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4)
这东厂的手段,如此凌厉,他岂敢再心存侥幸。
“督主恕罪!”王唯庸额头的冷汗不断往下落,这会脸都青了。
“王大人。”穆百里道,依旧是最初的平静口吻,“本座并非与你为难,而是你这云华州的知府,实在当得太不像样。瘟疫横行肆虐,本座一路走来,哼--”他眸色微凉。
王唯庸连连点头,“督主所言极是,是下官失职。下官收到督主的传信,已经尽快在收拾残局了。可是那些刁民百姓,窝藏家中病之人,死活不肯交出,如此一来才会耽搁了瘟疫的治理。如今下官已经与督主的使者一道,调兵遣将,挨家挨户的搜查。相信过不了多久,瘟疫便能断绝了。”
语罢,王唯庸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赵无忧就站在穆百里身边,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心头冷笑两声。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果然是百试不爽。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性质。
穆百里借着喝茶的低头空隙,用眼角余光斜睨了赵无忧一眼。心头寻思着:这丫头一脸的甩手掌柜模样,还真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又不是没收到穆百里的眼神,只是--既然他要当出头鸟,那就让你去当呗!偷懒,谁不会?
“如今感染了多少人?伤亡人数多少?病源何在?还有--”穆百里眸色一变,瞬时变得冷戾起来,“医治瘟疫的药方呢?”
王唯庸的身子抖了抖,“回督主的话,下官已经让人准备妥当,到时候督主可一一查阅。”
穆百里冷哼,“你最好面面俱到。”
言下之意,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是是是!”王唯庸道,“督主刚来平临城,下官已经给督主安排了住处。”
“不必,安排驿馆便是。”穆百里并不领情。
王唯庸一愣,“此处的驿馆简陋,督主怕是不太方便。”
“无妨!”穆百里起身。
王唯庸随即道,“一应目录皆在下官的书房里准备着,督主是否现下就看?还是--”
“走吧!”穆百里惜字如金,压根不想跟王唯庸说太多。
赵无忧心想着,他跟自己怎就那么多废话?到了这会,连半点笑脸都没有,言简意赅得像是换了个人。这死太监,还真是闷,骚,到了极点!
进了王唯庸的书房,穆百里瞧着案上那一摞书卷,扭头便看了赵无忧一眼。
王唯庸忙道,“督主,这边是死亡名单,那边是如今的隔离名单。皆按照每镇每户落到了实处,绝不会有什么疏漏。”
“下去吧!”穆百里坐定,“本座自己看。”
“是是是!”王唯庸点点头,急忙抹着汗退下。
房间内,素兮蹙眉望着这一摞的卷宗,“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叠起来足足有半人多高,实在太多。
“看样子这王唯庸,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赵无忧凝眉。
穆百里凉飕飕的望着她,“所以早来和迟来,都没有区别。”他随手拿起卷宗,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翻了翻卷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做做样子,也有疏漏的时候。”赵无忧已经坐了下来。她看书的速度,惯来很快,记性也好,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穆百里凝眉,这病秧子,还真是了不得。不过工作量确实很大,即便她看得再快,也架不住这一大摞的卷宗。
陆国安在外头守着,免得闲杂人等靠近,这书房的里里外外都被东厂的人严密把守。
王唯庸守在院门外头,如今这里已经是东厂的范围,他身为知府也无法靠近。
师爷小心的上前,瞧了一眼王唯庸,而后将视线落在严密把守的院门处,压低了声音道,“老爷,这东厂气势汹汹,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有错漏吧?”王唯庸问。
师爷急忙摇头,“老爷放心,绝无错漏。”
王唯庸点点头,“只要东西没错,那就不成问题。唉--只希望少钧别再回来。”语罢,顾自轻叹,徐徐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栏杆处。
穆百里就在里头,王唯庸是半点都不敢耽搁。门口那些不长眼的,如今都被剜去了双目,这种事儿可一不可二,否则下一次要被剜去双目的就该是自己了。
思及此处,王唯庸只觉得脊背凉。
皇帝,怎么派了这么个瘟神呢?
见王唯庸面露担虑,师爷道,“老爷,不是说这赵家和东厂势同水火吗?怎么今儿看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呢?您说,他们是各自为政,面和心不合?还是真的联手了?”
“这是个问题。”王唯庸凝眉,“难道只是做给咱们看的,毕竟都是皇帝的钦差,若是做得太对立,难免脸上无光,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吃罪不起。”
“要不,咱们可以试一试。”师爷压低了声音,在王唯庸的耳畔低语一阵。
王唯庸想了想,这倒是不错,随即起身,“马上去办!”
“是!”师爷颔,快步离开。
平临城的状况,穆百里和赵无忧早前就看了一遍,心里知道个大概。如今剩下的,只能从这叠文字里去找寻。可这上面,目录做得很平,几乎找不到错漏之处。
“这杨柳村的人,都死绝了?”赵无忧蹙眉。
“是。”素兮翻开县志,“公子您看,杨柳村位于这泗北河的上游,这泗北河贯穿整个云华州。于是乎从杨柳村爆的瘟疫,很快就透过水源,蔓延到了云华州各地。平临城,云都城,华锦一带,也都没能幸免。如今知府衙门早就控制了水源,投下了药粉,但还是为时已晚。”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都死绝了?”
“哼!”穆百里皮笑肉不笑,“目录做得太平整,往往就是最大的疏漏。”
“如果都死绝了,那么昨儿夜里的那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赵无忧挑眉,目不转睛的盯着穆百里。这穆百里知道不少东西,偏偏什么都不肯吐露,任凭她在这里猜来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