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下。
“戊寅元历要改!”
唐皇沉默了许久才开腔。
这是李淳风数次抨击的历法,甚至不乏和傅人君斗法争辩,提及其中的缺陷。
如同武技和术法一样,历法亦是诸多,各有各的计算。
即便是年,一年按三百五十天,三百六十天,又或者更多时日,这都是一件极难确定的事情。
诸多历法者从星辰变化,又到四季更替,年复一年的去重复计算,才能得出一年到底是多长的时间。
这其中不免还会因为气候冷暖的差异,对一年有多长时间有部分计算变化。
每个人观测不同,计算也有着不同。
只要遵循历法,即便今天过完年,三百四十天后再过年也正常。
诸多人脑子中根本不会想这一年过了多少天,为何要过这么多天,只会去看历法行事,直接进入过年的环节。
唐皇显然也是如此。
当前的历法以较高名望者制定的历法为基准。
戊寅元历便是这种时代下的产物。
五庄观寻访极为私密,获知讯息之后,唐皇自己按戊寅元历做了计算。
但在计算之时,唐皇出现了失误。
朝廷征伐星宿川秘境时,镇元子外出,那是一个开观的时间点。
若是那时在万寿山附近等待,或许能进行拜访。
但在那之后一段时间,五庄观便重新隐没,需要慢慢等待才能显出。
“我们应该在八月十五左右到达万寿山,才能赶上五庄观开启时间!”
“那时战况未明,还有婆罗门七位星君在附近游荡,如何好去!”
唐皇和高俭低声叙,这让唐皇连声叹气了一番。
他来晚了,没有赶上五庄观前次的开启时间。
若要赶下一趟时间,他又来早了,只能在此做等待。
拖延时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这与唐皇想象中的时间差异很大,也让他的脸色有些差。
“李台正制造了浑天地动仪,或许我们大唐日后能有一份准确的日历”高俭低声道。
“希望如此!”
唐皇皱了皱眉头,点头了下来。
五庄观未开启,众人亦只能停留在马车上等待。
所幸唐皇经历了一次饥饿事件,身上携带的高等辟谷丸不少。
李鸿儒跟随在此,亦是慢慢打发时间。
唐皇难有什么心思,但高俭和王立世闲了下来。
寻常拜访一趟能探讨一会儿,又或是文人会时倾听发言。
但在此时,这两人闲到了蛋疼,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空。
高俭没法和王立世切磋武技,王立世也没可能和高俭探讨文法。
李鸿儒开始成为其中的桥梁。
虽他元神低了一些,但本事不差,能做相互的探讨与研究。
初入八品元神的高俭,七品武魄的王立世。
两者在朝廷中都是少有的人物,李鸿儒也乐得与这种大咖交流。
与高俭谈吐儒文经典,讨论术法奥妙,与王立世对战修炼武。
待得数天后,唐皇也放下忧愁的心思,指点了李鸿儒一番箭术。
落日弓传承于大唐皇室,见得李鸿儒一趟征战下来,箭术基础稳固,唐皇也不由有着赞叹。
但再次见识到李鸿儒拉动落日弓中的箭技,唐皇只觉这小伙压根没一点进步,当初在皇宫中的水准是什么样,现在一点也没变,依旧是那模样。
“你征战时纯粹只练了基础,就没多练练箭技?”唐皇奇道。
“打一次仗就受一次重伤,我练不起来!”
李鸿儒吐槽。
他还得多亏吃了李道宗那枚豹胎丸,逼迫他不得不将大量时间投入箭术。
这让李鸿儒基础箭术水准相当不错,但凡他将落日弓系列箭术修炼完毕,那也是一方箭术高手。
他寻思着在崇文馆找一些繁杂的武研读修行,用于应对杨素的墓穴需求,将落日弓箭术腾出来,便是因为箭术也能成为他手段之一。
“如今也算有时间,你身体又成功恢复,可以多练练!”
遣送五庄观数月,圣山一战又落下豹胎丸的隐患,而后进入伏俟城与宁王搭配。
唐皇只是寻思李鸿儒在战争时的奏报,他也只得点点头,同意了李鸿儒的法。
李鸿儒的行为与正常作战交锋不一样,能修炼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了。
他此时静下心来,也多指点了李鸿儒一番。
一时间,李鸿儒只觉朝廷三大顶尖高手指点,让他诸多修炼细节之处不断弥补了上去。
常人寻求一位指点就是天大的幸运,何况此时是三人齐齐有叙。
唐皇的箭术,高俭的文法,王立世的剑术。
穿插不断修行时,李鸿儒只觉日子过得既充实又快。
连连三十余日过去,众人才望见那白雪山中有一片琉璃顶显了出来,又有红绿墙壁照应在其中。
“五庄观果然在此地!”
唐皇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脚步轻盈,已经从马车上落下,踩踏在雪地上,携着众人开始上山。
万寿山半山腰中,五庄观的红漆大门打开。
清风和明月笔直的站立在门口充当门迎。
两人的目光有些小好奇,不断朝着山下张望。
根据镇元子所,今天很可能有贵客要来,两人也很好奇是什么贵客。
待得远远处显出李鸿儒那张脸,两人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去。
“鸿儒真人过要送我们礼物呢!”明月低声道。
“有礼物就欢迎他”清风点点头道。
镇元子有镇元子的客人,他们也有客人。
一时间,两人目光中还有了几分期待。
“贵客可是从大唐而来!”
唐皇登上阶梯之时,听得前方发声,见得模样俊秀的清风和明月,顿时点了点头。
“大唐李世民,特意前来拜会镇元道长!”
“那就是你啦!”
“请进!”
两人引路在前方,唐皇带着众人跟随踏入。
只是进入瞬间,唐皇就敏锐觉察到自己处于未激活的阵法之中,这让他眼中微微有着凝神。
“贵客远道而来,还请入内一品香茗!”
大堂之中,诸多弟子身穿白衣,一个个盘坐在草垫上,坐得端正笔直。
镇元子坐于正中央茶桌前,此时正提着一把壶倒开水。
他这排场倒是浓重。
若非在五庄观内见识过众弟子懒散的模样,便是李鸿儒都要赞叹一声门派森严有规矩。
“镇元道长!”
“唐皇陛下!”
唐皇对着远坐的镇元子抬手行礼,这让镇元子点头,亦是做了回礼。
待得镇元子举手相邀,唐皇才坐上前去。
茶桌之上,是镇元子亲手泡的茶水。
只是闻到香味,唐皇就很清楚是万寿茶。
这让他的心微微动了数分。
“清风明月,给几位客人沏茶!”
唐皇是一种待遇,李鸿儒等人又是另一番待遇。
眼见一壶好茶蹭不上,李鸿儒不免也有几分可惜。
“你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明月一脸希冀的看着李鸿儒,提示着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时,李鸿儒只听和镇元子攀谈的唐皇有了一声失态的低呼。
这让他目光回了过去。
“你竟是所求我这万寿茶?”镇元子诧异道。
“真是如此,只是不曾想……”
“几位老友拿物交换索要,我不能不给,若是要采摘新茶叶,需要等待到三月左右,老道才能采集那茶树的嫩叶炮制!”
唐皇一时间脸色苍白。
镇元子的表情并非故作,李鸿儒也叙未曾透露讯息给镇元子。
他这很可能是半路上被人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