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个保安,不,与其说是保安,不如说俺是个看门的,也有人叫下夜的。之前俺叫了个小姐,花了点钱,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姐又自己找了俺几次,还是免费服务,不要俺的钱,当时俺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大的便宜,直到那天大厦里闹鬼,遇到了沈大师。
那天沈大师来这里之后,楼上又死了人,那场景,真的是吓死人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脑袋整个都给爆开了,那层楼上遍地都是碎玻璃,东西也东倒西歪的,那个小伙子被警察弄下来的时候,就知道张着嘴比比划划的,都已经不会说话了,而沈大师还是好好的,真是能人啊。
沈大师说的很对,俺自从和那个小姐玩过之后,身体就越变越差,沈大师说,俺是遇到了鬼,让俺不要跟那个小姐再联系,俺知道沈大师是有本事的人,俺也听话,就没再找她,而且,俺还专门托俺村子里的兄弟,给俺弄了一颗黑狗牙。
老人们都说,黑狗是辟邪的,那些故事传说里,总是说道士或者高人们用黑狗血消灭鬼怪。俺们村里以前的一个风水先生给俺说过,狗死了之后,一身的精魄和凶气就全都聚集在狗牙上,所以黑狗牙是一种非常好的辟邪宝贝,当然,要是那天不是那么急,俺觉得找沈大师要张符咒什么的,效果应该更好吧。
那天沈大师来过以后,俺们大厦里就没出现什么闹鬼的传说了,当然,那也跟没有什么人敢再加班了有关,毕竟,这留下加班的不是死就是疯的,谁还二了吧唧的为了一点加班费来玩命啊。
说实在的,俺还真的喜欢他们加班,至少那样的话,俺不用一个人在这地方,俺跟你说,这玩意儿,这么大的地方,让俺一个人看守着,俺心里也毛,之前,俺也跟主管说让再给俺配个兄弟,一起值夜,可是上面说守夜就这么一份钱,俺要是不干,他们找别人来干。俺没念过书,这份看大门的工作也是村长家二狗子帮忙才找到的,虽然命要紧,可是没了赚钱的营生,和没命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俺还是强忍着干了下来,索性有黑狗牙在身上,那些妖魔鬼怪的,也不会太乱来。
今天晚上,俺就和平时一样,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报纸上说刑警队的大队长因公殉职了,其实俺有的时候挺看不起警察的,不过现在想想,当警察的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和俺这看大门的,也没太大区别。
就在俺看报纸的当口,值班室的玻璃被人敲响了,俺抬头一看,俺滴娘啊,敲玻璃的不就是平时跟俺那啥的小姐么,她像平常那样穿着一条红裙子,露着胳膊大腿,以前俺只觉得这姑娘这么穿那真是贼拉漂亮,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这大冬天的,都二月了,露着胳膊大腿的,连个哆嗦都不打,那能是一般人么。
那姑娘当时就跟我说,说让我开门放她进去,她今天没客人,还想跟俺好意晚上。说实在的,俺当时心里头,别提多别扭了,一水灵灵的大姑娘在门外等着俺给她开门,跟她那啥,要说不想,那是放屁,可是俺又害怕。
后来姑娘好像挺不高兴的,俺最后还是没忍住,就把门给打开了。说实话,俺知道这么做不对,也知道危险,可是……可是俺就是把持不住,当时就想着,既然都那么多次了,再来一次也不会有啥事儿吧。后来,俺,俺就开门把她放进来了。
然后……然后她就把俺按倒在床上,拽开俺的衣领,想脱俺的衣服,可是刚拽开衣领,她就尖叫了一声倒飞了出去,俺那时候才想起来俺的那颗黑狗牙就挂在脖子上。
俺滴个娘啊,你根本都想不到那时候,俺看到她落到床边的地上,捂着脸惨叫着,当时俺被她也吓了一跳,结果她把手从脸上拿开的时候,俺滴个亲娘咧,她的半张脸都是烂的,一颗眼珠子就那么挂在脸上。俺当时吓得脸都绿了,就听那姑娘,额,不是,姑娘个屁啊,就听那女鬼跟俺说:“我一心一意的想跟你在一起,你却这样对我!”然后就朝着俺扑了过来,然后她就好像撞上了啥,又倒飞了出去,那时候,俺看她好像还想扑上来的样子,但是犹豫了两下,楼里好像出了什么声音一样,她听到之后,就站着不动了,然后傻乎乎的好像村头二傻子一样扭过了头。俺当时还纳闷儿,这鬼婆娘是咋的了,却看到那鬼娘们儿,一步三摇好像喝了酒一样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俺那时候吓坏了,就打电话报警了。
……
老保安讲完这话,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是说,你看着那个女鬼好像喝多了一样上了楼,然后你报的警?”香蕉他个巴拉的,我还以为他是见了女鬼才那么做了,照这么看来,这里闹腾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女鬼,女鬼只不过是个路过的罢了,这楼里真正厉害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个女鬼!
失算,这一次真的是失算了!田信繁的武功确实是很厉害,但是要是碰到厉害的厉鬼,他还真的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回来再跟你算账!”丢下一句恶狠狠地话,我本来不打算管这个老保安的,可是想了想,这也不是他的错,毕竟在他眼里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女鬼,他也想不到更深的地方,于是我还是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涂鸦用的喷雾瓶,瓶子里装着的是鸡血。我在值班室的门上画了一道诛邪符,顺着楼梯追了上去。
刚刚冲上二楼,我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儿,按理说,上次我在这里大闹了一场,这里的鬼魂都被杀了个干净,应该没有什么鬼怪了才对,可是为什么阴气还是这么重?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我都不信。把双刃矛背在了背后,从背包里掏出罗盘,仔细的测算了起来,按照我之前看到的,这座大楼是被用来养鬼蛊,里面的鬼魂会相互进行吞噬,留下最强大的那个,而老保安看到的那个女鬼,十有八九是被上面的鬼魂影响而不自觉的走了上去。
“田二村,你可不要出事儿。”我没有大声喊叫,只是看着罗盘的指针,一步步的走向楼上。
“轰”一声爆响从楼上传来,其中还伴随着男人的呼喝声,不用问,那就是田二村,额,不对,田信繁。话说我还是喜欢喊他田二村。
当我跑到六楼的时候,就看到六楼上火光闪动,田信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红色的铠甲,手上拿着他的十文字枪,正在和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半边脸已经腐烂了的女鬼对峙着。此时的女鬼和老保安藐视的又有不同,一只眼睛还在眼眶外面耷拉着,一头长却好像钢针一样根根竖立,两只手全都异化了,不,不是异化,仔细看过去的话,那两只手好像并不是它自己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把它原本的手给扯了下去,然后换上了一双张开比她的头脸还大的大爪子。
“我说,老田,这什么玩意儿?鬼体改造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可是我刚刚开口,那女鬼就像受了刺激一样低吼了一声,肚子那里的连衣裙突然突起了两下,然后,两根好似肠子一样的东西从裙子下摆伸了出来。不,不应该说是肠子,毕竟谁家的肠子上也不可能长一张嘴啊,嘴里面还有牙齿!
“我还想问你呢,你平时遇到的鬼都是这样的么?”田信繁没回头,只是淡淡的回问了我一句。
“我平时遇到的?”又看了看那个女鬼,我耸了耸肩,“平时遇到的,多半没有这么漂亮吧,人家这好歹也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鬼,还穿着连衣裙呢,啧啧。”收起罗盘,把英格拉姆10冲锋枪从枪套里抽了出来。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田信繁说着,双腿快速移动,挺着枪向女鬼冲了过去,显然,是想要在我面前显露一下伸手。可是他刚冲出去没有五步,女鬼胸口的衣服突然炸开了,紧接着一个连着管子的肉球从胸口飞了出来,向着田信繁撞了过去。从形状上看,那应该是一颗心脏,只不过这颗心脏飞到了一半,就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张满是森白牙齿的大嘴,对着田信繁咬了过来。田信繁立刻挥舞十文字枪,把那颗心脏拨开,两边那两根肠子却又向他咬了过来。
我和田信繁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我们现在最趁手的武器都是长兵器,在楼道这种相对狭小的环境根本就施展不开,嘿嘿,不过,这个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哒哒哒哒”一连串的枪声响过,红衣女鬼的身上顿时开出了十几个口子,赤硝的红色烟雾把它整个鬼体都笼罩在了其中。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赤硝开花弹对它的伤害比田信繁的长枪可是高多了。女鬼惨叫了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给冲锋枪换上了一个新弹夹,“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就叫这么个新收拢来的鬼魂招待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啊?我说,该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