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回道:“二少你有所不知,那龚大、龚二也不是个好的,他们帮着龚少杀了那几名猎户。被我们抓住后还死不悔改,说什么只要他们不死,就会报复我们。三少和泽少一怒,便将他们一并斩了。”
“竟是这样!那二人也是死有余辜。”岑二娘说罢,朝安三少稽道:“多谢师兄为岑家清除龚少这个大患。等我归家,必定和父兄携礼登门,感谢师兄和安家的护卫。”
“不用,不用!”安三少洒脱摆手笑道:“师弟切不可如此。那龚少恶贯满盈,又拐走我堂姐意欲对她不轨,昨夜若不是我和泽堂兄及时赶到,堂姐就被那人……”
安三少突然想起岑二娘还年少,不能听那些腌臜话,便清清喉咙道:“咳咳!我的意思是,我是站在安家的立场上出手清理龚少的,和岑家关系不大,师弟你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我家那群护卫,他们拿工钱做事,更不必谢他们。”
这时老实人安松“噗嗤”笑出声:“呵!少爷你真是口是心非。昨夜打那龚少时,你下手多狠啊,一边打还说什么替岑二少、岑先生、岑大少和岑家人出气,这会儿……”
安三少被人戳破小心思,一张俊脸黑红交错,反手不轻不重地赏了安松一个嘴巴子:“闭嘴!少爷我做事,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
岑二娘闻言,却是对安三少有些另眼相看,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时候。她又朝安三少鞠了个躬,连连谢他。还夸他是真男子汉,有勇有谋,侠义无私。嘴巴甜甜地一个劲喊恩公师兄,喊得安三少嘴角止不住上扬,整个人心花怒放,舒爽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唱歌,与土匪、龚少拼杀一夜的疲惫尽去,连伤口都不疼了。
安竹和安松见岑二娘如此真心夸赞自家少爷,时不时还顺带夸夸他们。只觉得岑二娘此人太有眼光。太会说话,又见他长得玉雪可爱,举止有度。心里喜欢他得不行,很快便拿岑二娘当自己人看待。
安竹和安松甚至还各送了岑二娘一个他们从土匪窝的金库里挑出的金手镯。那手镯虽做工粗糙,样式也粗俗难看,但分量十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个手镯起码有七八两,很值些银子。岑二娘当然不收。但安竹和安松坚持要给,说是她不喜欢可以拿去铺子里融了,打成其他物拾,或者干脆就融成金块花用。
安三少爷也劝她收下。最后岑二娘推拒不得,只得被迫分了这好处。
“我没有帮上什么忙,事后却来分好处……”岑二娘怀揣两只厚重的金手镯。面红耳赤道:“真是受之有愧……”
“这有什么!”安三少道:“他们喜欢你,愿意给你。你收下就是。就当安竹和安松给你的伙食费。这一路上,他俩可没少吃你煮的饭菜。”
牙尖嘴利的安竹顿时不依了:“少爷此话何意!这明明是我们分给二少的战利品,叫他留做纪念的。说什么伙食费?我看最该出的,就是少爷你!每次少爷吃得最多!特别是上次二少用蜂蜜烤的山鸡野兔,我和安竹都没吃上一口,全叫少爷你一人吃了。”
“可不是!”安松拿鄙视的目光睃安三少:“少爷,我和安竹都拿了手里最值钱的金镯子出来给岑二少,泽少分了你一箱子金银珠宝,你怎么都不表示一下?平时还说什么最亲师兄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哼!不知少爷你何时变得这么吝啬了?”
安三少被两个常随说得脸面全无,十分地窘迫羞恼,他张张嘴,一时忘了不知该如何反驳。
眼见岑二娘和安竹、安松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安三少心火猛地窜烧,抬腿就想踢安竹和安松,却现那两人身上伤痕累累,没好意思下脚,便转身愤愤道:“我自有打算。那箱子笨重得很,怎么弄得下来?我又不是师弟喜欢什么,怕挑的东西他不满意。”
“师弟他才华横溢,是如清风朗月般的君子。这样芝兰玉树一般的人儿,送金银我怕玷.污了他,才……哼!你们两个没文化的大老粗懂什么?!我是想带师弟上去,让他看中什么拿什么。且我已为师弟选中了两样宝贝,就等他上去挑看。本少爷岂是那等一毛不拔之人!安竹、安松你们两个蠢货,送什么丑里吧唧的金镯子,简直不能再俗……”
“喔!”安竹和安松别有意味地同时长长“喔”了一声。
安竹讥笑着问安三少:“不知少爷你打算送什么不染尘俗之气的高贵礼物给二少?对,我和安松是俗人。但我们诚意拳拳,自己喜欢金子,就送二少金子咯。少爷你最爱刀剑,莫不是想带二少去土匪窝的兵器库里,挑把大刀?还是长剑?或者斧头?哈哈哈!”
说到最后,安竹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安松和岑二娘在一边也笑得欢实。
岑二娘还要矜持一些,只微微露了几颗雪亮的牙齿。安松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跪坐在地,哎呦哎呦直喊疼。之前灭匪时他和人打架,伤了腰腹,这会儿笑得扯裂了伤口,自然疼得不行。
安三少恼羞成怒地跳脚:“笑什么?送武器怎么了?如今这世道不安生,送武器防身不知多好。再说,我瞧中的是一根华丽的软铁鞭和一把漂亮的匕,特别适合师弟这样的人用,这有甚么好笑的!”
岑二娘见状,愈乐不可支。她真没想到,原来安三少真打算送她武器。她一个女孩子,平时都待在家中,有人保护,拿那些粗苯的东西作甚?
不对!如今她可是岑二郎,师父还叮嘱她多出去走走看看,她是真需要防身的武器呀。安坪镇这么乱,进山挖药材采山珍,都能遇上土匪截杀。以她被诅咒一般的霉运,往后出远门,还不知会遇上什么?
思及此,岑二娘道:“多谢师兄的好意,师兄此举正合我心。我正需要趁手的防身武器呢。师兄你说,你看中了鞭子和匕,哪个好?嗯,我是说,你觉得哪个更适合我使?”
安三少昂挺胸地回头,瞪了瞪安竹和安松,端着高人的架子道:“依我多年习武的经验来看,师弟你骨骼柔韧,比较适合使鞭子。可你年纪尚小,那软铁鞭中带着锋锐的钢丝,一不小心甩到自己身上,可是要割伤皮肤的。你皮肤这么娇嫩……”
说到这里,安三少觉得有些别扭,他哼哼道:“嗯哼!所以我又给你挑了把匕。那匕小巧锋利,很适合你用。等这次回去,你就跟着我或者大郎师弟,学些近身功夫。这年头没两下子,可不行!其实,你可以两件都拿下,那软铁鞭是可以折叠,绑在腰上做腰带的。反正你还小,拿了匕和鞭子回去,再慢慢练习如何使用它们就是。武器谁会嫌多呢!”
岑二娘没想到安三少这个脑筋粗大、行事粗放的人,居然替她考虑得这么细致周全,心里很是感动:“多谢师兄如此为我着想。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听少爷你这么一说,也挺不错的。匕和鞭子都很实用。”安竹和安松都没笑了,实事求是地表扬安三少:“想不到少爷你这么体贴!”
安三少高高仰着头拿鼻孔看安竹和安松:“你们两个笨蛋,终于肯承认少爷我的厉害了。”他转而对岑二娘道:“师弟,快随我一起去前山,除了鞭子和匕,那箱子里还有几颗夜明珠,你瞧瞧看不看得上。”
“夜明珠么?我欣赏欣赏就是,那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那有什么?我这当师兄送你的,你拿着就是。师弟你教我破题,替我解决了一大烦恼,我还没谢你呢。”
“这个……再说吧。”岑二娘和安竹安松一起,跟在安三少后面,去看安三少为她准备的礼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