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头上的兜帽,也终于彻底撕裂,露出他真实的容颜!
当他跌落在地,第一反应就是以袖袍遮住自己的脸!
但在场之人眼力都极好,他此时遮掩,显然已经没什么用了。
楚流玥眯起眼睛。
那是一张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的脸。
容貌普通,五官寻常,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是...
他的那双眼睛,却是纯黑的。
一眼看去,空洞洞黑黝黝的一片,着实诡异。
或许是因为接连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身体也变得虚幻了许多,气息萎靡。
煌天棍已经断裂成了两半,一半掉落在地上,一半,还被他紧握在掌心。
切口光滑整齐。
可见刚才那一剑,威力何等强悍!
当然,那并不意味着楚流玥的实力强于对方,只能说是那些石块中的战意,太过强大!
以至于一剑——斩之!
楚流玥走上前去。
黑袍男人下意识的浑身一颤,想要退后,却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他心中大骇,再次慌乱的看向四周。
广阔无边的荒野之上,空空荡荡,寂静森冷。
只有一块块碎裂的墓碑,凌乱的立着,一动不动。
没有回应。
正如之前的情况一样,这片墓葬群,竟是已经切断了和他之间的联系,将他彻底抛却!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想不通,分明之前数年,一直都好好的。
他能借助这里的力量,并且为自己所用。
所以他才敢说,这里是他的地盘。
但现在——一切都成了虚妄!
......
一双靴子,出现在了他的余光之中。
他浑身僵住,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空气仿佛凝结。
一抹绚烂剑光划破虚空,直直刺来!
唰!
剑尖直指他的眉心!
不过寸许距离!
只要楚流玥愿意,便可直接取其性命!
但她并未立刻动手。
这个男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
如果就此杀了,着实可惜。
“你在找什么?”
楚流玥偏了偏头,淡漠问道。
她看的清楚,从刚才开始,这男人就一直在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黑袍男人看了一眼手中已经断裂的煌天棍,忽的一声嗤笑,将剩下的半截也随意扔掉。
“...我在找什么,你不知道?”
话语之中,不无讽刺。
楚流玥微微眯起眼睛。
尚未来得及说什么,那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愿赌服输,既然我今日败于你手,那么...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他从没想过求饶。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只能说,百密一疏。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上官玥。
看他一心求死,楚流玥倒是觉得更有意思了,苍白的唇掀起一抹冰冷弧度,似笑非笑道:
“这些年来,你屡次对我下手,现在你想直接求死,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啊。”
黑袍男人心里一沉,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想怎样!”
他对她还算是颇为了解的。
这个女人不是好相与之辈,若真是落在她手里,她绝对有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楚流玥扬了扬下巴。
“我不想怎样,只是我这人一向崇尚礼尚往来。之前你送我的那些‘礼物’,想必费了不少功夫,我当然得认真回礼才好。“
“我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了断,如何?”
黑袍男人深吸口气,心里却还是如有火焰翻涌。
他冷声笑道。
“若你问完了,还是不满意,又要如何?”
楚流玥耸了耸肩。
“那就只能怪你命不太好了。”
无耻!
黑袍男人早已料定她会这样做,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答应她。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给予她任何回答。
楚流玥也不在意,将黑色盾牌放下,取出了那块黑色木牌。
她在手中掂了掂,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东西对黑魔窟之人十分重要,不过你已经叛出,那这东西,对你而言,想必也没什么用了?”
黑袍男人拒绝回答,态度强硬。
楚流玥看了他一眼,旋即将那黑色木牌递给了团子。
“团子,把这碍眼的东西解决了。“
“好!”
团子脆生生的应了,将那木牌接过。
她另一只小手没有受伤,猛一用力,那木牌就化为齑粉!
黑袍男人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楚流玥了然颔。
“看来你的确已经和黑魔窟没什么联系了,并且...已经找到了其他办法寄存这道魂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件黑袍?”
听闻此话,那男人豁然睁开眼睛!
“你——”
当他看到楚流玥脸上似乎确认了什么的神色,才恍然回神,咬牙切齿道:
“你诈我!?”
楚流玥笑眯眯。
“我不过就是猜测看看,谁知道你这么忙不迭的承认了?”
没有肉身,这魂魄是一定要找个什么物件寄存,才能顺利长久的存活下来的。
就如同当初的太祖,几道魂魄分开来,分别寄存在了龙渊剑和玉佩之中。
而这个男人,敢将这黑色木牌当做诱饵放在她那,就证明已经对它无所谓。
黑魔窟的人,等级越高,与这木牌之间的联系就越是紧密。
按照这男人的实力来看,他不可能随意脱离这一层束缚。
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强行摆脱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底气。
楚流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黑袍男人转开了视线。
之后,不管楚流玥再说什么,他都拒绝开口。
楚流玥眉心微蹙。
正在此时,容修忽然道:
“你在这里躲着的事情,墨时谦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