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封衍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顾虑太多。
那几张被他烧毁的照片，是余楚辰无声的挑衅，也是她深刻喜欢的证明。
穆封衍盯着她的面罩，神色如常，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即使没有看到她的脸，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底，隔着面罩，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
苏轻音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咔嚓”一声。
落枕了。
苏轻音扶着脖子，僵硬地扭过头，看到坐在身侧的男人，她想，昨夜应该是靠了他一晚。
掉落在腿上的衣服是他穿的迷彩外套，还有血迹，她捡起来盖在他的身上，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光着的手臂，有些凉。
想着他还有伤，她探了探他的额头，没了高烧的迹象。
她试探着扭了扭脑袋，搭着旁边的杆子，从地上站起来，因为一夜坐着，腿有些麻，身子踉跄了一下，踩到了他的脚。
被踩的人也睁开眼睛。
“踩到你了，抱歉。”苏轻音道歉。
“嗯。”穆封衍点头，看到她一直扶着脖子，问：“脖子怎么了？”
“落枕。”苏轻音言简意赅地回答。
她捏了捏脖颈上，“我去看看他们联系上其它战友没。”
走出了休息舱，遇到了战友，她问：“怎么样？”
战友摇头，“还没有找到方向，导航仪频繁出错，现在只能祈求他们快点找到我们。”
苏轻音想到穆封衍胳膊里的子弹，有些纠结，若是不及时处理，他的那只胳膊极有可能真的毁了。
“穆队怎么样？”战友担忧地问。
“不怎么样。”苏轻音摇头，敲了敲额头，思索片刻，“你们那里有急救箱吗？”
战友点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你想帮他取子弹？”
“那不然能怎么办？”苏轻音无奈。
战友点头，转身进了船舱，拿出了急救箱给她，“我跟你一起去。”
苏轻拧着急救箱进了休息舱，吞了一口唾沫，道：“你的伤口必须处理。”
“嗯。”穆封衍点头，神色很淡，没有半点担忧，这点疼痛，好似并不算什么。
苏轻音用消毒水洗了一下刀片，拿出了镊子，看了旁边的战友一眼，“你来。”
战友脸色一白，颤微微地接过镊子，还没有碰到伤口，战友已经出了一脸的冷汗。
“停！”苏轻音拿过战友手中的镊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看向穆封衍，拍了拍他另外一只手臂，“要是疼，你就咬自己的手臂。”
穆封衍：“……”
苏轻音纠结片刻，心一横，“好吧，要是疼，你就咬我的肩膀。”
穆封衍：“不会。”
“不会什么？”苏轻音神情纠结，听到穆封衍的话，更加纠结。
“不会咬你的。”穆封衍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她拿着镊子的手腕。
男人的大掌包裹着她柔软的手，揉了揉，“所以，别怕。”
所以，别怕。
是他的鼓励，也是安抚。
苏轻音点头，神色严肃，“要是你这只手因为我废了，放心，以后我会负责。”
“好。”穆封衍轻微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