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迅速藏身在石柱后方,她的动作敏捷灵活,但是苦于无法使用灵能,所以攻防的能力比起平时大为减退。
十多个冰刃射中石柱,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冰刃碎裂之后,化成成百上千个细小的碎片到处乱飞,纪昌吓得赶紧抱头趴在了地上,饶是如此,身上也被碎片划破多处,还好躲避及时,没有致命伤。
疯狂施暴的张大仙人也挨了几下,南城金刚在他的接连重击之下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雪女看到张弛,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身躯漂浮在空中,左手顺时针拧动,雪花疯狂聚集,在她的前方形成了一个直径可达三米的雪漩,白色漩涡劈头盖脸向张弛扑去。
张大仙人被这冰冷的白色漩涡包围,瞬间积雪满身,整个人僵在原地,变成了一个雪人。雪女这波寒潮汹涌,速冻后的张大仙人更像是一个大号冰激淋。
雪女还不解恨,十多道冰刃射向冰激淋的身体。
纪昌远远看着,心中暗叫完了,张弛这次恐怕难逃劫数。
雪女扬起手中冰剑从空中向被冰封的张弛俯冲,剑锋瞄准了张弛的咽喉,破风呼啸刺去。剑锋刺入雪人的咽喉,却没有刺入肉体的突破感,雪女顿时意识到不妙,右手一抖,将雪人的整颗头颅旋斩下来,切面上平整如镜,全是冰雪。
蓬!雪人的冰雪桎梏炸裂开来,在身体被冰封之后,张大仙人以热能融冰,身体下蹲,内部虽然发生了移动,可在外表上却看不出来,雪女看似刺中了张弛的要害,可其实却刺了个空。
张大仙人犹如破茧之蝶,从厚重的冰壳中横冲而出,一把就抓住了雪女的右腕,将她从空中一把就薅了下来,右拳照着雪女的小腹狠狠一击。
打雪女他都打出经验来了,先把她的灵能给打散,雪女可以利用灵能操纵冰雪,张大仙人刚好是她的克星,这一拳打得要比上次还狠,雪女挨了这一圈,一张精致的俏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两只杏叶一样的招风耳剧烈颤抖,疼痛还在其次,一股热浪从这厮的拳头传入自己的小腹,体内热流滚滚,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雪女竟然产生了一种羞耻感。
张大仙人的第二拳直奔雪女的胸膛,同样的路数,只是力量不同。
咣!
硬!真特娘的硬,张大仙人右拳剧痛,感觉这一拳砸在了一块坚冰之上,更让他郁闷得是,这块坚冰顶端还带冰刺,外部冰甲自带缓冲,缓冲之后向前反弹。
炼体即将全面完成二重境的张大仙人右拳被雪女暗藏的凶器戳出一个血洞,三昧真火虽然也送了过去,可没那么及时,事实证明凭经验办事是不行的,刻舟求剑缘木求鱼必将受到报应。
张大仙人本想一拳给雪女以爆击,顺便感受一下那种奇特的手感,可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雪女早就做足了防备措施,人家穿了胸甲。
雪女也扬起粉拳照着这货的面孔打去,不咋大的拳头在中途就凝聚冰雪,揍在张弛脸上的时候已经扩大了一倍,跟带着冰制得拳击手套一样。
蓬!
重拳砸得张大仙人脑袋向后一仰,张大仙人血淋淋的右拳一个下勾拳,打得雪女俏脸后仰,然后这货向前跨了一步,右膝狠狠顶在雪女的双腿之间。
雪女因为剧痛发出一声尖叫,俏脸扭曲走形。身体因为疼痛躬得就像一只虾米,张弛血淋淋的右拳再度出击,砸在她面门之上。
雪女刚刚整好的鼻子又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夜樱来到南城金刚身边,看到这厮挣扎着想要起身,扬起腰刀照着他心口就戳了下去,南城金刚就如同被摁住肚子的王八,四肢向中间竭力翘起,血糊糊的面孔满是绝望。
雪女软绵绵倒在了张弛的脚下。
夜樱道:“杀了她!”
纪昌阻止道:“不可,她是北荒第一舞姬,又是皇甫雄献给领主的礼物,杀了她,咱们在幽冥墟就得罪了两大势力,只怕再无容身之地。”
雪女惶恐地望着张弛,原本抱着目的而来,可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已经一败涂地。
张弛道:“那如何处置她?”
纪昌建议将雪女关到原来关押他们的地方,雪女期期艾艾地望着张弛,做出可怜的魅惑模样,可惜精致的俏脸被张弛刚刚一拳给打得五官移位,明明挺美的动作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张大仙人也够狠,照着雪女的面门又是一拳,雪女被他的重拳打得晕厥过去。
按照纪昌的提议,张弛将雪女塞到了地牢里,准备关上牢门的时候,雪女突然反扑,原来她刚才只是装晕,张弛反应也是奇快,大脸前冲撞击在雪女的面门上,雪女惨叫一声,捂着飙血的鼻子坐倒在地。
夜樱抽刀冲了上去,对雪女已经产生了必杀之心。
雪女捂着鼻子乞求道:“不要杀我,黑石堡到处都是人,你们出不去的,除非有我帮忙。”
夜樱冷哼一声道:“别理她!”
雪女道:“古沉鱼的人都在外面,她把张弛转卖给了皇甫雄为奴,我今次前来是奉命带走你们两个的。”带走的两个人是张弛和夜樱和纪昌没关系。
张大仙人望着雪女将信将疑,皇甫雄买自己干什么?
雪女道:“我也是被迫追随皇甫雄,他杀了我不少的族人,我恨不能生啖他的血肉,你们若是信我,我必全力帮助你们离开这里。”
夜樱道:“此女诡计多端,不可相信。”
纪昌道:“你是风氏的人?”
雪女点了点头。
纪昌道:“只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雪女将衣领拉开,露出雪白耀眼的肩头,右肩之上有火红的翅膀纹身,这是风氏族人特有的纹身标记。
她看了张弛一眼道:“我这次来并非是要报复,而是想带你们离开的。”
张弛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上次自己把她鼻子都给揍歪了,她这次来要不是报复才怪。
雪女道:“你们被关在这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飞凤将军已经答应了皇甫雄的求婚,明天就会举办订婚仪式,我来找你们真正的用意是寻求合作。“
张弛和纪昌对望了一眼,心中还是不相信雪女的话。
“我愿意和你立下契约,从今以后侍奉你为唯一的主人。”
夜樱不说话了,在幽冥墟立下契约是最神圣的事情,一旦立下契约就成为主人的附庸,只要主人愿意随时可以拿走一切。
张大仙人来到幽冥墟之后和疾风之狼就立下了契约,张大仙人对这里的契约还不太了解,毕竟在外面欠债的才是大爷,遵守契约的没几个。
纪昌却向张弛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看行!”
张大仙人搂住纪昌的肩膀走到一边,低声道:“万一她反悔怎么办?”
纪昌低声道:“风氏的人最重契约,她若是反悔,以后必遭报应。”
张弛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雪女,发现雪女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被他揍得严重走形的面部重新排列完毕,又变成了那个美得发光的北荒第一舞姬,只是脸上还有些浮肿。
雪女双膝一软在张弛面前跪了下来:“我以风氏祖先的荣誉起誓,从今日开始奉张弛为我的主人,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的肉体,我的一切全都属于主人,终生不悔矢志不渝,如果我背叛契约,罚我沦落极北之境,受尽世间之苦。”她左手中出现了一柄晶莹冰刃,右掌在刃缘划过,鲜血染红了掌心。
张大仙人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热,卧槽!命是我的,血是我的,肉体也是我的,有诚意,非常有诚意。
纪昌看到这货嘴巴歪了起来坏笑马上就要藏不住,知道这货心中想到哪里去了,提醒他道:“歃血盟誓。”
夜樱递给张弛一把匕首,张弛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要让自己也出点血,他没搭理两人,刚才被雪女凶器戳破的右手刚刚止血,伸手揭开血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雪女染血的右手握住张大仙人流血的拳头,两人鲜血彼此融汇,这就算是完成了契约。
契约完成之后,张弛向雪女道:“你起来吧,说说,咱们怎么出去?”
雪女道:“古先生答应让我带走你,我带着你从正门出去。”
张弛道:“那他们怎么办?”关键时刻张弛没有想着自己一个人走,还是想大家共同进退的,单从这一点来说,张大仙人的人格非常高尚。
纪昌道:“我可以扮成南城金刚的样子。”
张弛望着纪昌,心说就你这模样和南城金刚差得也太多了吧。
纪昌道:“只要离开这屏蔽区域,我就能动用灵能,短时间内使用拟态能力没有什么问题,保管不会露出马脚。”
雪女点了点头道:“这样就简单了,你换上南城金刚的衣服,扮成他的样子,咱们押着他们两人出去。”
纪昌让张弛和夜樱把手铐和脚镣重新戴上,张大仙人戴上手铐脚镣的时候,向夜樱低声道:“这事儿不会有猫腻吧?”
夜樱道:“风氏的人最重契约,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
张弛笑道:“当年你和飞凤将军定下契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夜樱道:“我的命是将军的,岂是你们肮脏的关系能比得上的?”
张大仙人嗤之以鼻,我跟雪女的契约怎么就肮脏了,这个夜樱脑袋有点不好用。
两人把手铐脚镣戴上,由雪女和纪昌押着离开了地牢,张大仙人虽然和雪女立下契约,可心里还有些不踏实,毕竟对幽冥墟的规矩不清楚,万一雪女中途反水,那么他们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还好雪女全程表现自然,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离开了灵能屏蔽区域,所有人都可以自如利用灵能,纪昌利用拟态能力变成了南城金刚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想信这个糟老头子能够变成一个小白脸。
张大仙人对纪昌越发地方,这个糟老头子鬼得很,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实话,此人深藏不露,不但是灵阵师,还拥有不次于白小米的拟态能力,事实早已证明纪昌和白云生父子勾结,他掌握拟态能力也不足为奇。
雪女带着他们顺利离开了黑石堡,来到门前,看到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雪女和纪昌押着他们上了车,命令两名武士驱车尽快离开,来到东城枫林之时,雪女和夜樱两人同时启动,雪女一刀将驾车的武士刺杀,夜樱扬起镣铐利用铁链将另外一名武士活活勒死。
此时张弛方才松了口气,雪女果然没有违背契约,他们总算成功逃离了黑石堡。
雪女向张弛道:“主人,我们就此别过,秦氏和山蛮氏通过联姻达成同盟,山蛮氏和黑月氏要趁着风氏戍守冰雪长城之际吞并整个北荒,秦氏已经默许了他们的行为,我必须要马上返回风氏将这个消息通报给族人。”
张弛愕然道:“这就走了?”
雪女道:“飞凤将军并不知道你们逃离险境,你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她将此事告诉她,只要飞凤将军撕毁婚约,那么秦氏和山蛮氏的联盟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扬起右拳在左胸上捶了三下,转身离去。
张大仙人望着雪女的背影表情有点茫然,夜樱冷冷道:“怎么?舍不得她走啊?那就跟她一起走。”
张弛呵呵笑了一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跟我定下了契约,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目光投向恢复了原貌的纪昌道:“老纪,咱们得赶紧去领主府把秦绿竹给救出来。”
夜樱道:“此事还是交给我去办吧,你们两人做好准备,估计要离开光明城了。”
张弛道:“小红樱和两头狼还在里面呢。”
夜樱道:“放心吧,我会一起带出来。”
三人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就在枫林中分了手。
夜樱走后,纪昌脸上的表情沉重,低声道:“只怕这幽冥墟从此再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