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不愧是书痴岑二爷的女儿,想法与他一致。他们父女俩谢绝玉墨等人要他们坐到马车里的请求,坚决要骑马随着那四辆装书的马车走,好就近保护它们。
岑家父女的固执劲儿作,谁都劝不动。
众人没法,只得亦步亦趋地骑马跟着他们父女,贴身保护他们。
半个时辰后,岑宅大门洞开,一长队整齐的车马驶了出来。
街上或逃难或抢劫的人,见到岑家的大阵仗,动作都静止了一瞬。
须臾后,整条街都轰动了起来。抢劫的人都避开岑家的车马和队伍,而逃难的人见状,全都沸腾了!哭喊着拥向岑家的车队,想和他们一起走。
岑二娘和岑二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想救人。可他们自身都难保,如今安坪镇这么混乱,他们又带了许多容易叫人见利忘义的家资和财宝。还有重伤的蒋家十二口人和怀孕六七月的姜氏和沈梦,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岑二爷、林氏、芍药、沈茂等人,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救助别人。
他们没有刻意搭救想跟着他们一道逃难的人,也没有赶走他们,任他们跟着车队后。
很快,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乱民和山匪见状,心生不悦。
在岑家车队驶出三条大街后,一个胡子拉碴、身高马大的山匪头头,骑马拦住了岑家车队,直接问岑二娘:“岑神医,后面跟着车队的,可都是您的亲故?”
“这……”岑二娘也知这些匪类心生不耐,想要动手了。那问话的胡子大汉后面,聚集了许多面相凶恶的人,气氛很凝重。
不止岑二娘一人察觉了形势的严峻。后面那些想依附岑家逃生的人,也看出了苗头来。
有些自私的人不等岑二娘回话,就大声嚷嚷开:“我们都是岑神医的家人!你们快快让开,别挡着我们行路!”
“就是!我们都是和岑神医一路的!快放我们出城!”
“天杀的贼人!赶紧滚开!别挡了我们的路!”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啊啊!”
“你们别想害我们。岑神医不会允许的!闪开!”
“呜呜,你们都抢得够多了,还不满足吗?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抢的了。放我们一条生路,行不行?”
“就是看在岑神医的份儿上!你们也不能对我们下手。快让开!”
……
惊叫怒吼声哭号声此起彼伏。岑二娘和那个胡子大汉,以及他身后拿刀带棒的匪徒,脸色都很难看。
岑二娘在对面那群贼匪飙杀人前,用力抽碎了她旁边斜上方一户人家房檐上吊着的、平时用来照明的木灯笼,大吼一声:“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再吵。就犹如此灯!”
她平时行医面慈心软,说话总是温声细语,态度很是温和。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飙,她刚刚毒杀了一群黑衣人,身上还带着吓人的血气和煞气,再加上她怒时散出的惊人气势和威压,一下就震住了场面。
那些心慌吵闹的人,心中再不忿再惶恐,都不敢出声,全都乖乖闭嘴了。
那领头向岑二娘问话的大胡子。却爽朗大笑出声,“哈哈!”他“啪啪啪”地给岑二娘鼓掌,“岑神医真是我辈中人,这气势,这举止,甚合某意。”
他笑得很有诚意,“若你哪天厌倦了当大夫,可以到我摘星峰来。我楼大承诺,不论何时,总欢迎你!到时。你上山,我直接送你一座山头。你就是我摘星峰的二当家,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怎么样?”
“混账!”岑二爷怒冲冠。指着楼大臭骂他:“异想天开的混蛋!臭土匪!你竟敢怂恿我家二郎做人见人骂、目无王法的土匪,简直是荒唐又混账!我、我……”
岑二爷想放狠话,但看到对方那一身的血煞气,和后面一帮刀尖带血的帮众,气势骤然短了。他悻悻地收了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暂且忍了这混蛋楼大一次,以后再想找机会收拾他。
敢带坏他家乖女,败坏他宝贝女儿的清名,这楼大着实该死!
楼大没和岑二爷见面前,早就从别处将他了解了个透彻,他见岑二爷此举,放声仰大笑着冲他抱拳:“哈哈!某楼大,见过墨远先生。先生真是有趣,我瞧您对我们这些土匪很是看不上,就不邀请您上山玩耍了。”
他转头看着岑二娘:“某很欣赏岑神医,岑神医倒是可以随我等上山。”
玉墨等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出言责骂楼大。
“该死的土匪!滚远些,别拐坏了我家二少!”
“二少高风亮节,光风霁月,岂是你这种人厌狗憎的臭土匪能觊觎的!闪开!”
“岑神医是好人,绝不会与你们这种嗜血贪财的败类一路!”
“不许引.诱我们岑神医做坏事,走开!”
……
“呵呵,神医你的亲信,也真是有趣。”楼大阴笑道:“我又没有邀请他们,他们鬼吼鬼叫什么?也不怕太吵了,叫人听了不喜,被人割了舌头!”
岑二娘闻言,抬手高喝一声:“安静!”
随即面如冰霜问楼大:“你这是何意?想动我的人?”她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握了一把毒.粉,准备伺机行事。
“这要看神医你识不识趣了。”楼大眯眼看着岑家车队和车队后一长排的人。
“你想求财?”岑二娘声音清冷:“还是求命?”
“愿闻其详。”楼大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对面这个把他家少主迷得找不着北的少年,现对方真的挺有意思和魅力。
心想:这岑二少长相俊俏得不像话,言行举止又别有魅力,实在是挺吸引人。怪不得他家少主栽得义无反顾!就是他看了,也觉得心痒痒。如果这不是少主看上的人,他倒是很想把对方拐到自己地盘上玩玩。
“前者我可以满足你们。我们带了些钱财出门,可以都与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放我们所有人安全离去。”
岑二娘不喜楼大看她的眼神,微微垂,淡声道:“若是后者,也好办。咱们也不必废话了,直接开战就是。你们虽人多,我们的人也不少。谁怕谁?”
岑二娘转头问后面被她的话感动的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呼喊声惊天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