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仁圣堂立马就炸开了锅!
“不可能!”
林温柔和玉如意当然不相信,原本被禁足的两女齐声说了这句话的同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尤其是负责生产车间的玉如意更是直接伸手将那包有问题的清心润肺散夺过来。
药监局的人能够只凭眼睛观察和鼻子嗅闻就能断定清心润肺散的成分以及真伪,玉如意当然也可以,毕竟这段时间寒心教给她的东西太多太多,现在的她俨然就是中药行家。
夺过那包牛皮纸包装的清心润肺散,玉如意当即将药盒拆开,然后用鼻子去闻,用眼睛去看。
大概半分钟过去,玉如意的脸就唰一下白了,她如同是石化了一般喃喃自语:“不可能!不!不可能的!这个清心润肺散是我亲自配制的,里面怎么可能会多出一味巴豆呢?这没有道理啊……”
话音未落,玉如意身体一软,已经飘然倒去,就仿佛是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
“小玉!”
林温柔和胡宝虎就站在玉如意的身旁,见玉如意身体虚晃,两人赶紧一左一右将之扶住。
顿了顿,神色暗淡、脸色难看、呆若木鸡的玉如意抓住林温柔的手,然后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温柔姐,不对,一定有问题,我们的清心润肺散里怎么可能会混入了巴豆?”
林温柔不懂中药,自然听不懂玉如意说的是什么,而且此刻的玉如意精神非常不好,于是林温柔就安慰说:“小玉,你别急,先冷静下来,然后再慢慢说,天大的事情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嗯嗯嗯!”
听了林温柔这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姐妹的安慰,玉如意这才稍稍缓过劲来,顿了顿,玉如意说:“温柔姐,我们家的清心润肺散是由好几种中草药研磨成粉配制而成的,其中有一味药是牵牛!”
“寒心说过,中医配药最要紧的一点就是遵循‘十八反、十九畏’,否则的话,治病的药也会变成剧毒之药!”
“我记得很清楚,’十八反、十九畏’里有一种说法,’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意思就是说,巴豆不能与牵牛同时入药,否则就有大危险!”
“我们仁圣堂的清心润肺散配制药方里明明是没有巴豆这味中药的,我也绝不可能会在清心润肺散里加入巴豆,但是,我手里的这包清心润肺散里却有巴豆……”
“这……”
听了玉如意的解释,哪怕林温柔是中药的门外汉也总算是弄明白了,因为清心润肺散里多了一味叫“巴豆”的中药,所以,原本是可以根治禽流感病毒、预防流行性感冒、完全可以取代“板蓝根颗粒”的清心润肺散竟然成了毒药、假药!
一时之间,林温柔只感觉头顶一阵天旋地转,好在,她的内心要比玉如意强大一些,所以,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了,她抓住玉如意的手,然后惊呼:“小玉,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我们从林檬的双木医药公司采购巴豆是为了配制断续膏,但是早在这批牛皮纸包装的清心润肺散配制出来之前巴豆就用完了的,也就是说,哪怕是你手底下的人再不小心也不可能将巴豆弄到清心润肺散中去!”
玉如意都快急哭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作为生产部的负责人,药品出了问题就是她出了问题,所以,听了林温柔的话,她便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是啊!我也正郁闷这件事情呢……”
就在这时候,汤秋儿突然出了个主意:“看看其他的清心润肺散有没有问题!”
“嗯嗯嗯!对!”
听了汤秋儿这话,六神无主的玉如意总算是回过神来,当即,她如疯了一般扑到货架上,每一包清心润肺散都打开来又看又闻。
检查完牛皮纸包装的低端清心润肺散,玉如意又跑去检查其他包装的。
作为玉如意的助手,杨秋当然也没闲着,包括哪些隶属于生产部的仁圣堂员工也全都跑去检查。
很快的,结果出来了,除了最先那包被药监局的人查出来混了巴豆的清心润肺散之外,其他的清心润肺散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问题只出在了第一包清心润肺散之上。
仁圣堂生产的清心润肺散是通过“kk号”批量生产的,而不似像寒心用神农鼎炼制那般一包一包地生产,也就是说,如果牛皮纸包装的清心润肺散在生产的过程中混入了巴豆的话,那就应该全部的牛皮纸包装清心润肺散都混入了巴豆才对,而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只是一包清心润肺散混入了巴豆。
不仅如此,细心的林温柔还用电脑查过那包混入了巴豆的牛皮纸清心润肺散。
仁圣堂非常正规、专业,所生产的清心润肺散,每一包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批号,在售出去的时候,电脑库存也是按照批号出库的。
这包出了问题的清心润肺散的牛皮纸外包装上显示的批号是“rst123456789”,但是,按照林温柔用电脑查询的结果来看,“rst123456789”这个批号的清心润肺散早在昨天就卖出去了。
当然,不排除收银员在用电脑出库的时候弄错的可能,可是不管怎么样,这绝对值得可疑。
林温柔的脑子转得飞快,在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偷窃牛皮纸包装的清心润肺散的高瘦男人!
之前因为高瘦男人偷窃,林温柔特意查询过清心润肺散的库存,结果是店里无端多出了一包清心润肺散,林温柔当时还怀疑这多出来的一包是某为顾客买了却忘记带走的。
现在在联系这包混入了巴豆的清心润肺散,林温柔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敢情那个高瘦男人不是来偷窃清心润肺散的,而是趁机将混入了巴豆的清心润肺散放在仁圣堂栽赃嫁祸的!
“林总,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蔡学文铁青着脸走到林温柔的面前,说:“仁圣堂贩卖假药、毒药,该关门整顿!林总,你现在就和我去药监局接受调查吧!”
“等等!”
已经把一切阴谋诡计都识破的林温柔当然不可能接受调查,所以,听了蔡学文的话,她忙说:“蔡叔叔,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我们仁圣堂是被诬陷的!”
“诬陷?呵呵……”
听了林温柔的话,蔡学文冷冷一笑,又说:“我不管是诬陷还是什么,总之仁圣堂的药出了问题,作为药监局的局长,而且是接了上级的命令的,所以,我现在要带你回药监局接受调查,到了那儿咱们再谈到底是诬陷还是却有其实吧!”
“带走!”
蔡学文大手一挥的同时,又说:“仁圣堂所有经理以上职称的全都给我带走!”
“蔡局是吧?”
见蔡学文已经下了带自己走的决心、已经下了要暂时关掉仁圣堂的决心,林温柔眉头一挑,说:“蔡学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就不怕我外公和舅舅……”
“温柔侄女!”
不等林温柔把话说完,蔡学文突然凑到林温柔的耳边,然后用鬼气森森的语气小声地说:“不瞒你说,如果不是那两位授意,我是绝对不敢与你为难的!再说了,仁圣堂既然已经查出来有假药,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啊……”
“……”
林温柔只听了蔡学文的前半句话就呆住了,至于蔡学文之后又对她说了什么悄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此刻,他的脑中只盘旋着这么一句话——“如果不是那两位授意,我是绝对不敢与你为难的”。
“这一切都是外公和舅舅……”
想到这种可能,林温柔突然心生一种万念俱灰的无力感,虽说这仅仅只是她的猜测,但是她却觉得这种猜测一定八九不离十。
偌大的青城市,除了她的外公和舅舅,还有谁能够让万年春和张龙井集体失踪,还有谁能够让蔡学文、杨明之流轻易爬上台?
“外公,我只是想做一点喜欢做的事情而已,我只是想要继续我妈妈未完成的心愿而已,你为什么就容不下呢……”
一时之间,林温柔觉得委屈极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铁无情和铁飞龙为了反对她经商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两个至亲之人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对付自己。
不得不说,铁家两父子是真的够狠,选择在仁圣堂开业的时候动手,让刚刚才来得及以为自己终于爬上了青城市商界这座高塔的林温柔突然从半空中摔下,体无完肤!
“蔡叔叔,谢谢你!”
林温柔当然要对蔡学文说声谢谢,因为如果不是蔡学文告诉她,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竟然是她的外公和舅舅。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林温柔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是真的委屈,而且是无法诉说的那种。
林温柔非常清楚,如果这一切不是铁无情和铁飞龙在背后搞鬼的话,她总会有将那只幕后黑手揪出来的机会,总会有为仁圣堂洗刷冤屈的时候,但是,既然这一切都是她的外公和舅舅在背后操纵的,她就绝没有任何的可能翻本,因为她很清楚铁无情和铁飞龙的手段,林温柔甚至相信,这一次仁圣堂的危机仅仅只是那两个字对自己的一次警告而已,若是林温柔还敢向前,只怕就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外公和舅舅会不会对寒心不利?”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温柔就感觉到背脊处阵阵冰冷、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候,员工休息室那边传来了非常大的动静。
黄文斌此刻被黄建功用力拉扯着,但是,他依然岿然不动地站在门边守护着里面的寒心,他说:“爸,你不要拉我,除非我的老大点头,否则我是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进入这道门的,哪怕苍蝇也不行!”
“逆子!逆子!”
黄建功大怒,如疯了一般更加用力拉扯黄文斌。只是,黄文斌的下盘太稳了,就仿佛是扎根在了地底下一般,所以,无论黄建功如何用力,就是无法让黄文斌动摇分毫。
至于张军等人则是虎视眈眈地围在周围,要不是黄建功和黄建名一个劲地说好话,只怕张军他们就要直接用强、破门而入了。
另一边,蔡学文见状,忍不住黑着脸骂了一句:“张军,你干什么吃的?赶紧进去救人啊!难道真的要让寒心那个巫医害死人才可以?”
“吗的,老子看你们谁敢!”
几乎就是蔡学文把话说完的同时,胡宝虎动手了,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只怕是随身带来的,他骂了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拿刀架在了蔡学文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