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她嫁过人(1)
他抱紧了心爱的女子,“早前觉得你这人挺聪明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怎么如今这般大义凛然?”他无奈的笑了笑,“你这般如此,我当拿你怎么办?”
“此事也简单,用你的一生来赔付便是。”她浅笑,“这朝堂纷争,你我无力制止,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抽身。既然如此,倒不如搅它个天翻地覆,横竖大家都别好过。许是搅着搅着,你我突然有了转机也说不定。惟愿有朝一日能离开京城,能摆脱所有的束缚。一叶扁舟从此逝,此身已是自由身。”
“会有这一日的。”穆百里眯了眯眸子,“曾经我以为仇恨很重要,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我,早已没有了心没了情。我只想执掌大邺的大权,只想与荒澜开战,只想着为我提兰复仇。我步步为营,从不敢行差踏错,这十多年来的折辱,让我心如寒石。”
“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你,总觉得是有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竟是一不可收拾。许是你便是上苍派来解救我的,将我从这无妄的世道上带出来,看到一丝世间的温暖,不再被仇恨蒙蔽双眼。”
“合欢,我想此生都与你在一起,你莫离开我。”
相拥着,彼此心贴着心。
她浅浅的笑着,“你若不相离,我自不相弃。明日我当去一趟东厂,毕竟是皇上的意思,我得谨遵皇命不得有违。今日你便早些回去吧,身上不利索,若是教人抓住了把柄,你我就算是彻底完了。”
他点头,“为夫知道,你放心便是。”
“我知道锦盒在何处,很快就会弄到手,而且我应会拿到钥匙打开盒子。”她深吸一口气,“那里面的东西出自齐攸王府,十分重要。”
眉睫微微扬起,穆百里蹙眉看她,“你说这东西出自齐攸王府?”
赵无忧一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早些年我一直在司礼监大太监身边待着,而后留在了皇后宫里。一些不外传的宫闱秘辛,我倒是知道那么一点。”穆百里意味深长,“有人说当今圣上登基,虽有遗诏却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先帝驾崩的时候,只有你爹并齐攸王,还有夏国公夏东楼这三人在场。而皇上的继位诏书,是从你爹的手里接过来的。前些年,夏东楼的嚣张气焰,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爹在朝的时候也不曾多说过什么,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无忧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那遗诏她已经从廉明的口中得知,只不过始终未曾跟穆百里提及罢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她自己也还没有把握。这遗诏被锁在盒子里头,如果硬要开锁,什么都不会留下。
她静静的望着他,眸色微微暗沉,“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若真如廉明所言,这锦盒里头的遗诏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皇帝登基的先帝遗诏,可能是被人伪造的。在那几个人之中,齐攸王是不会那么做的,夏东楼是个武将,所以也不太可能想出伪造遗诏的事情来。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自己的父亲,才有这样的本事。
赵嵩很聪明,而且就才情而言,他是文官出身,伺候先帝身边多年,一直从事文案处理工作。所以若皇帝手中的先帝遗诏是假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出自丞相府之手,如此在他继任丞相一职时,那夏东楼和齐攸王都没有异议。
这原本是最完美的各取所需,齐攸王要美人要自由不要江山,夏东楼要权势要一个听话的皇帝,而赵嵩也要朝廷打大权,想要控制帝王。
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原本也没什么不好。唯一的不好,那就是齐攸王换了人来做。早前的萧容是不在乎帝位的,可摩耶来了,这个提兰的叛徒,这个巫族的叛徒,他想尽一切办法,就是想从赵家和夏家手里得到属于自己的大权在握。
谁知一不小心,诸方势力都忽略了东厂的崛起。那个在宫里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一跃成为司礼监座,然后堂而皇之的奉命执掌东厂。
短短的数年间,东厂已经达到了鼎盛。
到达鼎盛之后,穆百里不急于扩张,而是沉稳下来,开始做资本的原始积累。这种先上车后买票的行为,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等着想要反扑,他已经牢牢的把握住了皇帝,深得皇帝恩宠。
“想到了?”穆百里轻笑着,“早前觉得可能有假,如今倒是想着,约莫是真的。现下的皇帝,当年并不得先帝恩宠,他母后也如同现在的皇后一般,被置之不理,空有一个后位而已。”
“所以……他可能是摩耶。”赵无忧道,“沐国公的心腹大将曾经对我做过一个动作,他伸手来撕我的脸,我一直不得其意,后来才想明白。他临死前大概是想告诉我,那齐攸王不过是披着他人皮面的一头豺狼罢了!萧容已经死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当年唾手可得的皇位,没必要费如今这番心思。”
她敛眸,不知该不该将这遗诏的事儿告诉他?他顾自担虑荒澜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若再担心这锦盒的事情,会不会太累呢?
她想着,这件事自己也能处理,还是不必说了。
“皮面撕不下来,就不是摩耶。”穆百里意味深长,“什么时候咱们把他的脸给撕了,那就是彻底的赢了。”
她点点头,“会有这一日的,我且等着,等着寻了他洗清温故的冤枉。”
“你对温故倒是很上心。”穆百里道。
赵无忧抿唇,“我此生最大的秘密都在你身上,但如今我又有了一个最大的秘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才能听哦!”
他嗤笑,“难不成你有孕?”
她翻个白眼,“我与你说正经的。”
“那是什么?”他问。
赵无忧笑得邪魅无双。
是以到了最后,陆国安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千岁爷,这脸色不太对啊!自打回了东厂,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半晌都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