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从我后面出来趴在我肩膀上面,把头贴在我脖子上面,周围开始起雾了,我看了看周围,真奇怪。
很快坟包不见了,周围空荡荡的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珍珠的尾巴浮动着,在我后颈子上面动了动,我立刻转身看着身后,竟看到一个男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这是鬼障?
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的好像是民国时候打仗的军人的衣服,靴子都是黑色的。
腰间还有一把佩刀。
“你迷路了?”
男人走来问我,双手背在身后,我审视着男人,他穿着靴子,就算是踮起脚尖我也不知道,而且在迷雾中,我不能轻举妄动。
“我来采药,和我同伴走散了。”
“是么,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同伴上来,倒是只看见了你。”
男人已经靠近了过来,我在周围看了看,看向男人:“我们在山下分开,可能是走的太远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路过这里,和我的兄弟们走散了。”
男人说道已经停下来了,我看了看他,他双眼下面黑,眼珠黑空洞,很明显是魂魄。
但是他跟我说和兄弟走散了。
“我要找我的同伴,你要找你兄弟,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找。”
“正有此意。”
男人说着看了看周围说道:“但是这里迷雾重重,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嗯……”
我想了想:“走那边吧。”我指了指刚刚坟包的地方,男人同意跟着我走了过去,我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我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但是却也不知道有你们路过此处,山下就是我们村子,你若从这里路过,我们应该知道
的。”
“我们兄弟少,只有二十几个了,全都死了!”
说道这个死的时候,男人露出悲痛的表情,我想了想:“你兄弟是怎么死的,打仗?”
“嗯,我们是北伐军的一支小队伍,有三百多人,因为打仗被囚困了很多天,走后和日本军进行了殊死之战,但最终我们输了,我们剩下二十几个人,决定进山,从山里离开。
但是到了这里,我受了伤,我的兄弟们给我找草药,我睡着后起来,不见了他们。”
听他说的,好像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继续朝着前面走,地上放着一堆枯骨,枯骨已经看不清样子,身上没有衣服,只有一堆骨头。
看上去已经很久了。
我停顿了一下,故意装出害怕的表情,躲到了男人身后去。
男人说:“你别害怕,这都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都是日本兵的骨头。
我们逃跑的时候,有几个日本兵追到了这里,最后都死了。”
“看来你们运气不错,要不然,你们落荒而逃,很容易出事。”
我说着你靠在一边坐下,男人问我:“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累了,歇一会,你也息一会吧。”
男人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站在那里歇着,站着的时候四处看,目光远眺,注视着东方,像是在相望着什么。
我想了一下问:“你叫什么?”
“元吉。”
“这名字挺奇怪的,我记得我历史课的时候,老师和我说唐朝有个叫李元吉的,不是皇帝李世民的哥哥就是弟弟……
对了,师弟弟,哥哥叫李建成……”
“你很风趣!”对方说道,我看了看身后的珍珠,珍珠没出来,一直躲在里面,看到这个人的戾气很重。
“好了,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对了,我能叫你元吉么?”我问对方对方点了点头说可以,话都是不多的,一句两句。
我们走了一段路,又看见了一些白骨在地上扔着。
这次我没有躲开,而是看着那些白骨问:“到底有多少日本兵?”
“我也不清楚。”
男人说道,我坐到一边又歇了一会,但这时候男人才现,我们转了几圈,终究还是走了回来,所以他有些意外。
“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
“这里迷雾重重,会走回来也不足为奇,我看你还是歇一会的好。”
叫元吉的男人说:“不能歇着,歇着就追不上大部队了,我要马上追上他们。”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事情至此,你着急也没有用,还不如等等。”
“等,还要我等,我已经……”
一着急抄点说漏了嘴,我就这么看着元吉,元吉有些慌张,跟着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失礼了。”
我注视着元吉说:“你对我到没有失礼,你失礼的是我们这片土地,我们这里的人,这个国家。”
“你是什么意思?”
元吉很奇怪的看着我说道,我笑了笑:“看看吧,我们这土地上被你们的军刀杀害多少生灵,染了多少的献血,你还想要回去么?
当你踏上这片土地,以一个畜生的姿态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回不去了。
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走不出去么?
以为你是罪人,你杀害我们那么多的同胞,你还想回去?
开玩笑!”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第一,你站姿有问题,你站着要把刀放下双手按住,我奶奶说,日本兵喜欢这样,特别是军官。第二,你习惯说对不起,要知道我们中国的男人,是不会轻易低头,轻易大伙对不起的,这一点还有待学习
。第三,你仇恨这里的白骨,是他们困住了你,你想要出去,却出不去。
我们,是不会死了的人,还那样仇恨的。”
“你们中国人统统该死!”
说话的时候,元吉已经把武士刀抽了出来,挪动着脚步朝着我走来,我正准备想办法对付元吉,地上的白骨渐渐起来,形成了一个人身,朝着元吉走去,元吉用力推开,但是周围很多,很快把他围住。
越来越多的骷髅人,二十几个,最后把他堵在了中间。
“巴嘎,巴嘎!”
元吉大喊着,但是却逃不走,骨头倒塌起来后继续扑过去,最后终于直冲不住,元吉倒在地上不在起来。
我走过去,低头注视着他,久久不语。他抬头看着我,身上渐渐黑了,开始溃烂,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是很可怕的战争,很可怕,他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