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才走了之后,李玉堂也不可能让司南下吃自己和万有才的剩饭,所以,就邀请司南下坐在了沙上,泡了一壶普洱茶,他们这个年纪,要是再喝其他的茶,估计晚上就睡不着了。
“玉堂,你这样不行啊,婆娘不在家,也得找个人照顾你的生活嘛”。司南下说道。
“嗨,吃饭嘛,一天三顿都在食堂里,其他的有秘书打理,这个婆娘嘛,我现在还真是感觉要不要没多大意思了”。李玉堂说道。
“呵呵,你这样说要是让你老婆知道可不得了”。司南下说道。
司南下不提别的事,李玉堂也不会提,这是在家里,还是闲聊比较好,再说了,李玉堂一直都认为是司南下阴了自己一把,所以,也不想把这事提出来理论一番,那是极为不智的。
李玉堂认为司南下是欠自己的,所以,他在等着司南下给自己一个说法。
其实李玉堂虽然是混了几十年的体制了,他是因为身在局中,所以还没有万有才看的透彻,要想看透这件事,势必要跳出局面来才行,但是李玉堂就是跳不出来这个局。
“玉堂,这次林春晓到白山来担任市长,你是怎么想的?”司南下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件事,这也让李玉堂相信,司南下绝不是吃饱了遛弯遛到自己家来的,不能说是有备而来,也是思考良久而来吧。
“我……”李玉堂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司南下打断了。
“玉堂,咱们共事交往时间也不短了,我想从你这里听到一些心里话”。司南下说道。
司南下这话既是在为难自己,也是在为难李玉堂,在官场,你可能听到心里话吗?实在是太稀罕了。
“司书记,我啥时候不说心里话了,我的心里话嘛,很简单,我服从组织安排,我会尽力配合好林市长的工作,把白山的工作做好,这也是我的职责”。李玉堂说道。
司南下很失望,因为他自己都明白,这不是李玉堂的心里话,绝不是。
而且他也听出来了,李玉堂的心里是带着怨气的,而且这怨气还不小,这让他很担心,这些怨气泄不出来,解决不好,很可能会带到工作中去,到时候林春晓在市政府那边就要难过了,这是一定的,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尿不到一个壶里,那不是胡闹嘛。
“玉堂,这次的调整,本来是定的你担任市长,我之前也和你提过这事,但是后来的事你也应该是听说了,省里有人反对,所以不得已,我把林春晓推了上去,其实,这事是怪我提前没有做好工作,林春晓也是临时换将,没办法的办法,玉堂,我是真的想在白山做出一番事情来,至少在我走的时候,老百姓不会骂我,说这个混蛋市委书记干了几年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留下,但是如果换个不熟悉的人来当市长,成千鹤的例子不是不可能出现,处处掣肘,处处障碍,我把太多的精力都耗在了内耗上,白山真的是耗不起了”。司南下说道。
无论李玉堂是怎么想的,但是内耗这个罪名自己可不背,于是说道:“司书记,你真的多虑了,我在体制内这么多年了,受党和组织培养多年,我还能分不清轻重吗,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协助林市长做好工作,我相信这点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对于李玉堂的表态,司南下很不满意,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李玉堂的心里话,如果李玉堂向自己牢骚,那自己还能相信,这至少是李玉堂的心里话,但是现在吗,这个样子,如何不叫司南下担心啊。
但是事到如今,司南下也只能说道:“嗯,你这样想很好,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想着能把白山的经济搞上去,现在已经是落后兄弟地市很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谁都不好交差,向省里交差都是小事,向老百姓交差才是大事”。
“我明白,司书记,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李玉堂说道。
对于这次对话,司南下无疑是失望的,当然了,李玉堂也很失望,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们之间相互觉得对方没有和自己交心,李玉堂认为司南下这是在开脱,有人反对自己,就换上了你的人,这样的道理谁都懂,再想到万有才之前说的,司南下离开湖州时,唯一的条件是提拔林春晓为常务副市长,这不就说明了问题吗?
所以,他现在是越来越相信万有才说的那些话了,司南下没有表态的表态也让李玉堂很失望,但是很无奈,失望又能怎么样呢?
司南下走后,李玉堂一个人坐在沙上,看着司南下动都没动的茶杯,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是时间长了,还是普洱茶放多了,反正这碗茶苦涩无比。
李玉堂很想这个时候再给万有才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万有才没去别的地方,去的是聂小凤家里,因为董叶秋给他过好几次短信了,都是关于自己上学的问题,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聂小凤是坚决不同意她休学去学什么表演,但是董叶秋就搬出了万有才,所以,万有才既然回到了白山,自然是先去坚决这事了。
万有才给聂小凤打电话时,她都已经睡了,但是知道万有才到了楼下,也得起来开门,否则,这个混蛋大晚上的在门外敲门,岂不是让自己家的这些邻居们都知道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聂小凤穿着睡衣,还披着棉袄,问道。
“我刚刚从外地回来,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呗,怎么着,屋里有男人啊?”万有才看了一眼房间里,说道。
“去你的吧,我给你放水,洗洗睡吧,我都睡了一觉了,打扰我的好梦”。聂小凤说完打着哈欠去帮着万有才放水了,万有才脱了衣服和鞋坐在沙上,一回头,看到了另外一间卧室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正是董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