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气运似乎不足了!”
站在古墓中,李鸿儒将插入青铜王座上的鸦九剑强行抽离。
他看着墓室地面上空荡荡的陶罐,又有被打碎的尸骨残骸,只觉来迟了一步。。。
墓穴主人的尸体都被打碎了。
这更无须说找到有价值的陪葬品。
征伐西汗国的庞大气运在身,李鸿儒觉得不应该遭遇这种问题。
正常情况而言,若他气运较高,行事必然顺风顺水,很难遭遇这类落后一步吃空的糟糕境遇。
“这是哪来的蛇妖?”
李鸿儒寻思时,王福畴伸手摸了摸青铜王座上的蛇皮。
入手的蛇皮厚实,残留的温热中带着强行蜕皮的片片血迹。
这种能耐类似‘金蝉脱壳’,又或如‘李代桃僵’等替身法术,将自己移形换位脱身,规避了李鸿儒的百步飞剑。
看蛇皮上的血迹,这显然属于强行动用褪皮的手段。
在蛇皮上,除了血腥味,两人还能闻到一股仿若药香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这蛇妖是哪个山坳出来的!”
除了自己麾下有个修为八品的蛇妖,又见过吞天府主这种蛇妖,李鸿儒少有见到什么其他蛇妖。
而对方的形象也极为陌生。
对方身体不着寸缕,这让李鸿儒没法看出对方混迹的区域。
甚至于对方没有说话。
他此前在墓穴之外倾听时,也只是听到异动的声音,但难于辨识声音。
李鸿儒随手青年坐着的青铜宝座上摸了摸,这才觉察自己手碰到了一面玉牌。
玉牌色泽碧绿,还带着一丝隐约通透的绿色光泽,形状宛如一个大号蝌蚪,玉身上又有各种难于辨识的符篆。
东夷的巫术奇特,宝贝也奇特。
李鸿儒伸手拿起这块玉牌,不免也啧啧称奇。
若非伸手碰触,他的眼睛必然将这块玉牌忽视过去。
这处墓穴通体都属于玉石构造,一件玉牌的陪葬品倒也很正常。
“这种东西能有什么用?”
王福畴捡了一张蛇皮,这蛇皮质量上等,好歹还能做个蛇皮袋子。
李鸿儒捡了一面造型奇特的玉牌。
若玉牌有法力效果也就罢了,这是丢出去自己都难于捡回来的东西,但凡随便丢,很容易就忽视了过去。
王福畴看着李鸿儒手中的玉牌,随口吐槽了一声,目光从这个不显眼之物上撇了过去。
“咱们好歹是下墓,怎么也要捡点东西回去,不能坏了下墓的规矩”李鸿儒道。
“这倒是!”
王福畴点点头。
李鸿儒探墓的学识不足,但规矩倒是拿捏得很好,比他还讲究。
王福畴扯了扯蛇皮,将这条丈二长的蛇皮从青铜王座上拉扯了下来,又看向被翻被砸得稀烂的墓穴,只觉入目之处尽是各类破碎的骨骼残肢,难有入眼之物。
若是首次探墓,他多少要翻翻捡捡,但落后一步难有收获可言。
举着南明丁火看了墓室一遍,王福畴顿时熄了挖掘的心思,目光放向了玉石墓穴的壁画。
“也不知是哪个东夷王国葬的大墓!”
墓室的构造有点类似于一个极为简陋的王庭,中央则是放置了一具青铜棺材。
棺材已经打开,墓穴主的尸体残骸也拖了出来。
李鸿儒对东夷没什么研究,王福畴水准也有限。
两人瞎逛了一刻钟,再无什么收获后,这才耸着脑袋从墓穴中退了出来。
“这墓下得勉勉强强!”
从阴火中遁出,王福畴迅速将此前脱下的衣裳穿上身。
感受着衣裳冻干后的透心冰凉,王福畴只觉进入这种高山葬的墓穴糟糕透了。
若非李鸿儒和他擅长遁术,想进入其中的难度更高。
若没有丝毫收获,这种打击会让人熄了考古的兴趣。
他提着折叠好的蛇皮,又贴身夹着,这才感觉身体舒坦不少。
“主要是咱们对东夷文化没什么研究,等回长安城后,你去骊山找那个长得好看的老太太问一问,她应该还记得一些东夷的学识,或者知晓部分内容!”李鸿儒道。
“那两个老太太长得都挺好看,你说的是哪个?”
“没拿拐杖的那个!”
“哦!”
王福畴点点头。
风浪重新卷起,两人齐齐纵身而去。
绵延万里的西昆仑大雪山远远处,一处祖地中,一个青年男子眼中惊恐,衣服内鲜血不断溢出,跌跌撞撞从祖地中走出。
“钦陵!”
祖地外,禄东赞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在他的身边,有低着脑袋的大儿子赞悉若,又有三个小儿子眼巴巴的看着祖地。
众人等待的神色夹杂着期盼,又带着几分焦虑。
直到青年男子走出,禄东赞才重重吸了一口冷气。
“你也失败了?”禄东赞问道。
“有蛇……还有龙……它们都在咬我……咬我……”
青年男子一脸惊恐。
吐蕃国的祖地就是葬墓,这些祖地中也有各家族的传承。
而他们所进入的这处祖地并非源于自身,而是源于一桩禄东赞得来的隐秘。
禄东赞尝试过,赞悉若也尝试过,而后则轮到了钦陵。
这桩传承需要能遁出元神,当下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做到。
禄东赞按方式进入后,只觉脑袋嗡嗡嗡,而赞悉若则是毫无反应。
钦陵显然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什么蛇?什么龙?你说清楚一些!”
禄东赞抓住钦陵的手,他晃了钦陵的身体一下,才发觉钦陵衣服后透出的片片血迹。
“快快快,给钦陵将红花汤都取过来,先喝两口再擦擦身体!”
他使用着吐蕃国老一套的医疗方法,又有一旁的赞悉若一脸闷闷取出了金疮药。
赞悉若给钦陵涂抹金疮药时,只觉眼前的钦陵身体光滑得惊人,甚至于他涂抹的金疮药膏都有落下。
宛如千炼的宝刀不沾血,钦陵的身体也不沾染金疮药。
鲜血从钦陵皮肤处溢出,宛如一颗颗豆子,不断朝着下方坠落,又渗透到衣服上。
“快快快,红花汤,大量红花汤,将二弟放红花汤里泡着!”
文公主带来了大唐的诸多文化,这其中包括了医药。
吐蕃王庭中,诸多高层已经开始使用极为珍贵的金疮药,不免对老一套传统的红花汤多了一些嫌弃。
但在眼下,赞悉若只觉传统不能丢。
若不能止血,他这个二弟估计会这么流血流到死。
与此同时,他和禄东赞对视一眼,不免也想清楚钦陵到底遭遇了什么。
“父亲,这片祖地中到底能得到什么?”
大锅迅速架起,不断添加柴禾烧着水,又有大量的红花撒在了水中翻滚。
看着丢进大锅煮的钦陵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赞悉若也询问着禄东赞相关。
“这是文皇妃给我的赞普密令,我哪知道祖地里面有什么,咱们能拿就拿,拿不到就算了!”
禄东赞摇摇头。
他说的赞普显然不是当前吐蕃王庭的赞普,而是涉及了松赞王。
他目光有些飘忽,不免又看了一眼大唐的方向。
半响,他在怀中摸了摸。
一份火漆密封的信函取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将信函交给了赞悉若。
“你让人将这封信函送到大唐长安城,转交给此前给赞普奔丧的王玄策!”禄东赞道。
“这不是赞普的密令吗?怎么要送给大唐人!”赞悉若奇道。
等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大唐上国鸿胪寺丞王玄策大人亲启’的火封字样,随即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咱们现在还和大唐人打仗呢!”
他嘟囔了一声,最终还是将这桩麻烦事接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