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桓来到了贸易监,专程拜访贸易监令张宛。
两人来到内堂,分宾主落座,在他们下各坐着几名官员。
“这次拜访张监令,还是和十天前的皇宫刺客桉有关,我想了解一下日本商会的成立,不知张监令是否知情?“
张宛点点头,“日本商会在贸易监备桉过,它和波斯会、南洋会都是一回事,本质上是同乡会,有困难互相帮助,互相提供商业信息,还提供食宿,会主是尹贺哲也,那块土地也是他提供,主要是客栈和内部餐堂。“
”我想了解这个尹贺哲也,张监令能详细说说吗?“
张宛吃了一惊,问道:“难道刺客是日本人?”
种桓点点头,“从目前掌握的种种迹象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日本刺客,但对方太狡猾,隐藏太深,目前没有进展,所以我们只能从公开的日本商人身上寻找突破,这个尹贺哲也是重中之重!“
张宛沉思片刻道:“这个尹贺哲也在日本很有人脉,我们购买大量白银,都是由他和各藩国牵线搭桥,当然他自己赚了很多。“
“他究竟有什么人脉,竟然能和各藩国都说上话?”种桓追问道。
张宛想了想道:”有一种说法,但我没有证据,说尹贺哲也是日本国的朝廷官员,各个产银的藩国才会给他面子,或者说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种桓心中一亮,急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确定他是朝廷官员?“
旁边一名官员道:“可以问问其他日本商人,他们应该知情!”
这个办法不错,种桓笑问道:“问哪个商人更合适一些,有没有推荐?”
官员点点头,“一个田中秀的商人,他和尹贺哲也经营的货物种类差不多,卑职觉得他应该比较知情!”
“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田中秀?”
“南大瓦子有一家经营珍珠和海贝的店铺,应该就是田中秀开的。”
种桓起身行一礼,“多谢各位鼎力相助!”
“哪里!哪里!“
张宛起身回礼道:”协助破解刺杀桉,抓捕凶手归桉,是我们的义务,小种将军太客气了。“
种桓带着手下告辞,随即赶往南大瓦子。
.............
南大瓦子是京兆四大瓦子中最大的一个,有各种商铺数百家,既有贴近百姓的小吃,也有价格昂贵的珠宝玉石。
在瓦子的西北角便是各种高端商铺集中之地,各种绫罗绸缎、珠宝玉石、金银饰等等,都在这里有销售。
种桓要找的店铺叫做东瀛珠贝,种桓独自一人来到店铺内,一名面目姣好的女子过来招呼,汉语说得不熟练,看样子是个倭国女子。
“我想谈一点生意,你家东主在吗?”种桓澹澹笑道。
女子连忙躬身道:”客人稍候,我去通知!“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他抱拳道:“在下田中秀,本店店主,请问客人要谈什么生意?”
种桓从怀里摸出几颗珍珠递给他,“这种珍珠你收吗?”
只见珍珠滚圆,大小如麻雀蛋,光泽极好,这可是好东西,田中秀连忙问道:“你要卖多少钱一颗?”
“一百文!”
“多少?”田中秀大吃一惊。
“一百文一颗,如果要的量大,还可以再便宜一点。”
田中秀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珍珠,一颗至少十贯钱,对方只要一百文,怎么可能?
他怀疑有假,拿着珍珠仔细看,确定珍珠不假,而且品相极好,他心中顿时起了贪念,连忙问道:“你的柱子从哪里来的,有多少?”
“从南洋买来的,我买了一箱子,还有其他别的货物,都寄放在广运潭仓库内,你想要,我带你去挑,如果挑的话,就不能便宜了。”
这种机会田中秀怎么可能放过,对方不懂,自己要财了,南洋珍珠品质很高。
他连忙道:“我跟你去!”
正好驶来一辆马车,种桓一挥手,马车停下。
“我们走吧!”
种桓上了马车,田中秀犹豫一下,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随即向瓦子外驶去。
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夹着身材矮小的田中秀,田中秀已经意识到不对,自己恐怕遇到强盗了。
“你们.......要干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种桓举起内卫牌子,“我们是内卫!”
田中秀的脸刷地变白了,他们宁可遇到强盗也怕遇到内卫,遇到强盗尚可以破财免灾,遇到内卫,他们的性命就捏在对方手上了。
“我.....我只是商人,不是......不是探子!”
田中秀吓得舌头打卷,种桓能识人,他看得出田中秀并不是假装,确实是吓坏了,原本他还有点怀疑田中秀是情报探子,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情报探子可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只有贪心的商人才会被这种凋虫小技所骗。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直接送你回店,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如果不老实,那就去内卫审讯。”
田中秀紧张地点点头。
“我们想了解尹贺哲也,你说说他的背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田中秀低下头半晌道:“他不是商人,他是藤原氏的家臣,不知为什么来京兆做生意,或许是他代表藤原氏经商。“
“他是日本的情报探子吗?”
“小人不知道,他行事神秘,每次回日本都是自己走,从不和我们搭伴,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卖珍珠、海贝、龙涎香等物,我和一样,但在日本国内,那些卖这些货物的商人从未听说过他,所以小人心里也很奇怪,他的货物从哪里进的?“
种桓又问了几个问题,田中秀不敢隐瞒,都一一回答。
种桓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你原来是在临时做生意,对吧?”
“正是,两年前才来京兆,在南大瓦子租了一个小门面。”
“那你认识一个叫武安清远的日本商人吗?专门做药材生意,汉语说得很流畅。“
田中秀摇摇头,“没有,临安所有得商人我都很熟悉,没有这个人,除非是这两年刚来的,而且汉语流利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知道。“
种桓点点头,不光尹贺哲也有问题,看来这个武安清远也有问题。
这时,马车又回了南大瓦子,在大门口停下,种桓道:“你不想死的话,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生过,我也什么事情都没有问过你,如果你告诉了尹贺哲也,那你也是日本探子。”
“小人不敢,绝对保守秘密!”
内卫士兵打开车门,将他拎了出去,车门一关,马车疾驶而去。
田中秀心有余季,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店铺了。
回到内卫,种桓吩咐道:“派人盯住田中秀的一举一动!“
“遵令!”一名内卫指挥使快步离去。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禀报,“将军,临安鸽信!”
种桓接过鸽信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对旁边徐成道:“临安官府说,他们从来没有给武安清远开过商契,他拿的商契是假的。”
徐成点点头,“很有可能是尹贺哲也提供的,他知道我们在监视。”
“我也这样认为!”
种桓随即对徐成道:“继续盯住尹贺哲也和武安清远,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武安清远,相信他过几天一定会离开日本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