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必输!”
顿了顿,气不过的秦不非突然用力一把拍在身旁的桌子上,然后猛地站起来,他瞪圆了双目直呼董必输的名字,同时怒骂道:“混蛋,你以为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吗?不要忘了,今早我来的时候你还装孙子伺候我,说什么等你把你那个未婚先孕的女儿做好思想工作后就答复我!怎么,你现在要出尔反尔?”
“你麻痹!”
听到秦不非说董蔷薇未婚先孕,寒心大怒,他才不管秦不非是什么身份,当即爆了一句粗,而且还是非常狂暴的骂娘。
秦不非是何等身份?他还从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当然,背地里骂他的不算。
冷不防被寒心这么骂了一句,秦不非立刻就傻眼了,就如同刚刚懂事的大姑娘在菜市场被久经沙场的大妈指着鼻子骂一般。
此刻,秦不非呆呆地看着寒心,表情呆滞,脸色难看至极,如痴了傻了一般。
而同样的,秦创世和秦纵横也完全傻眼了,董必输、董拙甚至躲在暗处的董夫人白小白以及董蔷薇也全都傻眼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寒心竟然会突然怒骂秦不非。
见自己一句标准的国骂就收获如此奇效,寒心大喜,也不给秦不非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当即又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胖老头,请原谅我骂你,毕竟你说的话实在是太操蛋了一点,嘿嘿……”
“你……”
还没回过神来的秦不非听到寒心说自己是“胖老头”,更是气得面部肌肉剧烈抖动,盛怒之下,他的额头上竟是暴露起可怕的青筋,他的牙关上下磕碰,出“咯咯咯”的声音。
如果不是碍于最后一层面子,依着秦不非的性格,只怕要撕破了脸皮也要和寒心大干一场。
秦不非实在是太气了,以至于张口想要说话却不出半点声音。
将秦不非那近乎扭曲的表情看在眼里,寒心不由得微微皱眉,忍不住说了一句:“胖老头,你似乎有高血压呢,而且还伴有糖尿病和脑血栓、心肌梗塞等多种老年人常见病,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动怒,否则的话,被气死了可别怨我!”
“嗯?”
冷不防听了寒心这话,一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秦创世不由得轻跳眉头看向寒心,他那锋利如猎鹰的眼中分明满是对寒心的好奇。
秦纵横之前只说了寒心是桂花村的一名江湖郎中,所以秦创世一直没放在心上,这时候他才隐约察觉到,寒心或许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普通,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以一眼就看出秦不非身上的顽疾呢?
人就如同机器,年纪大了就像机器腐朽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各种疾病也就紧随而来,而这其中又以高血压、糖尿病、脑血栓、心肌梗塞等老年病最为常见,也最让人头疼。
秦创世虽然号称华夏国“第一医圣”,但毕竟不是掌控生死的“阎罗王”,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父亲渐渐衰老,自然也无法以医术彻底根治秦不非身上的顽疾。
毕竟自己也是一名医生,而且还是当代“医圣”,是中医界的第一人,所以,听了寒心的话,秦创世就忍不住用好奇的语气问寒心,说:“寒先生对医术似乎颇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
见秦创世问自己话,寒心便谦卑一笑,自内心的那种,毕竟他是崇拜秦创世的医术的,早在寒心读大学的时候,秦创世就已经扬名全球,寒心大二的时候,秦创世更是去海城医科大学进行过演讲。
所以,抛开与秦家的恩怨不谈,寒心是尊敬秦创世这个前辈的,所以,顿了顿,他便说:“与秦医圣比起来,我还差得很远,往后还希望秦医圣能够不吝赐教!”
听了寒心的话,秦创世微微一笑,又忍不住问道:“寒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身上有这些病症的,毕竟你刚才所说的,只字不差!”
寒心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望!”
寒心口中的“望”,自然就是中医里“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
“望?”
听了寒心的回答,秦创世不由得心中猛地一阵狂跳,要知道,他对“望字诀”的掌握也不过算得上是炉火纯青而已,可寒心的表现,分明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否则的话,又怎么能仅凭一个“望字诀”就可以诊断出病人的病根、病源呢?
难道说,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医术比我的还要高?
想到这种可能,秦创世那原本波澜不起的眼中不禁一丝丝的狂喜,就如同天下第一的剑术高手便忍不住又说:“看来寒先生的医术果然高明,有机会我一定要讨教讨教!”
“一定!一定!”
见秦创世说话谦卑,彬彬有礼,寒心于是也笑脸相迎,说:“秦医圣,我希望医术的交流不要因为其他的恩怨所左右,毕竟,当初秦医圣在海城医科大学的那场演讲让我记忆犹新,严格来讲,你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
“哦?”
听了寒心这话,秦创世更有兴致,于是就忍不住说:“我记得我只在海城医科大学有过一次演讲,那次演讲的主题是《中医,我拿什么拯救你?》,这么看来,寒先生刚刚毕业!”
“是的!”
寒心含笑点头,随后又说:“我刚毕业一年!”
听了寒心这话,并不习惯于夸人的秦创世竟是忍不住冲着寒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说:“不错!不错!年轻有为!”
秦创世话音刚落,秦纵横就忍不住来了一句:“哥,和那个小杂种多说什么废话?”
“你懂什么?”
听了秦纵横这话,秦创世突然一改之前的温和,他陡然厉声骂道:“二弟,我早就说过的,你脾气太燥,肝火太旺,要你学会静心,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你身上的真气所反噬!”
“哥……”
听到秦创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秦纵横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他张口想要反驳,却被秦创世的白眼给瞪了回来。
没办法,秦纵横干脆就冲着寒心的方向怒目圆瞪,那双眼睛如牛眼一般,似要喷火。
然而,让秦纵横颇为恼火的是,寒心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在寒心的眼里,秦纵横不过就是空气。
顿了顿,寒心继续和秦不非说话,他虽然尊重秦创世,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连秦不非也一起尊重,盯着秦不非,他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胖老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傻叉儿子秦纵横似乎和天海城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妃有婚约在身,而且年底就准备完婚!”
都不给秦不非和秦纵横还嘴的机会,寒心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却巴巴地悔婚、然后再跑来向董家提亲,我想问问,你们秦家父子的脑袋被门缝夹了吗?又或者是被驴踢了?”
“这……”
听了寒心这话,平日里能言善辩的秦不非竟哑口无言了,说到底,秦不非就是太宠溺自己的儿子了,所以,但凡秦纵横有什么要求,他就会尽力满足。因此,虽然秦不非不知道秦纵横为什么非要娶董蔷薇,但既然是儿子想的,他就做了,哪知道此刻被寒心拿出来说事,他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寒心说得太对了,毕竟和董蔷薇这个未婚先孕的孕妇相比,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娶慕容妃,而且,秦纵横明明就和慕容妃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傻啦吧唧地悔婚,这不是傻叉是什么?
秦不非的智商很高,他现在听了寒心的话,立刻就举一反三地想,秦纵横一定是觊觎什么才会费尽心机想要娶董蔷薇的,秦不非甚至觉得,秦纵横所觊觎的东西或许还和寒心有关系。
这么一想,秦不非更觉脸上无光,顿了顿,他干脆站起身来,然后刻意用歉疚的语气对满脸得意的董必输说:“董老弟,既然令千金已经许配给寒先生,那这话就算是说开了,我只能叹息犬子与令千金无缘!”
秦不非这番话很有点被人打掉了门牙还强迫自己吞到肚子里的意思,处在他的人生高度竟然还能有如此勇气,不得不说,他的确不是一般人,最起码比秦纵横更加难缠!
听了秦不非这句颇为低声下气的话,董必输那个得意啊,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舒畅感,他淡淡一笑,含笑点头说:“好说!好说!”
“既然这样,董叔叔,那今天就打扰了!”
这时候,秦创世也已经站起身来,他先是和董必输道别,然后又对寒心说:“寒先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找个时间和你好好切磋切磋的!”
随后,由董拙将秦家父子三人送出董家大院。
“寒心,你可真牛!”
秦家父子三人一走,董必输就忍不住如老小子一般用激动的语气对寒心说:“你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秦纵横当众出丑,丑态百出,又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秦不非说得哑口无言,真是太厉害了!哈哈……”
“嘿嘿……”
听了董必输的夸赞,寒心不由得邪邪一笑,顿了顿,他说:“董叔叔,凡事都讲个‘理’字,他们秦家理亏,自然说不过我!”
亲眼目睹了寒心三言两语就将秦家的人逼得灰头土脸地离开后,董必输更觉寒心这个人不简单,听了寒心的话,他赶紧顺口说:“没错!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咱们之前占了理,当然不怕秦家的人!”
秦家的人把和慕容世家的婚约毁掉,然后再来向董家提亲,这本来就没有理,自然,秦不非是说不过寒心的。
至于秦纵横,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而是脾气暴躁、智商一般的俗人,他进门就对寒心骂骂咧咧,满嘴喷粪,自己丢了面子丢了形象,那也是没有理的。
寒心抓住秦家的弱点,自然轻而易举就将对方逼退。
见董必输开心不已,寒心突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董叔叔,你不厚道啊!”
“啊?”
冷不防听了寒心这话,董必输心中猛地一紧,然后赶紧问道:“寒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
见董必输装傻充愣,寒心便淡淡一笑,反问道:“董叔叔,你为什么要让我坐你董家家主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