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碗,念咒,续米,足足反复了五次,直到第六次的时候,碗里的黄米才不再凹陷下去。我长出了一口气,招魂儿的过程基本就算完成了,用手掌在小雪的脑门上拍了一掌,小雪的身子顿时一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之中的神采比之前要浓烈的多。
“郑少,跟她说说话,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实话,第一次给别人招魂儿我心里还真没什么底,而且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直说让他看看怎么样,却没有给他一个准话。
郑大少爷试着和小雪搭了几句话,现小雪已经开始认识他了,但是对之前生的事情却几乎不记得了,人也依旧是痴痴傻傻的,仅比初见的时候略强几分。对于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轻轻的叹一口气。小雪的魂魄离开身体的时间太长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我全都给聚拢回来了,也只是一些受损的残魂,估计,她这辈子也很难再有起色了。
我建议郑少把小雪送医院,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医生的活儿了。而那个缠着郑少的婴灵,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在安顿好小雪之后,我也有问过郑少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郑大少爷一口咬定真的是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我也只得信了。没辙,他连失手杀人的事情都认了,我也真的是没理由不相信他的话了。
当天晚上,郑少邀请我在他家留宿,并且给我找来两个漂亮的小妞,让她们好好的伺候我。
说起来这美女啊是人人都爱,可是我现在对美女们似乎就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了,至于那些“深入”了解,还真是兴趣缺缺,况且我现在还是个病号,万一一会玩的太激情了,左手腕再给我罢工,那真是得不偿失了。索性就让她们给我锤锤肩,捏捏腿就算完了。
可是就在我享受完两个美女的服侍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郑少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小黄,什么事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听他的说话,这个电话应该是那个黄毛小子打过来的。
“郑少,不,不好了,我现在在红磨坊,白少,白少他出事了!”我比较好静,所以屋子里也没让郑少搞音乐什么的助兴,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我也能听到。
“什么!?白宗纬出事了?怎么回事!?”这个名叫白宗纬的似乎是这位郑大少爷的好朋友,或许还是那个黄毛共同的主子。
“郑少,是这样,白少晚上带我们几个兄弟去红磨坊唱歌,给兄弟们每人叫了一个公主,白少自己叫了两个,边唱边摸的。”黄毛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叫公主什么的不是重点吧……
“别给我废话,说重点!”我能感觉到郑大少爷又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这跟班略不靠谱啊,怎堪大用。
“哦,是是是,郑少,那会儿有个公主陪白少划拳喝酒,白少喝了不少啤酒,然后就上厕所去了,白少那人你也知道,他要一个公主陪他去,那婊子跟白少撒娇说她也想去女厕,但是传说女厕闹鬼,她不敢去。白少就说陪她去女厕。结果那娘们儿方便完了,白少进了厕格,那娘们儿一边在那里补妆,一边等白少出来,可是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白少都没出来,那娘们儿就推开厕格的门去看,却现白少坐在马桶上,已经死了,肚子上开了个口子,身上、马桶上,全都是血!郑少,你快点过来吧……白少死的好邪啊!”黄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操!原地等我!”郑大少爷狠狠的挂断了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我做了一个很抱歉的表情,“大师,这次还得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唉,说好的睡觉呢,看来是又泡汤了,我一个病号,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有心让他自己去,想想还是算了这大半夜的,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他死了是小,砸了我们冰玉斋的牌子是大啊。
红磨坊是个ktv,我以前也经常去,在那里面还真的有一个流传许久的鬼故事。传说有一个江东大学大一的女学生,家境非常贫困,想要做个兼职补贴下生活费什么的,可是又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就去了红磨坊做公主。
公主这行当,说白了就是陪唱陪喝,跟三陪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一般的公主只能摸摸亲亲,上床什么的是不干的,当然,也不乏一些肯出**赚外快的。
这名女学生相貌清纯甜美,进入红磨坊之后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狂蜂浪蝶,很多公子哥儿都提出要带她出**,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答应,一定要保护自己的贞操。结果有一天,几个小混混点了她陪唱,期间也没少了划拳喝酒,他们趁女孩不注意,在酒里下了药,把女学生迷倒后*了。
女学生醒来之后现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留着很多恶心的东西,沙上还有一摊血迹,这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再后悔出来赚钱也晚了,她一时想不开,跑到女厕所靠近窗户的那个厕格,坐在马桶上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割腕自杀了。血流了一地。
据说从那以后,很多人都听到过红磨坊的女厕所临窗的那个厕格里传出来过女人的哭声,他们都说那就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在哭泣。
我之前去红磨坊玩儿的时候也曾经钻到女厕所里去听过,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到什么女鬼的哭声,不过那时候天人命格还没开,也不知道今天过去那里会不会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鬼。
当我赶到红磨坊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带队封锁现场的人依旧是白冰。说起来,红磨坊所在的地方是不属于他们桥西分局管辖的,可是经历了李兆龙的事情,白冰身上似乎被安上了一个特殊使命——所有灵异类案件,优先交给白冰处理。我这还没做上大阴倌呢,她倒先成了阴阳刑警。
“我说你怎么跟着他跑来了,你那破手能让人省心点不?张秦不在你就不能安生一会么!赚钱没够?等你那手真的断了,有你后悔那天!”看到我,白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的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的郑少都看傻了。
骂完我之后,白冰吩咐了一下手下的兄弟别管我在现场出入,然后就闪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那个,大师,冰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淑女了?”郑大少爷想必从来没见过白冰这个样子,都有点傻掉了。
“她?她什么时候淑女过?”回想下第一次见面,她把我当成犯人时候那种冰冷冷的样子,跟淑女什么的也沾不上半点边吧。
跟两个值守在门边的警察打了下招呼,我把郑大少爷留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厕所。黄毛之前说了,厕所里面,那个叫白宗纬的公子哥儿死的非常惨,出于人道角度考虑,还是不要让郑大少爷进来受刺激了。
女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没有任何血脚印的存在,想必在现死尸的时候,黄毛在报警的同时给郑大少爷打了电话,警察比我们早到不了多久,还没来得急请法医什么的进行现场的勘察。
拉开厕所的门,却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坐在马桶上,后背仰靠在马桶后面的水箱上,这人的衣着和相貌都很干净,可惜从肚子往下的衣裤全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尸体见多了,我也逐渐养成了一些观察习惯,看到尸体先要观察的不是伤口而是脸。脸上的表情往往能告诉你死者在死亡之前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之中。这个叫白宗纬的男人双眼大张,甚至有些突出,嘴巴也大大的张着,面部肌肉扭曲,脸上还有一些明显的汗迹。而在嘴附近,大约距离嘴唇2厘米左右,有一个由血滴组成的圈,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在极度的痛苦和惊吓之中死去的。不过我看到这个男人的面相,总是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白冰带着一个法医走了进来,凑到我身边问道。
“不太清楚,只能确定是吓死的、”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厕格周围隐隐的有一些黑气,但是同样很淡,那个传说中的厕所女鬼却没有出现在我的眼中。“可能是鬼干的,不过现在这里并没有鬼。”
“恩,等等。”我正想继续说话,突然现死者的嘴角边似乎有一根毛。“小权,你把尸体嘴边那根毛给我取下来。”小权就是跟着白冰的法医,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因为白冰的关系,打过几次交到。
“好的,沈哥。”小权戴好橡胶手套小心翼翼的探过去身子,把那根毛从死者的嘴角边取了下来,那并不是在脸上常见的头,而是一根弯弯曲曲的毛。“我去,这是那地方的毛吧。”人体身上能不规则到这种程度的毛,恐怕只有那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