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岑二娘绷着脸挑眉,睨安三少:“当我多事,没有说过吧。”幸好他还有脑子,没有点头,不然她真不会嫁他了。
“不,不是!”安三少自己打了嘴,终于拉直了舌头,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样会不会连累你?且死了一个周大少,不管周家和太子有没有查出端倪,到时他们肯定要把这帽子扣到我头上,拿我开刀。我一倒,安家照样危险……”
“还不算太笨!”岑二娘顿时笑了,清脆的笑声若珠玉落盘,又似泉水叮咚:“方才我是在说笑。周大少可动不得!动了他,太子和周家定会狂,到时事情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这我也知道,所以说……”安三少本想说:咱们一起私奔去东海投靠岑大郎。可他想着奔者为妾,他怎么能这么混蛋,委屈他家师妹?就算他师妹愿意跟他走,岑家也一定不许。
“所以说这时就要靠大兄了。”岑二娘不再逗弄安三少,小声与他道:“我猜大兄这次去东海,很快就会归来。他走前和我说过,他会把你推上西南总督这个位置。算算看,他也走了十七日了,再过半旬,大约就会归来。师兄,你不必忧心,安家和你,都不会出事的。你回去先把安大老爷他们安抚好,让他们别乱来。”
“师妹!”安三少听岑二娘这么一说,心中大石顿落,他细细回味岑二娘的话,越想脸上红光越盛,眼里星子倒落,星光璀璨:“你的意思是。大郎师弟他接受我这个妹婿,同意你嫁给我了?!是不是?!”
“呆子。”岑二娘脸上微热,侧头去瞧屋里的屏风不看他,“你来这儿,除了找大兄出手相助,就没有别的事儿了?无事的话,就赶紧回吧。”之前急着要娶她。这会儿怎么不急了?
“不是!还有事!”安三少吃了定心丸。心思也活络了:“我和家人已准备了不少聘礼,我还找人翻书挑日子,后日就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宜议亲。我后日就遣官媒上门提亲,师娘答应我分家后许我遣媒人过来。等我们交换庚帖后,再进入成亲的流程。什么三书六礼啦,我都精心准备了。师妹你不用担心……”
岑二娘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羞得红透了耳朵,她强作镇定道:“这些话,你不应与我说。要说。去找父亲母亲说去。我还要炼药,你走吧。”
安三少眼神和脑筋突然就灵光了,他傻笑着盯着岑二娘的脸和耳朵不放。“师妹,你在害羞呀!真可爱!”
他甚至腆着脸伸手。要去摸岑二娘那红得滴血的耳垂。被岑二娘一巴掌拍在他那不规矩的手上,怒斥他:“登徒子!滚!”
岑二娘的手心抹了痒痒粉,拍在安三少手上,奇痒不止。他不停挠啊挠,把手背上的皮肤都抓破了,那股噬心蚀骨的痒,却没有消散分毫,反而越来越烈。
岑二娘冷眼看着安三少受苦。他来之前,她就在研制痒痒粉,也怪这傻子不规矩且运气不好,该吃点儿教训。
安三少又哭又笑地哀求岑二娘:“师妹,呵呵,我受不了了!哈哈!你给我解药吧!哇啊啊!我错了!啊哈哈!”
幸好岑二娘这药室密封性良好,隔音效果极佳,安三少这么又哭又笑又叫的,外面连只苍蝇都没惊动。
岑二娘见他受够了惩罚,就丢了颗绿色药丸给他:“吞下。然后出去。”
安三少哪里还敢逗留惹她不快,像个被骂了的委屈小媳妇,咽下药就抱着血痕累累的手,一步五回头地走了。
岑二娘直待他走后,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红晕晕的脸,奇怪道:“难道真是因要嫁他了,听他谈及婚事也能脸红?傻登徒子,敢伸手摸我的耳朵,活该!不过,他手上挠出来的伤痕好像有些深,不如让芍药给他送一瓶冰肌膏去,虽说他是男子,但手上若留下狰狞的伤疤,也挺难看。”
岑二娘一点儿都不担心安三少和安家会被周大少收拾,一是她知道安家没有那么弱,二嘛,她对岑大郎有信心。她大兄走前说了,这次他会尽快从东海归来,收服安家,挤走周大少。她对安三少说岑大郎再过半旬就会归来,也不是唬他的。
安三少被岑二娘赶出药室后,傻乎乎地抱着一只血淋淋的手,去正院找岑二爷和林氏说话了。既然知道安家会无碍,他也得加紧时间,筹备他和岑二娘的亲事了。当然少不得要征询岑二爷夫妻的意见。
岑二爷和林氏也知安三少分了家单过,也听说安大老爷、安三爷等人,都在着手准备聘礼,他们对岑二娘,基本也是满意或者漠视的,不存在敌对心理。
两人心中虽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安家人都不会为难岑二娘,他们没有借口再留她,她是不得不嫁出去了。
岑二爷的内心是酸楚的,他家女儿自己想嫁安三,他劝都劝不住。媳妇也站在女儿那边,连大儿都背弃了他。小儿远在京城,虽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想女儿这么快出嫁。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唉!
安三少先是和林氏交代了一下他分家后的安排,又问林氏他可不可以后日遣媒人提亲。期间,都不敢转动眼珠看浑身散低气压的岑二爷一眼,说话也是低声下气,就怕音调高了,刺激到岑二爷的哪根神经,娶不了娇.妻。
林氏对于岑二爷和安三少的心态不可谓不清楚,她知晓夫君的不情愿,也明白安三少的小心翼翼和期盼,对于安三少这个女婿,她是满意的。
遂,她暂且撇开生闷气的岑二爷,任由他继续释放寒气,笑对安三少道:“你都挑好了日子,我也许诺过你,尽管遣媒人过来就是。之君,你能干脆利落地把家分了,还没有让家人迁怒二娘,师母心里很是高兴。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办事稳妥。听说你最近在忙着剿匪,很是头疼,你且回去忙你的事儿。”
安三少被林氏的温柔抚平了心中的创伤,他正襟危坐乖乖巧巧地对林氏道:“多谢师母成全,那弟子这就回去了。先生,师母,告辞!”
岑二爷哼了声:“滚吧!”然后就起身去了书房扎安三少的小人。
林氏含笑着望了望他写满不悦的背影,亲自送安三少出了正院。
安三少临走前,得了芍药代人送他的一瓶药膏,心里比蜜还甜,将药膏揣在怀里,挂着一脸满足甜腻的笑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