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蝶园出事了(2)
这是萧容第一次知道京城里头还有这么个地方,僻静幽雅,无人能扰。环境不错,亭台水榭设计,透着几分难言的幽静。
大概是主人喜静,所以这里的格调都极尽暗色。
院子里果然有孩子的声音,不过听上去不像是一个孩子,此起彼伏,约莫有两三个吧!他的脚程极快,一阵风似的就到了屋子外头。
屋子里头,温故瞧了一眼乳母,“如何?”
“是尿了。”乳母含笑换下尿片,“你们看着点,我把尿布拿出去洗一洗晾晒,免得到时候霉臭,对孩子不太好。”
温故点点头,瞧了一眼怀中的外孙女,欣喜的笑了笑,“思睿真乖。”
刚出生的孩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但也有例外的。
比如说父母的长相极好,是故这孩子生下来便印证了父母极好的遗传基因。所以两个孩子放在一起,还是有些区别的。
“天边也很乖。”小桑榆笑着说,“伯伯,为什么她叫天边呢?”
温故轻叹一声,“许是觉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也不知这天边的父母是谁,当爹娘的怎么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呢?好在咱们这儿乳母都是现成的,否则真当要饿死了。”小桑榆撇撇嘴,“真够狠心的。”
哄了一会孩子,温故把睡着的穆思睿放在了小床上,“桑榆,我出去一会。你守在这儿,若是孩子哭了就喊一声。屋子里人太多,呼吸混杂,空气不太好。”
“恩!”小桑榆点点头,“伯伯只管放心便是,我在这里看着,我喜欢和思睿、天边在一起。来日我还得教她们习文写字呢!”
“真乖!”温故替两个孩子掖好被角,“开一扇窗透着气,也别让她们吹着风,容易着凉。”
小桑榆笑得极好,“伯伯放心,桑榆省得。”
温故轻手轻脚的出门,素兮说赵无忧这两日头疼得厉害,他寻思着给赵无忧重新配药。这一直头疼难免要疼出问题来,还是得早早的诊治为好。
眼见着温故厉害,小桑榆轻轻的捏着小思睿的手,那稚嫩的小手格外的嫩滑,握在掌心里就那么一点点,实在是太可爱了。瞧瞧这长睫毛,这小鼻子小嘴巴,浑身白嫩得跟个瓷娃娃一般,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桑榆深吸一口气,“小思睿要快快长大,如此才能帮大哥哥的忙。等你长大一点,我带你去放风筝。恩……按理说你该称我一声小姨!”
说到这儿,小桑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觉得还是慢顺口的,“小姨早就做好了风筝,到时候带着你和天边两个,去城东那块空地上放风筝。我做的风筝是最好看的,我娘在世的时候也是常夸我呢!”
两个孩子睡得极好,小桑榆托腮盯着小思睿,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像大哥哥。
萧容就在外头站着,不过暂时没有动手,因为他现温故又回来了。约莫是不放心,温故又悄悄的回来了一趟,毕竟是自己的宝贝疙瘩。须知若是孩子要是出点事,那赵无忧不得疯吗?
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安逸了,这蝶园太过安静,是故所有人都渐渐地忘了要居安思危。还以为谁都不知道这孩子的事情,便有些麻痹大意了。
温故万万没想到,这萧容都赶上门来了。
就在门外站着,只等着温故的转身离去。
瞧着小桑榆瞪大眼睛守着两个孩子,温故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在窗口看了一眼这才吩咐门外的两名影卫,“小心点,别吵着小姐。”
影卫已经习惯了保持安静,当下点头。
温故放心的离开,蝶园里头是很安静的,所有的防卫都布置在围墙内外,为的就是不让这蝶园里的秘密泄露。毕竟早前,这蝶园底下是穆百里父母的衣冠冢所在,是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穆百里也不喜欢园子里有太多的人,是故这习惯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这一次,确定了温故真的已经离开,萧容便没有再迟疑。按照这个时辰推断,赵无忧应该还在朝堂之上,还来不及回来。
不过这孩子本就是赵无忧最大的秘密,就算她知道孩子丢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萧容突然蹿入屋子里的时候,小桑榆当即开口。可她毕竟是个孩子,挣扎的速度压根比不上萧容拧断脖子的速度。
外头有些脚步声,萧容快速将小桑榆放在了地上,然后低眉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两个都是女儿,两个孩子的脖颈后头都没有蝴蝶蛊的印记,这就说明蝴蝶蛊还在赵无忧的身上,她并没有传给自己的女儿。
大概是孩子年纪太小,暂时不适合接受蝴蝶蛊。
仔细分辨一下,两个孩子还是有些区别的,方才小桑榆死死的盯着自己边上的这个孩子,想来这孩子就是赵无忧的女儿。
萧容深吸一口气,细看之下,这孩子的脸型和嘴巴,还是跟赵无忧有些相似的,不过这眉眼间倒像有些与中原人的相貌不太一样。
眼大窝深,小小年纪便生得一副高而窄的好鼻梁。鼻尖微翘,颧骨略高,下颚较尖。
眯了眯眸子,萧容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孩子。
许是不习惯这生疏的气息,不习惯这僵硬的拥抱,孩子挣扎了一下,还没睁开眼睛就撇了撇嘴。瞧着孩子好像要醒了,萧容当即飞身而出。
艰难的睁开眼,小桑榆的嘴里满是鲜血。颈骨被折断,还剩下一口气。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仅剩的那胳膊,终于扯住了桌布的一角。
几乎是拼劲了全力,桌布落地,案上的杯盏悉数被摔碎,出了清脆的声响。
屋子里的动静,让屋外的影卫当即反应过来,快速夺门而入。
小桑榆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窗户的方向。如果不是萧容当时只顾着看孩子,她根本没有存活的机会。不过现在,她也没机会了。
温故进来的时候,小桑榆已经闭上了眼睛,终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