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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我是大反派[快穿] > 78.成为状元的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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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场数多由县官决定, 晏褚所在的通江县按规矩,每年二月举办的县试都开四场,每天一场,成绩隔日揭晓, 前一场未通过者不能参加下一场的考试, 通常县试最终通过人数, 在秀才名额的两倍左右。

第一场为正场,也是所有考试中录取较宽的,文字通顺即可录取, 通过率极高。第一场考试考的是四书文,五言六韵试帖诗, 晏褚拿到题目先浏览了一遍, 才开始下笔书写。

以往县试第一场很难会有意外生, 可是今天不同, 晏褚在答题的时候听到了右边考场传来一阵骚动, 不少专心科考的学生都被那阵骚动吸引过去。

他扭过头, 重重叠叠的人影, 也看不清到底是哪个倒霉人,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专心于自己的文章。

坐在上位置的县令基本能扫视全场,作为一个监考多年县试的官员, 他比起考生更习惯考场之上随时都会出现的意外, 看到几个立考官带着衙吏过去后, 就不再关注那一块的动静。反而开始观察在场考生的反应。

县试当中,很难看到上了年纪的考生,多数都是十几二十的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未定,难免被考场之上的骚动影响,在突疾病的考生被抬出去之前,考场之上,专心于自己的卷子的考生寥寥无几。

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在打量那几个沉心静气专心答题的考生上逗留了片刻,其中晏褚年纪最小,模样也白净俊俏,在他身上,县令停留的时间最长。

考试结束,考生分批被放出,晏褚走出科考棚时,见到的只有站在外头拿着温热的水壶和好克化的糕点翘以盼的老爹,却没有瞧见大伯晏长学。

“快喝点热水,爹刚刚放在怀里烘着,还热乎呢。”

县试在二月举办,天寒地冻的,即便科考棚里有炭火暖炉,那么大的地方,也不顶事,晏长习听了考上秀才的晏长德的话,特地在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去小妹家里装了壶滚烫的开水,就放在棉衣里头保温,估计现在掀开他最内侧的衣服,还能看到一大块烧红的皮肤。

“大伯和二堂兄呢?”

晏褚喝了口温热的热水,双手放在皮质水壶外,原本冻的有些麻木的手指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回暖,舒了口气朝他爹问道。

他依稀记得晏褍分到的位置,应该在靠近龙门的位置,估计出来的比他早,难道大伯和晏褍先回去了?

“哎,你二堂兄刚进考场没多久就病被送出来了,现在你老姑家里,让大夫瞧着呢。”

晏长习叹了口气,好在没什么大事,大夫说了,可能就是吃了点生冷的东西,闹肚子了,等他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喝上一碗药睡一觉汗,就好了。

原本生这样的意外,晏长习应该会替自家大哥担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晏长习心里居然有一种隐隐的窃喜。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大哥的儿子中间一定会有一个不能上学,如果爹娘没给他这个希望,或许晏长习就和以前一样忍下来了,可现在不一样,他的儿子念书了,或许将来会成为秀才,成为举人老爷。

他在地里刨食一辈子没关系,可晏长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他一样,凭什么大哥家的褍哥儿就能舒舒服服的穿新衣裳,吃香的喝辣的,他的小宝就不成。

这次县试晏祹因为突疾病被抬了出来,就意味着这一次的科考对方无法继续了,到时候只要小宝通过县试府试,让谁接着往下读,就一目了然了。

晏长习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不对,可是大哥家已经有一个褍哥儿了,这次上学的机会留给他们二房,一家一个,这才是最公平的。

对着儿子,晏长习没说他的这番想法,看着儿子喝了小半壶水,又吃了两块糕点,他赶紧拿了一件厚大衣给儿子披上。

进考场,是不能穿有夹层的衣裳的,大冬天的,即便身上套了十几件单衣那也不抗冻啊,好在县试的时间短,要是再长些,人都给冻坏了。

听了老爹的话,晏褚才知道原来当时考场上出现骚动,那个被抗出去的考生就是他隔房的堂哥,只是在原身的记忆里,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吗?

晏褚深思了片刻,跟着老爹一块朝晏小姑夫家走去,在科考的这些天里,他们都会住在晏小姑的夫家。

晏牡丹的夫家姓江,和晏江氏有些远亲,晏牡丹的公公是晏江氏不出三服的远亲,当初给这个闺女相看亲事,老太太是废了一番心思的,江家老两口性子好,加上两家沾亲带故的,也不担心对方会欺负她闺女,加上晏牡丹的男人江大同本身也是个脑子灵活又争气的,对于这桩婚事,双方都很满意。

现在江大同果然如老太太预期的达了,晏牡丹不愁吃喝,还有小丫鬟伺候,就是家里的两个妾侍闹心了些,不过这世间哪有事事顺遂的好事呢。

或许因为晏祹的事,晏长习和晏褚回来的时候,外间的院子没有一个人走动,晏长习也没直接带儿子回房,而是直接带着他去了趟晏褍的房间。

此时的晏褍早就已经喝了药睡下了,晏长学和晏牡丹等人也正从他的房间出来。

“小宝,怎么样,这次考的还不错吧,只可惜你二堂哥,原本夫子都说这次童子试,他该十拿九稳的。”

晏长学面露惋惜,似乎是开玩笑的:“只是这一次你二堂兄没有参考,倒是也无法分出你们俩个孩子的高下了。”

自己儿子考试开始没多久就被抬出来了,肯定是没有成绩的了,如果晏褚没有通过童子试,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可要是晏褚通过了童子试,九岁的童生,和他的长子就是同一个水平的了,恐怕不说爹娘,就是妹妹也会心动,将原本放在长子身上的赌注分出一部分放到二弟家的孩子身上,这一点,晏长学怎么会允许呢。

“考的怎么样,那得问县太爷,问小宝那哪儿算数。”晏长习听懂了大哥的话也当作没听懂。

“二宝咋样了?”他朝晏褍的房里看了眼,朝一旁的小妹问道。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喝了药睡下就好了。”

晏牡丹本心是偏向大哥的,不过现在二哥那边因为晏褚隐隐也有要起来的意思,所以现在明面上没有太大的偏向,具体要等这次县试结束,成绩出来了她再做打算。

如晏长学所想的那般,如果这一次晏褚能通过县试,她对待二哥那边的态度,绝对会有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晏褍已经考了好多年的秀才了,屡试不第,晏牡丹对于那个原本寄予厚望的大侄子一次次的失望,现在对于对方能够出息给她撑腰,晏牡丹已经不太报希望了,毕竟考一个秀才都那么困难,等对方考上举人,她都能喝孙媳妇的茶了,现在她的重点就放在晏祹和晏褚身上,就期待这两个小的,能有一个争点气。

晏褚还得准备接下去的几门考试,所以一群人在晏祹的房门外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晚膳都是分开吃的,江家老两口年纪大了,爱吃的东西都是软烂甜口的,和小辈们的口味不合,江大同忙着自己的生意,有时候干脆就住在铺子里不回来,晚膳自然也不会回来吃。

顾及到两个侄子这次都是来考县试的,为了不打扰他们温书,在他们来之前晏牡丹就吩咐了厨房的下人,每餐饭菜到点就给两个侄儿端过去,这么一来也剩下了一家子在一块吃饭各种麻烦的俗礼。

晏牡丹这次还是很客气的,让厨房的大娘给侄子做了两荤两素一汤五个菜,晏长习就跟儿子一起吃,厨房的大娘把菜送来的时候,上面还多了一盆烧鸭和一盆油焖鸡,这显然不是在晏牡丹给侄儿准备的份例里面的。

江家现在有钱了,可是江大同怕媳妇贴娘家,在银钱上扣的还是蛮紧的,家里的支出花销全都要在江大同那边过一次帐。

娘家的侄儿来家里准备县试,来点小荤小素不要紧,可一下子又是整鸡又是整鸭的,在晏褚的县试成绩没出来前,她可不会那么大方,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

“这是亲家大舅爷让我给送来的。”

送饭的大娘口中过的亲家大舅爷,就是晏长学了。

“原本是给二表少爷准备的,现在他也吃不了这个,大舅爷就让我给三表少爷送来了。”厨房的婆子送完菜就离开了,等过半个时辰,她会过来收走这些菜碟。

“你大伯还是挺记挂你的。”

晏长习看着拿两盆鸡鸭,心里有些感动,想着自己刚刚对于二侄子生病不能考试心里居然还松了口气,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吃鸡腿,多吃点,明天才有精力考试。”他给儿子盛了满满一碗饭,又给夹了一个大鸡腿,让他趁饭菜热的时候多吃点。

现在家里供两个三个孩子读书,花销紧了很多,晏褍和晏祹还好,多数时间住镇上,因为大哥那份工作不缺油水,而他们跟长辈住,几乎两三个月里都见不到一次荤腥,那天家里能炖个蛋,就够他们乐呵的了,这次恍然间见到几盆满满当当的肉菜,晏长习自然紧着儿子来,还想着现在天气冷,要不要把没吃完的拿回家去给三个闺女。

“我肚子里两三个月没油水了,一下子吃太多这种荤油的东西,容易闹肚子。”

晏褚把老爹夹给他的鸡腿夹到了他的碗里,然后一碗干饭就着亲脆爽口的小菜吃了起来。

晏长学还没那个胆子敢直接下泻药什么的来害他,给这些大鸡大鸭的,估计就是觉得他们父子没吃过什么好的,一下子可能会吃狠,小孩子脾胃差,极有可能吃坏肚子,这么一来他就和晏祹一样了。

这点心思,比起刘福春还有些不够看了,不过现在的他要是真是个孩子,估计还会中招。

晏长习听了儿子的话愣了愣,看着此刻躺在他碗里还冒着油光的鸡腿,一下子不是滋味了。

他大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

“怎么样,案了没?”

接下去几天的考试,晏褚顺风顺水,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挺到了最后,今天就是县试最终结果出来的日子,晏牡丹这个姑姑,比晏长习这个亲爹看上去还着急。

“小宝毕竟还年轻,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小妹二弟,你们也不要给小宝那么大压力,这一次就算没过,下一次也能和裪儿一起考啊。”

晏长学笑眯眯的,虽然晏祹因为出了意外没能继续考试,可是他们父子也没选择回去,而是留在了县城等着县试放榜。晏祹这些日子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里没出来,估计除了身体不好的原因外,也有考试失利不想见人的心情作祟。

现在这两父子,估计是最不希望晏褚通过县试的了。

“来了,来了。”

放榜的地方里里外外挤了好几圈的人,晏牡丹带着兄长们坐在附近的凉茶摊子,让自家小厮去哪儿看着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衙吏拿着一个圆形的案团出来了,张贴在告示栏上,鸣炮齐奏,这是案了。

人群顿时就骚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往里头挤。

要不是晏牡丹拦着,晏长习都得忍不住冲进去了。

“中了中了!”

“诶,又没我的名儿。”

有喜声有悲声,好半响,才见到被挤没了一只鞋的江家小厮从人群里出来。

“第一名,三表少爷是第一名,县案。”

小厮面带喜气,那可是案啊,夫人该赏他多少喜钱啊。

“什么!”

晏牡丹和晏长学都坐不了,蹭地站起来,晏长习更是瞪大了眼睛,直接冲到了人群里,想要自己亲眼看一看。

“你确定三表少爷是案?”晏长学不相信,当初他的长子过县试时名次已经时二十开外了,晏褚平日里在族学不显山不露水,怎么能取得案这样的成绩。

“千真万确,小人看了好几遍了。”

那小厮笃定地说道,这时候晏长习也已经看完榜单出来了,他咧着嘴,笑的像个傻子,冲过来抱着自家儿子就想往天上抛。

“二哥你轻点,别把我们的小宝给摔伤了。”

晏牡丹变脸那叫一个快,此时此刻,晏褚就是她最疼爱的侄子,没有之一。

旁人恐怕不明白,即便是案,区区一个县试,还没过府试,值得她那么开心吗,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县试案的含金量了。

县试案也就是头名,无需参加府试,直通院试,如无意外,也是铁板钉钉的秀才。

毕竟县试案代表的就是一个县里同批学子的最高水平,还是县令亲鉴的,如果这样的人在院试中反而排不上名次,那不是意味着县令的有眼无珠,也意味着当地教化水平的落后。

所以县试府试案能取得秀才功名,几乎已经是科考的潜规则了,毕竟绝对的公平,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存在的。

晏牡丹的欣喜就是来源于此,九岁的准秀才公,他们老晏家祖坟冒烟了,就是她男人,为了这个出息的娘家侄子,也得高看她一眼,看那些小妖精以后还敢不敢和她别苗头。

晏褚可是老黄瓜刷嫩漆刷了好几遍的人,对于自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意外,还有些胜之不武,不过看着大伯此时铁青着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脸,心中突然也有了几分爽快。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江府,当晏家人喜气洋洋的回去的时候,这么多天就没有露过面的江大同早就在府里等着了,江老太爷江老太太也在堂屋坐着,看着晏褚的表情无比亲热。

“我早就说过亲家的这几个孩子是有大出息的,当初大郎九岁就成了童生,三郎更厉害,那可是案,准秀才公啊。”

江大同是个生意人,好听话一串串往外蹦。

“你这个姑父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能赚一些钱,这是姑父的一点心意,之后你读书科考的费用姑父包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读书吧。”

他的眼光还是挺毒辣的,当初妻子娘家的那个大侄子一考上童生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被捧了几句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了,那种人能走多远?

眼前这个小侄子就不一样了,成了案还是如此淡定,小小年纪就能沉得下心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江大同愿意在这个侄子身上下一份赌注,不求对方能考上进士,只要能考上一个举人,在通江县这个地界,足够给江家庇护了。

看着夫婿夸赞自家侄儿,晏牡丹与有荣焉。

县案能免去府试,不过县试、府试、院试三试案被称为小三元,多数县试案,依旧会参加府试的考试。

晏褚觉得自己现在年纪太小,风头太盛并不是一件好事,再者晏祹的存在,始终让他有些奇怪,对方的性子……

*****

“恭喜三堂弟。”

坐在回村的牛车上,多日未从房中出来的晏祹看着晏褚的眼睛对着他恭贺道。

“记得当初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去河边挖芦苇根,上山采红果儿,一眨眼,你就是准秀才公了。”晏祹的眼睛就没有从晏褚身上挪开过。

晏长习在前面赶牛车,晏长学还沉浸在二房的侄子考上案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没人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对话。

“二堂哥小时候一直跟着大伯住镇上,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挖过芦苇根?”晏褚仔细思索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些疑惑地朝他问道。

“或许是我记错了,三弟从小就稀罕吃鱼眼睛,想来长辈说的吃鱼眼睛明目醒脑是真的,这次回去,我也得多吃一些。”

晏祹并没有因此而放轻自己的怀疑,再一次开口。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鱼眼睛,只是所有人都说那东西好,如果二堂哥不介意那味道,可以试试。”晏褚笑了笑,说的十分亲近。

“晏褚”松了口气,眼前这个是小时候的自己没有错,家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爱吃鱼眼睛,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并不喜欢那个味道,只是听人说吃鱼眼睛好,这才逼着自己吃的。

眼前的这个,果真是年幼的自己,那么此刻他附身的堂兄的灵魂到底去了哪里。

没错,此时呆在晏祹体内的早就不是他本人了,“晏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正在充军流放途中的自己会回来二十多年前,还附身在了隔房堂兄的身上。

此时他看着当初年幼的自己,多想告诉自己未来会生在他身上的事。

对他来说,那也是自己,是还没犯错的自己。

这个时候,蓁蓁应该已经来到晏家了吧,并且是以他的童养媳的身份。

“晏褚”有些纠结,重来一次,他该怎样纠正这个错误。

在他低头的瞬间,晏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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