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看谁先淹死在醋缸里1(3)
“兰婕妤是怎么回事?”赵无忧阖眼低问。
云兮面色微冷,“傅婕妤有孕,御医说胎像不稳,自然不能侍寝。于是乎傅婕妤便将王淑女送到了御前,皇上也甚是喜欢。谁知道在公子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安排了一场晚宴,把兰美人送到了皇上跟前。一曲琵琶得了皇恩,换了圣宠。”
赵无忧睁开眼睛,“皇后?”
又是皇后!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自寻死路。如果不是皇后跟东厂有所关联,赵无忧觉得自己当下就可以弄死那贱妇了。昔日与她警告,全当耳旁风,如今还敢在宫里恣意妄为。
“皇后的事,你莫要插手。”赵无忧低语,“兰婕妤有孕,为何也会胎像不稳?”
“卑职也不知道,总觉得这宫里有些怪怪的,兰婕妤得了恩宠,在公子回来之前便查出有孕。皇上一高兴,当即册为婕妤。自从有孕,兰婕妤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宣称是在养胎。”云兮眸色微恙,“只不过卑职一直有所怀疑,为何她会在公子回来之前宣称有孕?”
“我离开不过半月有余,纵然她有身孕也不过是半月左右,御医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赵无忧别有深意,“这太医院也该清一清了,总有那么几个不中用的,肆意妄为。”
素兮点点头,“如今东厂势力膨胀,若在这宫里还不断蔓延,来日必定是大祸。”
“阉人之祸,其祸大如天,可成谋逆之势,殃及社稷。”赵无忧眸光幽幽的盯着案前烛火,“你先回去,记着提醒傅玉颖,千万不要沾染夏季兰的任何事情,不要出门,安心养胎。这宫里的祸害,我得好好的算一算账。”
云兮想了想又道,“不知道内阁是否跟公子提起,这夏家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夏季兰有孕,如今挑拨皇上,想要让皇上恢复夏家的国公府身份,想要让夏东楼重新做回国公爷。”
“夏东楼为何会被废?”赵无忧问。
素兮道,“是因为他打了公子一巴掌。”
赵无忧摇摇头,“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闻言,素兮看了兄长一眼,一时间没答上来。
赵无忧道,“夏东楼刚愎自用,居功自傲,将自己凌驾于皇权至上,此其一。其二是他不该犯了众怒,这瀛渠清淤与后宫的芙蓉渠相比,一个是国事一个是家事,把家事列于国事之上,老百姓自然不答应。最后,他还不知死活,触了皇帝的软肋。”
“自己脑子不够用,而后又想打皇帝下半身的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想卷土重来,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不瞧瞧现在是谁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若是答应了,来日东厂与国公府联手,岂非要置我于死地?”
素兮颔,“那公子该如何做,才能免去后顾之忧呢?”
“夏东楼想利用自己的女儿从皇帝入手,那我便只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国以民为本。”赵无忧眸色幽邃,成竹在胸。
云兮行礼,“那卑职先回宫。”
赵无忧点点头,没有说话。
云兮离开,素兮这才道,“公子是觉得,傅婕妤胎像不稳跟皇后有关?那这兰婕妤--到底有没有身孕呢?若是有身孕,按理说她跟皇后走得最近,不该胎像不稳。若是没有,那她们又打算做什么呢?”
“且不管兰婕妤是否有孕,皇上此次封我为太子少师,也就意味着皇上是在告诉文武百官,到了该立嗣的时候。储君乃是国之根本,皇上至今没有太子,膝下都是公主,可想而知皇上还是担心的。傅玉颖和夏季兰两个,不管是谁生下儿子,来日的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赵无忧凝眸,头疼欲裂。
素兮抿唇,“这就意味着,谁的孩子当太子。”
“没错。”赵无忧轻叹一声,“就看谁的肚子更争气一些。我离开的时候,还以为傅玉颖是一枝独秀,这一回来才知道,总归是有那么几个,得出来抢风头的。”
“那傅玉颖如今有孕,胎像不稳,怕是没办法争宠。”素兮担虑。
赵无忧冷笑两声,“能不能让皇帝的心里始终藏着你,就得看女子自己的本事。恩宠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如今我倒是不在意这皇后要干什么,我怕的是夏季兰。这女子生得聪慧,能用软弱来遮掩自己的本性,实在是不能不防。”
更何况夏琼芝还没死,夏琼芝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威胁。
但宫里太缺皇嗣了!
要不是这样,赵无忧也不会手下留情。皇帝这人什么都好说话,偏偏在这皇嗣上,赵无忧已经看出了皇帝的决心,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相信穆百里也是如此。
“你先下去。”赵无忧道。
素兮行礼,“是!”刚走两步又道,“对了公子,卑职查了夫人回京之事,已有少许眉目,但具体事宜还得仔细。”
赵无忧抬头看着她,良久才道了一句,“好。”
语罢,素兮纵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十多年前的事情要想查清楚,的确也不容易,好在赵无忧还有时间,是故也不着急。随手翻阅着案上的黄卷,她的视线又停留在那几行字上,素白的指尖轻轻抚过上头的字迹。
“赵大人还真是多情,一本史记也能让你看上无数遍。”那凉薄之音突然出现,赵无忧快速合上书卷,骤然回头去看那不要脸的东西。
一袭玄袍,安然靠在软榻上,窗户还在风中微微摇动。他靠在那里,如入无人之境,把这儿都当成了他自个的家。
赵无忧起身,“你来干什么?这是尚书府,不是你的东厂。”
“本座来瞧瞧自己养的白眼狼。”穆百里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又头疼了?过来!”
无奈的轻叹一声,这个时候赵无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的确头疼,偏偏穆百里武功极高,连她的影卫都防不住他,她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厮狡黠如此,趁着云兮与素兮不在,所以这般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