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中间,一艘船上,有不少宗门弟子都在这里。
“今日,松师兄肯赏脸与我等一聚,那真是我等的荣幸,诸位,不如我们再喝一杯如何?”
船舱中,无为剑派大弟子松羽尚坐在正中,而他身侧,则全是一些小宗门弟子,在看向他时,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崇拜。
这可是胡国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年纪轻轻便达到渡劫,更是有望在四十岁前冲击大乘,几乎在每一个宗门当中,他都被视为偶像。
这本是一次普通的聚会交流,礼貌性的向无为剑派送出请柬,按正常情况来说,无为剑派是绝对不会参加的,可这一次不知中了什么风,无为剑派竟然同意了,并且参加的人,还是宗门大弟子!
这让他们内心有些格外的激动。
“干杯!”
有人提酒,又是以松羽尚为名,不喝不合适,船内众人,皆是举杯。
期间,也有人向松羽尚进行一些修炼方面的学习,松羽尚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传授给大家。
“化神期,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难以步入,当元婴强大到一定境界后,可尝试强行从元婴上分离一小块,来提前感受化神,这样会对你们跨入这一境界有所帮助。”
听松羽尚的话,船舱内的人都陷入深思,这是前辈所积攒的经验,必须要牢牢记下。
看着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松羽尚的眉头皱起。
他刚刚所言,分明就是瞎说,如果谁真按照他说的做了,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元婴爆碎,神魂受损,但这与他都没什么关系,哪怕船上的人全都死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又扑了一个空。
这已经是他一连两个晚上在运河上等待凶手,他将凶手的身份锁定在各大宗门当中,所以,这一次宗门聚会,他会破天荒的出现,更是故意说了刚刚那么一番话。
其目的,就是找出凶手,能杀掉自己派中五人,那一定是化神期的修为。
他不要求凶手会质疑自己,只需在自己刚刚说出这句话后露出那么一点点的质疑,那么他就会直接出手。
可惜,没有,所有人都是一副受教的模样,他的神魂能感受到,甚至有人都在这么试了。
松羽尚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正在这时,甲板上传来一声大笑。
“好一个无为剑派,竟然这般误人子弟,谁真按你说的做,恐怕要走火入魔吧。”
这一笑声洪朗,让刚刚都在尝试之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再看向松羽尚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火热,就如同刚刚突然响起的那道声音一般,若强行尝试,差一点就走火入魔。
一时间,船舱内有不少喘息声响起,他们皆是额头冒汗,想来也在刚刚都做了尝试。
“哼,小老鼠,终于出来了。”松羽尚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开!”
随着他一声大喝,整个船舱顿时四分五裂开来,将所有人都暴露在夜色下。
同样,他们也能直接看到船舱之外的人。
也就在同一时间,松羽尚嘴角刚刚出现的冷笑便戛然而止,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那人一脸微笑,浑身没有一定灵气波动,看似人畜无害,可实际上,却是一绝世猛人。
在独孤城中,意念御动万剑,当时松羽尚就在仿城当中,当时,一把剑也就插在自己身前,在那把剑上,松羽尚感受到了这三十多年来最为可怖的气息,他自身练剑,更是深知其中的可怕。
一个念头,斩断妖王双臂,又一个念头,撕裂冰雪城主神魂,如此能耐,听之骇人。
“嗨,很巧,在这里能碰到你。”陆程脸上,依旧浮现笑容。
松羽尚狠狠吞咽口水,刚刚散出的气势也在这一刻荡然无踪,“前……前辈。”
前辈?
松羽尚的话,让周围宗门弟子瞪大眼睛,这人看上去不过和自己一般年龄,竟然能让松师兄称呼前辈?
陆程踱步向前,内心道果然如此,自己知道自己的短板,可外人不知,只当自己是那狠人,有此一幕,他底气更足了,一边走一边道,“你刚刚的话很有意思,在元婴期分离神魂,你自己可是这么做的?”
“回前辈的话,晚辈不曾这样做过。”松羽尚不敢有一丝忤逆,这可是一个猛人,更有可能和青鸾山还有些关系。
“不曾如此,却还教导他人走上歪路,你这是何居心?”
“晚辈……晚辈……”松羽尚解释不出。
其余人一听,恍然大悟,尤其是刚刚正在试验的几人,顿时朝陆程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刚都已经着了松羽尚的道了,若不是这位前辈突然出现,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这松羽尚,还真孙子,竟然教唆一些歪门邪道,枉我们还一直将他当做偶像。
至于有些还不明白生了什么的人,还都一脸懵逼,最后被旁边人一阵窃窃私语才知道松羽尚的阴险。
“难不成,你怕这些师弟师妹们后居而上,挑战你们无为剑派的权威?”
陆程走到松羽尚身前,在他面前坐下,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随后一饮而尽,他越是镇定,松羽尚内心越是害怕。
若按正常情况来说,以松羽尚的真正实力,只要不与陆程正面交手,除非陆程耗费大数量的天道意志,否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一旦到了正面,就是现在这相隔一桌的距离,别说是他了,就是大能者,陆程也只需一拳就能打碎对方的脑袋。
“前辈误会了,这只是晚辈一些想法,认为有效。”松羽尚紧张的出汗。
“真的么?”陆程放下酒杯,“我看不是这样吧,你这番做法,真正的目的,是在……”
陆程身体前倾,最后没有出声,只做了个口型,如此距离,松羽尚看的清楚,陆程最后说了四个字。
“寻找凶手。”
“是你!”
“晚了。”陆程探出一指,点在松羽尚的眉心,后者正欲拔剑的姿势如凝固了一般,而后,整个人,从眉心处龟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