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蓉一脸懵逼,瞅瞅宋黛,又瞅瞅水小妖,彻底被这两个人给搞懵了。
宋黛刚想再逗逗她,便看见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从楼下蹿上楼,一脸焦急的模样,“凉凉……”
宁远颀长清俊的身影一跃飞身上来,紧紧地将水小妖拥入怀中,“你没事吧?”
真想昭然若揭,现在不用解释段蓉也明白了,她不认识“凉凉”,宁远总不会认错人。
宁远凝望着水小妖,一脸的慌张失措,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在段蓉的眼里,怒意升腾。
“好啊,果真是你,你才是凉凉!”段蓉迅速转身,将鞭子对准了水小妖,一鞭子甩过去。
水小妖眉睫一颤,下一刻便被人抱在怀里,宁远将她紧紧护住,用后背替她挡了这一鞭子。
盛怒之下,段蓉这一鞭子使了九成的力气,一鞭子抽过去,直接撕裂了宁远的衣服,炸裂开来,皮肉顿时印上一道火痕,宁远忍不住从齿缝间吐出一丝闷哼,水小妖愣愣地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宁远竟然会为她挡住这一鞭子。
其实她对宁远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跟了他之后也不过把他当做一个磨练媚情剑法的工具,在床上翻云覆雨还行,谈感情就有点虚伪了,更何况那一夜他那样残暴地对待她,让她对他最后的一丝期待也没有了,因此在宁远舍弃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伤心,很潇洒地离开了。
水小妖眼睛一眯,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眼瞳中摇曳着两个人的身影,目光流转,幻化成像。
段蓉眼睁睁地看着宁远为水小妖挨了这一鞭子,就那样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抱得那样牢。
她气得直跺脚,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宁远,你居然当着我给她挡鞭子?是谁告诉我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暖床的工具,对她没有丝毫感情的?是谁告诉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心里只有我一个的,现在你这么对她……你给我说清楚,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这个女人,给我从实招来!”
没等宁远张口辩解,宋黛就在身后悠悠叹道:“男人说的话你也信,摆明了是在哄你嘛。”
宁远的眼神倏然冷却下来,目光狠狠地朝宋黛射过去,这个死女人,是故意来拆台的吗?
段蓉被宋黛这句话激地勃然大怒,“这个贱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是在哄我?”
“喂,你骂谁贱人呢?”宋黛不乐意了。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人人都是贱人,就你高贵是吗?
“你给我闭嘴!”齐齐两声喝,分别来自段蓉和宁远,夫妻二人,此时此刻倒是默契。
宋黛一样脖颈,却是扁扁嘴不说话了,算了,人家的家务事,她还是不掺和得好。
宁远不着痕迹地挡在水小妖身前,生怕这个骄横的公主再伤害她,脸上却是堆起一层笑意,“蓉蓉,能不能不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一时荒唐才纳了小妾,现在已经把她休了,人也已经重新回到了千妃阁,咱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跟我回家去好不好?”
“不好。”段蓉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公主脾气又上来了,“若是我一定要不依不饶,怎么办?”
宁远低声下气地软声相哄,见她非但不消火反而越演越烈,众目睽睽之下也有些挂不住脸面,心里也有些冒火,想了想还是按捺下来,勉强堆砌上一丝笑容,“那你想怎么办呢?”
段蓉一梗脖子,透着身为公主殿下的傲慢,用手一指宁远身后的水小妖,冷冷道:“很简单,我要这个女人当众给我磕头赔罪,说她不该觊觎我的男人,承认她是个不要脸的娼妇。还有,她不是号称‘京城第一名妓’吗,我要扒光她的衣服,拴着她的脖子让她像只狗一样跪趴在地上,在这千妃阁绕行一圈,我还要骑在她的身上,反正她被人骑惯了,这对她来说很简单。”
她这一番“豪言壮语”一经吐出,千妃阁里楼上楼下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嘘声喊声不断。
宁远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指骨紧紧捏在一起,薄唇也紧抿着,看来是忍耐到了极限。
别说他心里有水小妖,就算他真的不喜欢她,可水小妖毕竟是跟过他的女人,段蓉侮辱她就是在侮辱他,情何以堪?
被她如此奚落,水小妖非但不怒,嘴角却溢出一丝淡若的笑意,“我还以为你要如何,没想到公主殿下能想到的侮辱人的招数也不过如此,若是我答应了,你就能就此彻底放过我吗?”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段蓉说出这番话来不过是为了侮辱她,成心想要激怒她,也没想到她非但没怒,反而答应了!
宋黛亦是讶然,她知道水小妖一向够狠够冷,却没想到她能对自己狠到这般地步!
宁远却是如遭雷劈,惨白着脸色转回头去看着水小妖,怒吼一声,“你疯了?”
水小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凉薄如斯,“我没疯。如果这是和你划清界限的唯一方法,我愿意接受。就像她说的,反正我被人骑惯了,也不差她一个。”
她说着便不再看宁远一眼,姿态冷然孤寂地朝段蓉走过去,神色没有一丝慌张,从容又淡定。
宋黛有些怔愣,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水小妖,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至少,比自己能忍。
宁远看着水小妖的背影,双拳紧紧地捏在一起,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乍青乍白,青筋暴起。
水小妖款款地来到段蓉面前,嘴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缓缓屈膝,眼看着就要跪下。
宋黛实在看不下去,刚要上前拦她,便看见一个身影翩然如至,白衣如雪,衣袂飘飘。
他来的无声无息,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片雪花,凉凉的,轻轻的,偏偏让人无法忽视。
夜凉轻轻一托便将水小妖从地上扶了起来,嘴角轻轻一笑:“我的女人,为何要屈尊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