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好坏之分
在伽迪恩的命令下，海盗舰队在太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改变航向，锁定天元星的星际坐标，确定航线后，朝天元星驶去。
影尘将海盗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伽迪恩也不避讳，就这样当作影尘的面和一干海盗头子商量着出手计划。
这可是在伽迪恩的海盗战舰上，伽迪恩自然不怕影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计划已经定了下来，余下的时间就是这群人渣庆祝的时候了，伽迪恩提上酒瓶子，对众人说道：“走，出去和兄弟们一起喝。
一行二十一人走出小型宴会厅，来到在一帮海盗虾兵蟹将们狂欢的巨大宴会厅里，而看样子，伽迪恩也时常在这里举行一些讲话什么的。在宴会厅的最前面，用合金架起一个高高的台子。
台子上，扩音设备，旋转灯光等狂欢设备一应俱全，伽迪恩领着众人走上高台。伽迪恩提着酒瓶子，斜斜的倚在高台的栏杆上，一把拖过扩音话筒。伸手示意各海盗头子接通自己战舰的通讯后。喝下一口酒，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准话筒说道：“兄弟们。”
通过扩音器传输出去，一声‘兄弟们’在巨大宴会厅里来回的回荡。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抬起头看着此刻高高在上而又邪气凛然的伽迪恩。
伽迪恩苍白的脸在灯光之下越的白了，仰起头又灌下一口酒，脸上也瞬间扬起一丝红晕，伽迪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先，让我们来为死去的兄弟默哀。”
说完后，将手中的酒瓶倒转过来，鲜红的酒液顷泄而下，台下的所有人，一时间全都低下了头，整个宴会厅中突然显得沉重起来。
影尘也低下了头，虽然这些海盗不是好东西，可他们依然是人，他们依然有兄弟。死者为大，影尘也自诚心的为死去的人默哀。
和血月运输舰队的一场战斗打下来，海盗舰队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可是终究还是抢到了血月运输舰队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一出手，这些海盗就有钱了，也不怕招不到人。
足足过去了十分钟，伽迪恩这才抬起头来，再次高声的说道：“我们就是被联邦所遗弃的人，我们无家可归，我们就是星际流浪者。可是，我们依然要在这片星空下，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但是，这空间却是如此的狭小。所以他们的死，未偿不是解脱，我们不必为他们的死而感伤。是那些逝去的兄弟，用他们的生命换来我们现在的庆祝。那么，现在就是我们欢庆的时刻，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一番话说完，伽迪恩返身提起一瓶酒，直接在合金栏杆上，将瓶嘴砸碎，然后，举起酒瓶就往嘴里倒。
人们也再次欢腾起来，这个巨大的宴会厅里，足足有上千人在这里，而各艘战舰中，在舰队的公共通讯中也同样看到了伽迪恩的表演，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瓶。酒液不停的抛洒，人们不停的欢呼。
这一刻，海盗舰队欢庆的场面，在每一艘海盗战舰的通讯器屏幕上一一显示，一起欢笑。一起歌唱。
看着这些兽血沸腾的海盗，影尘心里突然为他们升起一丝悲哀，伽迪恩说的没错，他们在联邦这片浩瀚的星空下，生存空间却是如此的狭小，为一次打劫成功，可以大大的赚一笔而几乎忘记自我的欢庆。
在这片星空中，星际海盗就是一群边缘人。
星际海盗绝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不敢动军队，只敢挑客运舰下手，往往一得手，整艘客运舰，便无一活口。这也是联邦居民如此憎恨星际海盗的原因。可是海盗中也不乏心肠不坏的人，比如眼前的伽迪恩，邪气凛然中，却又带着大度，坦然，豁达，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影尘摇摇头，灌了一口酒，想起自己居然给伽迪恩下了这样的评价。影尘相信自己的感觉，顿时对伽迪恩充满了好奇，伽迪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为什么又要做海盗？
影尘现在不知道，可也不会去问，心里想着：说不定，以后会知道的。
伽迪恩提着酒瓶子，来到影尘身边。这个时候，宴会厅里已经响起了震天的重金属音乐，人们面对面的说话，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了。伽迪恩冲影尘举了举手中的酒瓶子，示意喝酒，影尘笑笑，也举起了酒瓶。
巨大的美人号中，随处可见狂欢的人群，关着方雨他们的小黑屋一锁之后，也没人看管，只是在这一层中依然有着很多的狂欢的海盗。隔着舱室，方雨他们依然可以听到音乐声和人们尖叫的声音。
酒喝到一半，无数的女人被送到了分别的送到了每一艘战舰，酒和女人才是海盗们真正享乐的东西。
这也是伽迪恩在这片星域的地位无可替代的原因所在，他的战舰上有巨量的美酒，和很多的女人，像这样一结成联合舰队，事成之后，依然不会忘了其他的海盗。
影尘看着下方已经成了动物园的宴会厅，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提起酒瓶就往台下走，伽迪恩一见，也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小型宴会厅，舱门关上，顿时将外面不堪的场面隔绝，只有音乐声依稀传来。
伽迪恩的酒量很好，影尘见他一瓶接一瓶的喝着，居居没有太多的醉意，歪着头细细的打量起伽迪恩来。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伽迪恩咽下一口酒，轻声问道。
“我觉得，你很特别。”
“哦，是吗，哈哈，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很特别。”伽迪恩一听影尘这样说，顿时大笑了起来。
“能说说你的事吗？”影尘原本不想问的，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我的事？我不就是一个海盗头子嘛，除了杀人放火，烧杀抢掠，还能干什么？”
影尘摸了摸鼻尖，自认为是妖孽的他，竟然有些看不透伽迪恩了，竟然已经问起来，影尘也不打算放弃，于是再问道：“我是说，你没当海盗之前的事。你总不会说你从一出生，就是星际海盗吧。”
伽迪恩突然笑了起来，影尘很聪明，他看得出来，将手中的酒瓶重重的顿在桌上，双手捂着脸，重重的揉起脸庞来，半晌，才放下手，说道：“我要是说我以前是一个联邦军人，你相信吗？而且还是一个将要当上将军的人。”
影尘一听，微微的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信，为什么不信。”
伽迪恩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拿起桌上的洒瓶，朝嘴里倒了一口酒，说道：“妈的，老子骗你的，我说什么你都信啊。老子天生就是一个星际海盗。”
影尘讪讪的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伽迪恩愣了一下，“他们？哦，你是说那些学员和阵风号的人啊。唔，妈的养着他们，还得白吃老子的东西。把那批货出手后，寻个地方就把他们放了。”
影尘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不在说话，伽迪恩也自顾自的喝酒。一时间，小型宴会厅里安静非常，只有二人的倒酒声和把酒咽下的‘咕嘟’声。
“喂，你是不是真的想加入我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影尘也慢慢的喝完了一瓶酒，脸已经涨的血红血红的，伽迪恩突然问道。
影尘免强抬起头，看着伽迪恩，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妈的，这不是废话嘛，谁他妈的有心情听假话。”
“假的，我只是不想被你关进小黑屋罢了。”影尘大笑着说道。
伽迪恩愣了一下，说道：“妈的，你这个小白脸，王八蛋，你就不怕老子现在就把你干掉？”
“你不会。”影尘肯定的说道。
伽迪恩大笑了起来，良久，直到笑够了，这才说道：“说起来，我并不算是一个称职的海盗，我从来都不滥杀无辜。以前抢人，也是抢一些为富不仁的星际集团，和碰巧遇上的同为星际海盗的人。”
“那你还是一个好人了。”
“好人？”伽迪恩满脸都是嘲弄的意味，“这世界上还有好人？没有好人，只有坏人，只是看你还有没有坏到里里外外都烂掉。”
影尘怔住了，伽迪恩说的话，虽说有些偏激，却也不无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敢说自己是一个绝对的好人。谁敢说自己没做过一件坏事，谁又敢说自己没有欲望，有欲望，就有所求，有所求，就有所为，有所为，就有时不得不做出损害他人的事。
在你伤害到别人时，你就是一个坏人。
见影尘沉默不语，伽迪恩再次说道：“小白脸，呃，不见意我这样叫你吧，妈的，这样叫着顺口，再说你长的也确实小白。”
影尘头上升起无数的黑线，这都哪跟哪啊，一说又说到他长得像小白脸了。怒声说道：“老子现在脸是白的吗？”
伽迪恩大笑起来，从遇上影尘，第一次听他说粗口，坐在椅子上换了一下姿势，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冲影尘摆摆手，道：“不说这个，我说，你不是真心想要加入我们，那你就是还要去血月军团了？那么，你就会想再把阵风号中的东西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