机在公开场合见面,难不成吕乡长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吕嘉怡见秦岭振对自己说话的口气相当不客气,也有些不高兴的口气说,秦县长不会是想要摆上领导的架子,非要我答应你的邀请吧,如果是公事的话,还请秦县长从政策程序走,要是有什么私事的话,我自认跟秦县长并没有多少交情,我看还是免了吧。
吕嘉怡想要挂断电话,秦岭振却冒出一句狠话来。
秦岭振说,如果吕乡长不想自己跟秦县长一道身败名裂的话,最好过来跟我见个面,见面地点就在县城西郊的似水年华酒吧,一个小时后,不见不散,否则的话,吕乡长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秦岭振抢先挂断了电话,把吕嘉怡弄的有些一愣一愣的,她放下电话后,立即拨通了秦书凯的电话,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估摸着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忙于公务。
她本想再拨打秦书凯用于公务联系的手机,那个手机号码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专职秘书接听的,可转念一想,秦书凯交代过,跟他联系不可以用公用的手机电话,省得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要是再不出门的话,赶到县城后的时间就有些不够用了,情急之下,吕嘉怡心一横,叫上司机赶紧上车赶路。
在秦岭振规定的时间内,吕嘉怡赶到了似水年华酒吧的门口。
似水年华酒吧是县里招商引资的项目之一,这个酒吧虽然地处偏僻,环境却很好,门口的宽阔广场上,几个雕塑,一个喷泉,还辟出一小片作为室外喝咖啡用的区域,远远的望去,酒吧内外的浅色调装潢风格,让这里跟多了几分幽静的感觉。
此刻的吕嘉怡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她一下车就急匆匆的往咖啡馆大门口走去,不管秦岭振对自己说的狠话,有几分是真的,她都必须要亲自听听秦岭振说说,他要跟自己见面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咖啡馆里,悠扬的音乐在店里每一个角落流淌,三三两两的有几对年轻情侣窝在沙上卿卿我我,在店里的西北角,秦岭振站起身来,冲着刚进门的吕嘉怡招了招手。
吕嘉怡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咖啡馆透明的玻璃门,又看了一眼咖啡馆里的走来走去的侍从,放心大胆的向秦岭振的方向走去。
屁股一落地,吕嘉怡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秦县长找我有事?
秦岭振冷冷一笑说,吕乡长太心急了,既然来了,怎么着也要喝杯咖啡再说吧。
吕嘉怡不出声,随便点了一杯摩卡,两眼直直的盯着秦岭振,想要看看他今天到底玩什么名堂。
秦岭振自言自语的口气说,我就知道,只要一提到秦县长的大名,吕乡长必定会赴约,看来还真是让我猜对了,可见吕乡长对咱们秦县长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啊。
吕嘉怡瞧着带挑衅眼神看着自己的秦岭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笑着说,秦县长说的叫什么话,你是副县长,我是乡里的一个乡长,既然领导亲自打电话,我怎么敢不过来呢?你我见面跟秦县长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岭振见吕嘉怡反应还挺快,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说,吕乡长,当着我的面,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初,你跟秦县长之间的约会见面,秦县长也并没有瞒着我,有些时候甚至是我亲自帮你们联系约会时间地点,吕乡长就算有心一口否认跟秦县长之间的私情,只怕有些确凿的证据是毁不掉的。
吕嘉怡的脸色不由变了,这厮果然是不怀好意,早就听秦书凯提起过,前两天秦岭振亲自到办公室找他谈了一次,两人闹的很不愉快,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想要当宣传部长的事情罢了,看来秦岭振这次是拼着要跟秦书凯翻脸,也要谋上宣传部长的位置了,只不过,他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他随身带了录音设备?
吕嘉怡每每浏览网络上一些关于官员包小三的信息时,时常会看到有小三用可录音录像的手机录下证据,逼着官员妥协,达到自己目的的情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秦岭振摆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是黑的,可是谁又知道,这摆在桌上的手机是不是一个摆设,说不定他的包里,或者是口袋里还有另一个正在无声运作的手机或者是其他录音设备。
吕嘉怡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小心,千万别在言语上着了秦岭振的套,否则的话,自己和秦县长只怕会一起栽进去。
吕嘉怡用一种带着愤怒的嗓门对秦岭振说,秦县长,我敬你是领导,所以才会答应你过来赴约,却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说出这些无厘头的话来,你这是想要栽赃给秦县长吗?我跟秦县长的确关系不错,可我们是清白的上下级关系,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还请秦县长自重。
吕嘉怡说了这番话后,起身想要离开,跟这种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趁早撤退。
秦岭振见吕嘉怡要走,低声喝止道,吕乡长这是逼着我拿出让大家都难堪的东西吗?
吕嘉怡一下子被秦岭振给吓懵了,她不清楚秦岭振手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跟秦书凯有私情的证据,听着秦岭振说话底气十足的样子,她心里不由微微有些紧张,现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秦岭振见吕嘉怡停住脚步站在那里,自己也站起身靠近吕嘉怡的耳朵低声说,回去告诉秦书凯,让他做事别太绝了,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否则的话,到最后,谁都没有好下场。
吕嘉怡目瞪口呆的转脸看着秦岭振,秦岭振的表情是阴郁的,眼里还带着几分狡诈和得意的感觉,她心里不由开始相信秦岭振手里的确是掌握着什么对自己和秦书凯不利的证据,否则的话,他说话不会这么有底气吧?
见两人都站起身来,有侍从过来问道,两位还需要什么吗?
秦岭振并不看侍从一眼,依旧是两眼盯着吕嘉怡说,这两杯咖啡还是请咱们的吕乡长买单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秦岭振竟然就这样扬长而去,把吕嘉怡气的紧紧咬住下嘴唇,使劲的控制住自己不要骂出来,这男人以前在众人面前伪装出来的斯文,低调形象在今天的见面中被彻底打破,也难怪秦书凯会不再继续重用他,说不定秦书凯正是因为看穿了他的这张假面具。
吕嘉怡付款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秦书凯,这次电话倒是接通了,秦书凯低沉的声音问道,有事吗?
吕嘉怡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正准备说出秦岭振刚才跟自己见面,说出威胁话语的事情,又听见秦书凯说,我现在有事,晚点见面再说吧。
吕嘉怡立即明白,必定是秦书凯目前所处环境不适合说一些闲话,她有些落寞的把手机装进随身携带的小坤包了,心里已经做出了不再回单位的打算,今晚她必须要跟秦书凯好好的说道一下这件事,毕竟如果秦岭振手里真的有什么不利于两人的证据,一旦公布出来,对两人的打击都会是致命的。
晚上,秦书凯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吕嘉怡的住处,进门之前,他依旧警觉的左右看看,直到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吕嘉怡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频道,一听见开门声,立即像个小雀一样飞奔过来。
顾不得换上家居衣服,秦书凯被吕嘉怡半拖半拽着走到了沙上坐下来。秦书凯看出吕嘉怡今天有心思,问道,怎么回事?下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话要说?
吕嘉怡重重的点头说,秦书凯,是啊,出大事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去办公室找你去。
秦书凯轻松的一笑说,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丧气话呢,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只要是在这红河县里,还没有我秦书凯搞不定的事情。
瞧着秦书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笑眯眯的模样,吕嘉怡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脯说,快别笑了,今天下午秦岭振让我捎话给你呢,他说,要是你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别把事情给做绝了。
秦书凯的微笑表情一下子凝滞住了,他问吕嘉怡,今天秦岭振去找你了?吕嘉怡点头说,是啊,不但找了,还说了很多带有威胁性质的话,看来这个人是疯了。
秦书凯不得不重视起来,他有些严肃的看着吕嘉怡问道,他到底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吕嘉怡一五一十的把秦岭振今天跟自己见面的过程说了一遍后,瞧着秦书凯眼神里的紧张慢慢在消退。
吕嘉怡讲完后,一只手抱着秦书凯的胳膊摇晃道,秦书凯,你赶紧想想办法吧,秦岭振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