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啤酒见了底之后,众人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绕上正题之前,秦松假装喝多去上洗手间。
先让其他人试试看高泓有没有跳槽的意思,然后试着谈谈,他不在,就算谈崩了,也有缓和的余地。
“高指导不知道有没有加盟恒天的意愿,秦老板可以出三万的月薪请高指导过来担任12梯队的主教练。”秦松的一位姓张的助理见火候成熟,向高泓提了出来。
“是秦老板本人的意思吗?”高泓继续吃着鱼糕。
“那当然。”
“那还是让秦老板自己和我谈吧。”高泓向张助理摆了摆手。
张助理笑了笑,起身出去把秦松叫了回来。
秦松确认了高泓有跳槽的意愿,进了包房之后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明确提出请高泓到恒天俱乐部来担任梯队主教练。
然后询问高泓对薪资待遇的要求。
秦松目前的底线是给出四万的月薪,再高的话,他也要考虑投入产出的问题。
“薪资待遇啊?这个……如果太低的话,我做着也没意思。太高的话,秦老板可能觉得不值得。不如这样吧……”
“如果秦老板真想和我合作,可以考虑投资和我一起建一个新的俱乐部,秦老板占大部分股权,但俱乐部所有的运作管理由我说了算。”高泓向秦松提了出来。
在别人手底下做教练,拿月薪,培养出的球员和高泓也没什么关系。一旦生职位变动什么的,或者老板不高兴,他很可能又象上次一样,教练级别被清零。
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卖掉球员赚的钱也和他没关系,让他的辛苦投入都打了水漂。那种感觉很不好。这次是个机会,可以尝试谈谈。谈不拢也没什么损失。
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显得很唐突也很幼稚,秦松应该不会答应。
而且可能会被包房里的这些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们讥讽和嘲笑。
但现在的高泓,越是能引讥讽的嘲笑的言语和行为他越是要做。
不能放过任何赚取魂石的机会嘛!
果然,秦松和他的朋友们听到高泓说的话之后,都显得很是吃惊。
高泓这种想法,他们事前根本没料到。
“高指导,经营一座俱乐部,可没有那么简单,比管理一支球队要难多了,这件事,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张助理开了口,在他看来,高泓多半是想学黄斌,从秦松这里骗一大笔钱。
问题是黄斌的腿都被打断了,他们这些人还敢过来骗?真以为秦老大好欺负吗?
“上次黄斌把球队卖掉,把我辛辛苦苦培养的球员给卖掉了,我毫无自主权,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生。”高泓向秦松说出了他的担忧。
“放心吧,你只要过来,好好做,我们秦老板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会充分放权给你。”张助理继续替秦松说着。
高泓喝着酒不再说话。
去恒天俱乐部当教练,确实是个机会,提升教练级别和球队战力的机会。
月薪、奖金什么的,也比卓越这边更有保障。
但他想要一个更好的机会,想要一个一次到位的机会。
所以,他不会答应对方的条件。即使不能拉到秦松的投资,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把恒天俱乐部的一部分承包下来,这部分高泓拥有绝对的自主权,保障卖掉球员赚取的利润,他能拿到一大半。
谈判的技巧,就是提出一个对方达不到的条件,然后再把自己真正的条件摆出来,两相对比之后,对方就比较容易接受后面提出的条件了。
看到高泓这种态度,张助理和其他几个人有些不爽起来,只是碍于秦松没有说什么,他们暂时也没再说什么。
“高指导很年轻啊!”秦松沉默了半晌之后开了口。
高泓瞅了他一眼没吱声。
“年轻人有冲劲,但有时候却是因无知而无畏。”张助理听出了秦松的态度,立刻在旁边附和了几句。
“足球圈我不是很懂啊,但若是在我们学术界,一个不错的博士生,以第一作者过几篇SCI,因此有一个还可以的大学聘请去做助理教授,跳过了一般要熬几年博士后这个阶段……结果这博士说:我可不想只是做一个助理教授,你得给我一个实验室,给我经费,我做实验室主任,做出的成果给学校分三成……这样的人会有人用?”秦松一位在大学里工作的朋友也开了口,向旁边的人打了个比喻。
“年轻人都想自己当老板,不想在别人手底下打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可以理解。到了社会上,碰了一鼻子灰,碰了一头的血,才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秦松又开了口。
“秦老板最近生意不顺吧?”高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
“哦?”秦松皱起了眉头。
“我过来之前,也打听过一些秦老板的事情,知道秦老板以前做的是什么生意,现在改行在足球圈,想做出些名气来。但投资足球是个很长期难短期内营利的项目,秦老板不得已,想赌一把,花大价钱把黄斌请了过去,结果请了个眼高手低的外行,这笔投资算是彻底砸了,就算黄斌摔断了腿也赚不回来。”
“今天秦老板找我过来,我看到了秦老板的诚意,也想给秦老板一个赚钱的机会,一个可能赚大钱,而且扬名立万的机会。但秦老板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能力,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是今晚的饭钱,以后有缘再见。”高泓取出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准备要离开了。
恃才傲物之人,适当时候就要有恃才傲物的表现。
特别是和这种急需人才的老板打交道,一定不能放低了身价。
不能让老板觉得是他要找一份工作,而要让老板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这个人才,以为自己寻到了宝。
当然,前提条件是看人下菜,别演得太过了,以免被打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