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从最初的左右摇摆,又有人不断出声,亦是不断有人叙说。
唐皇选择了同意,但也有了一个暂缓的期限,提及需要慕容忠烈遵循大唐礼法,成年时再迎娶公主。
慕容忠烈来长安提亲,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但这个结果已经非常快,便是诸多朝臣都觉察出速度快得仿若提前就想好了一样。
即便是普通的人家相互定亲结婚,那也需要来来往往数月,哪是这一朝探讨就直接决定。
众臣从金銮殿按序告退。
“你不该插手这种事情!”
李鸿儒出来时,侯君集亦是在不远处。
待得侯君集走快了数步,顿时变成了并排。
侯君集的眉头有些皱。
他觉得李鸿儒不该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更是不该去发声提议。
“这种事情做好了没人会感激你,但若是出了问题,你就是第一个被攻伐的对象!”
朝堂中,只有位高权重者才能领衔去做一些冒头的大事。
但即便是朝堂高位者也不轻易做跨国之事。
如今朝堂上下一心,派系很少,文武百官相互挖大坑也少见,但若在十余年前,李鸿儒绝对会被人弄到难于翻身。
唐皇借慕容忠烈年龄不足,明面同意又有暂缓进行联姻,亦不乏有借时间观看朝臣状态的心思。
“这场国外联姻牵扯的并不只是大唐和吐浑国,还有不少国度必然保持观望,甚至于是争议,你可知三年前就有吐蕃国使者来长安城求亲?”
侯君集提及了吐蕃国。
这倒是李鸿儒所不清楚的事情。
他就这一年长居长安城,安安稳稳了大半年。
在三年前,甚至于是这一年之前,他都是四处游荡,哪里清楚朝廷这些事情。
“若是放在以前,我们并不会对吐蕃国有多少戒心,但婆罗门诸佛陀很可能入了吐蕃国,有他们的协助,吐蕃国势必有强大,不可小觑!”
“说的是!”
李鸿儒点头。
他促成慕容忠烈联姻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五千金,收上一份谢媒礼,哪曾会考虑如此多。
如今听得侯君集一说,便是李鸿儒都有了皱眉,只觉这份钱财拿得有些烫手。
作为星宿川战役的见证者,他当然很清楚这批人的去处。
虽说大梵天主等佛陀最终会杀回天竺,但在这之前,婆罗门等佛陀无疑会将吐蕃国作为根据地。
依婆罗门往昔的作风,必然会与吐蕃王室有着接触。
若是有诸多佛陀相助,吐蕃国无疑会变得极为恐怖。
从并无多少戒心,吐蕃国会变成大唐需要极度重视的国度。
“你行事鲁莽了一些,以后行事需要慎重考虑”侯君集道:“万不可因为与宁王有旧而意气行事!”
作为大唐西征军团的重要一员,侯君集亦是清楚李鸿儒不对外公布的那些秘闻。
这其中便涉及到宁王的策反等事件。
能策反到宁王,侯君集并不怀疑宁王与李鸿儒的一些交情。
但宁王已经死掉了,若将这份交情延续到后代,这不可避免会有可能吃大亏。
慕容忠烈是慕容忠烈,宁王是宁王,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您说的对!”
李鸿儒连连称是。
他和宁王的旧有限,但宁王确实抓了他一个爱财的把柄。
有太吾傍身,李鸿儒觉得自己‘爱财’的偏好会持续很久。
这不可避免会惹一些麻烦。
但在哪儿也没可能有个听话的国君帮忙敛财。
他的上升空间同样很少。
侯君集修行被折磨到痛不欲生,他的待遇没比对方好多少。
若非太吾升级是步步抬升,诸多所需阶梯增进,让他慢慢适应了下来,李鸿儒看到那堆数字同样会觉得绝望。
“对了,皇上这几天研究了今年的考卷,极为赞赏考卷出题的水准,颜师古或许会接到一些圣恩之事!”
谁出的卷,这并不是将卷拿到手中就能占为己有。
每个人出题时有不同的风格,而颜师古诸多题引经据典极多,只需看一遍,就能清楚诸多考题都是一人所出。
侯君集显然没去贪这份功劳。
他叙说了数句相关,这才踏步走向候府。
“李侍郎!”
出皇宫处不远就是观星楼,李鸿儒回府必然路过。
他经过时,只见袁天纲没精打采的坐在观星楼台阶上,抛着手中一个铜板无聊玩乐。
“袁少监?”
见得袁天纲打招呼,李鸿儒心中一突,只觉脚底生风,一时想走快点回家。
“别急呀,咱们聊聊”袁天纲道。
“我不想和你聊!”
他和李淳风接触时是如此,和袁天纲接触也是如此,只要彼此相逢必然没好事。
一聊就没好事情,李鸿儒觉得自己今天听到侯君集的坏消息刺激已经很大了,压根就不想听袁天纲的坏消息。
“我就要离开长安城了,你也不和我聊聊?”袁天纲道。
“你真要离开长安城了”李鸿儒奇道。
“必须的!”
“那就聊聊!”
从去年的跃跃欲试,袁天纲此时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想着脱离长安城。
这至少是发现了什么才做这种决定。
李鸿儒亦随着对方入了观星楼。
在观星楼常聚的厢房中,李淳风一个人在喝闷茶,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小袁是头牛,已经拉不回了,唉~”
见得两人推门而入,李淳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唉什么唉,不就是少了我给你帮忙修订日历,缺了个干活的”袁天纲道。
“话是如此”李淳风点头道:“但我就是舍不得你啊!”
“可得了吧”袁天纲摇摇脑袋道:“我还舍不得自己这条命呢。”
“他干什么事了?”李鸿儒问道。
袁天纲铁了心,这必然是接触了什么,但李鸿儒一时不知对方到底碰触了什么事情,才引得态度如此坚决,便是李淳风都没了往昔的相劝。
“他给殿下的儿子定名了”李淳风低声道。
“定名!”
李鸿儒眼睛微微一睁。
在数月前,太子妃生了一子。
皇宫办了一次较为大型的宴席,但李鸿儒也只是听说,去参加了一趟宴席,并没有见到这个小王子。
袁天纲此时显然是见过,而且还给对方定了名。
“我定名给小王子挡了一灾,给他挡灾,这灾难就必然印在我的身上”袁天纲脸色微微扭曲道:“说不定我啥时候就没了,你们以后一定要给我多烧点纸钱!”
“你别这样悲观”李淳风安慰道:“说不定你还能活很多年呢!”
“只是取个名字,有这么夸张吗?取个名字就能挡灾?”李鸿儒奇道。
“你能不能好好去学学相术,一个名字定终身,这可是大事,关联很多事情的!”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符号,只要定下名字,就产生了世间的诸多联系,一个名字确实影响诸多!”
“就是!”
……
李鸿儒的反问引发了两个相师的强烈批判。
被批斗了数句,李鸿儒顿时接受了两人的说法,认为取一个名字可以挡灾,而袁天纲就给小王子挡了灾。
“你给小王子取了什么名?”李鸿儒有兴趣问道。
“象!”
袁天纲简短的回应了一个字。
相较于太子等人的名字,袁天纲取的名很土。
“你怎么选了动物名”李鸿儒低声道。
“那不是代表动物,而是万象包罗和万象更新,象具备最大的包容性”袁天纲不同意道。
“说是承象之重也没问题”李淳风道:“这名字妙就妙在能承载,遭遇再大风浪都能不翻船!”
在大唐皇室第四代,皇室显然采用了稳重的举措。
即便是一个名字,也显得稳重无比,力求安然渡过诸多劫难。
“他能承载,我就难于承载了”袁天纲闷声道:“还好我是早有准备想去找叔叔,倒也不怕死!”
“小袁性情开朗,这点让我尤为敬佩”李淳风道。
“我肯定是遭你算计了,你应该也很擅长代人取名!”
见得李淳风的模样,袁天纲一时有着吐槽。
在知情四人组的第二波出局者中,他觉得自己被李淳风坑了一把,不得不开始主动脱离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