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莫影终究被季悠然留了下来!
见推辞不过,曲莫影只能答应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和季悠然说了几句话之后,季悠然有事离开了。
把屋内的其他人打了出去,曲莫影拿出自己袖里的饰盒,还是之前季悠然给自己的那个饰盒,虽然精致,但在太子府里,实在是太过普通不过。
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断成几截的血玉镯子,目光落在其中一小段血玉镯子上面,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只镯子曾经在她的手上戴了这么多年,既便只有这么一小段,她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曾经戴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只血血镯碎后的一小段。
也唯有这一小段是真的,季悠然是果然下去临渊阁捞了,但所获甚少,只有这么一段是真的。
这是一个镯子的碎片,除了这一小段,其他的都不是,血色不同,虽然看起来都是血红色,但实际上却不是同一只血玉镯子,季悠然又是想用这么一只破碎的镯子糊弄自己,让自己以为把镯子摔碎了。
镯子当时是放在雨冬身上的,她后来趁势取了回来,之后雨冬摔了一跤,和小厮两个撞到一起,还是魏王的小厮,季悠然必然觉得自己就算是现放在雨冬身上的镯子摔碎了,也不敢说什么,必竟当时的是魏王裴青旻。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而她就可以不动声色的换走自己的血玉镯子。
唇角无声的勾了勾,笑意冰寒刺骨,她早就知道季悠然看到自己的镯子,必然会动手,倒不是在于这镯子的价值有多高,季悠然对这对血玉镯子有着难言的喜欢和介意,就看当时她抢了妹妹的镯子戴在手上就知道。
拿起这一小段血玉的镯子,曲莫影用力的抿了抿唇角,纤细的手指颤抖的抚上那一段,那一段镯子很细碎,只小手指尖那么一段,碎口还不平整,镯圈上也有缺口,碎的很是厉害,眼底泛起几分嗜血的寒意。
看起来既便是死了,他们也没放过自己。
当日自己被推入湖中死了之后,裴洛安应当派人打捞自己的尸体,这一小段血玉镯,应当也是从那里打捞起来了。
血玉镯很小,碎成几段后更是难寻,能找到这么一小段,也是运气。
这一小段虽然小,但却挂着一个小小的花托,五瓣花的花托,上面的绿宝石已经不在,角落里还放着三颗大小差不多的绿宝石,这是季悠然想扰乱自己视线的作法。
可惜,她一眼就看出这几颗绿宝石不是她的。
季悠然想当然的认为只要自己看到镯子碎了、断了,必不会再查看,必竟这饰盒就是之前的饰盒,又不可能出错。
可惜,她想错了,自己不只是曲莫影,还是季寒月。
手指处尖锐的一阵刺痛,却是她不小心用力的握住镯子的碎口处划伤的,鲜血立时从玉白的手指处涌了出来。
“小姐。”雨冬惊叫一声。
曲莫影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惊慌,放下沾着自己血迹的血玉镯,心里的痛楚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
看到这血玉镯,她最痛心的是妹妹,她的妹妹还那么小,就被害死,甚
至手臂还被斩了下来,就是为了这只镯子?
而今这镯子就在季悠然的手上,甚至于季悠然还为了配成对,算计了自己手上的这一只。
“小姐……”雨冬又低低的叫了她一声。
小姐脸上的神色很是伤心难过,这时候连手受伤了也顾不得,雨冬莫名的觉得气氛沉重而难过。
“收起来吧!”曲莫影把这段镯子放起来,合上。
“小姐,季侧妃为什么要换您的镯子?”雨冬接过,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事他到现在还很茫然。
“这对镯子,凌安伯夫人也有,给了太子妃。”曲莫影拿帕子捂在自己的手指上,低声道,头垂落下来,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所以说这段镯子是太子妃的?”雨冬略一思索,脸色大变。
方才那一小段血玉镯子,虽然看起来和其他的相同,但仔细一看还是不同的,还有下面的花托,和小姐血玉镯子上的花托,很是相似。
这是不是代表太子妃的死,另有缘由?这么一想,雨冬也不淡定了,慌乱的看向曲莫影,却见曲莫影的侧面沉静若水,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必然不是自己所想的,小姐是太子妃的表妹,可能知道一些另外的事情。
“应当是的吧,收起来。”曲莫影点了点头,她今天戴着那只血玉镯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小段。
其实也不一定真的有,但就算是碰碰运气,她也会试试。
没想到运气还这么好,居然还真的让她得到了,这一小段血玉镯的碎片,眼下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如果真的翻出来,就可能是一着杀手锏,最关键的时候,起着翻盘的作用,况且这一小段上面,还有个清晰的花托。
这就够了!
至于送到季悠然手中的那只镯子,留着就是一根引线……
“是,奴婢收起来!”雨冬不敢多问,小心的藏于袖中。
“方才问的如何?”曲莫影沉默了一会,定了定神才缓声道,她方才让雨冬去打听之前的事情了。
和裴元浚撞了个正着,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裴元浚不但没停下来,反而紧走几步逼上前,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踩到了一块碎石上面,脚下不稳就摔倒在地,当时裴元浚的神色很奇怪。
说不出的奇怪!
这种感觉很奇怪,曲莫影直觉这里面有事。
“奴婢去问了,说是郧郡王到东宫的事情就很意外,今天太子妃出丧,郧郡王殿下是长辈,身份又不一般,之前说是不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过来了,而且过来的时候没直接去见太子,却往后院过来。”
雨冬道,这是她能打听到的所有的消息,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府的丫环能打听到的。
其实雨冬觉得他更愿意直接去向吉海公公打听,但这时候在东宫太子府,也不方便去找吉海公公。
这事他也觉得很奇怪,王爷今天的举止实在是过于的怪异了些。
“郧郡王没有去找太子殿下,直接进往内院而来的?”曲莫影顿了一顿,颇有几分疑
惑,手随意的按在自己的指尖,指尖钝钝的痛。
“对,听说是这个样子的。”雨冬点头,其他的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有用,都不能打听出什么。
“今天太子府的后院还有什么人?”曲莫影皱了皱柳眉,换了个方向问道。
“有,听说景玉县君也来了,还有其他的几位小姐。”雨冬打听消息打听的很清楚,既便觉得没什么用,也一并的打听来了,眼下曲莫影一问,却也难不到她。
“今天是太子妃出丧的日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姐过来?”曲莫影沉吟了片刻道,这位景玉县君方才她也看到了,这位看到她转身就走,眼底冷冷的一扫,都是厌恶不喜,可见这位是真心的不愿意看到自己。
虽然自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景玉县君,但眼下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方才太子妃的棺椁出行的时候,也没看到其他的小姐和这位景玉县君,照理说既然在太子府,怎么着也得出来一下,必竟那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就算她们不是近亲,也得在一边恭送一段路。
“这个奴婢打听不出来。”雨冬低头道。
曲莫影眼底若有所思,太子府里今天有事情,这件事情才是这位景玉县君和其他小姐过来的理由,可这么一个日子,还有什么事情比太子妃出丧还要让人觉得重要的?
“太子妃大行,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太子妃大行?”曲莫影心里疑惑,自言自语的道,虽然这个太子妃的身子,她再没有眷顾,但却明白这身份带来的份量。
不应当啊!
这种事不应当生的啊!
“会不会是另有身份尊贵的人?”雨冬在边上嘟哝了一句,待得说完,主仆两个俱猛的抬起头,愕然的看向对方。
雨冬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声。
曲莫影却是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唇角无声的勾了勾,笑意阴寒,所以说她明白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是待多么的迫不及待,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
“小姐……”雨冬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的叫了曲莫影一声。
曲莫影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说什么,眼底一片幽然的嘲讽,说什么第一得体人,说什么第一尊贵,却连最起码的体面都欠缺了几分,着实的让人觉得嘲讽。
“小姐……”雨冬又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曲四小姐。”
主仆两个对望了一眼之后,雨冬走到门前,对着门外道:“什么事情?”
“奴婢带曲四小姐去用午膳。”门外的丫环恭敬的道。
“不能拿过来吗?我们小姐行走不便。”雨冬不悦的道,走了出去,看到廊下站着一个太子府里的丫环。
“就在隔壁的院子,很近的,侧妃娘娘已经让人准备下了。”丫环陪着笑脸道。
“你等着,我去问问我们小姐。”雨冬头一仰,一副仗着人势的骄横丫环的样子。
“好,奴婢等在外面就是。”东宫的丫环态度极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