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熏失眠了一夜,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她昨晚一直竖着耳朵听了一晚阳台上的动静,并没有听到西门庆离开的声音。
顾南熏犹豫着要不要下床去看看他,外面楼下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妈呀死人了……我们小区有人跳楼了。”
看来是早起的邻居发现了楼上叔叔的尸体了。
顾南熏紧张的听着楼下的动静,楼下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传来,有说报警的,也有讨论死者身份的,顾南熏在吵杂的讨论声中,捕捉到了一个声音:“哎呀,这不是老袁家那位的野汉子么?我见过他好多次了,怎么就跳楼死了?还死在我们小区,真是晦气。”
“什么?”顾南熏被这消息给震住了,“不是楼上的袁叔叔?”
和她一样疑惑的,还有楼下的人,“你怎么确定是他,他脸都砸变形了。”
“哎呀我认得他耳朵上的一刻痣,指甲盖那么大,还长毛,身形也是他,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昨晚我听得清清楚楚,楼上有人骂骂咧咧的下来,肯定是老袁发飙了,趁着出差的时候,买通杀手来杀这个野汉子,为他的一双儿女报仇了。”三楼对面的王大妈,想象力还很丰富,也不知道是不是韩剧看多了。
“对哦对哦,我也觉得袁家两个孩子死得不正常……”
于是,七嘴八舌的绯闻制造者们又开始了他们为绯闻而活的美好一天。
“如果楼下摔死的那个人是西门庆,那么我阳台上的那个人又是谁?”
顾南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奇心驱使她赶紧下床。
“血?”她才从上铺上下来,才穿上鞋,就发现自己的睡衣上染了一点血迹。
她的大姨妈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这不可能是她的血。
而昨晚,那个男人死死捂住她嘴巴的时候,他的身体离她很近。
难道说,这是那个男人的血?
他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
谁伤了他?
他不是西门庆的话,他又是谁?
顾南熏突然想起了昨日从楼梯上下去的那伙人的对话。
“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吗?怎么跑我们地界上来了?”
“听说那臭小子是从境外跑回来的卧底,我们帮豹哥处理了他,以后赚钱的路子就更大了。”
“卧底?”顾南熏怎么也没想到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一个职业,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不过,她家乡的这个偏远小县城确实是很乱的。
既然是卧底,那就是他们国家的英雄。
天啊,她竟然让英雄睡了一晚阳台!
顾南熏立刻冲向阳台,打开门,就看到窄小的阳台上,蜷缩着一个只穿一条小内内的男人,朦胧的晨光中,他古铜色的肌肉一块一块很是贲张有力,看得顾南熏本能一阵脸红。
“该死的天亮了?”祁天珵猛地惊醒,原本只想睡几个钟头并在天亮之前就离开的他,竟然睡到了大天亮。
“你是卧底吗?”顾南熏蹲下,小心翼翼又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祁天珵迎上女孩有些怯意却又充满好奇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等他笑过,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笑了。
只从梦雨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笑过了。
今日,他竟然会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又笑了。
“我不是!”祁天珵敛去脸上的笑,一脸冷漠的回答。
“那你是坏人?”顾南熏的脸上瞬间布满戒备。
“对,没错。”祁天珵可不想让这个女孩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可不想再让女孩子因为自己受伤。
所以他还是假装成一个坏人吧。
顾南熏差点吓哭了,眼含泪水盯着他,“你昨晚说了天亮就走。”
“你这是赶我走?”祁天珵看着她那副巴不得自己快走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想逗一逗她。
“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还不准我赶你走了?”顾南熏紧张的都快哭了。
“不准哭?”自从看过梦雨被迫拍的那些视频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尤其是这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含泪哭泣的样子!
不可否认,她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像极了梦雨的眼。
“我在我自己的家里哭关你什么事?”
“你再哭我就……”祁天珵恶狠狠的说着威胁的话。
“你就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吗?杀人是犯法的!”顾南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竟然站起来,抬脚去踢他,“你这个坏人!啊!”
她踢出去的脚竟然没有踢中这个坏男人,更糗的是,她因为一脚踢空,而直接往身前扑去,她的身前,正是那个男人!
祁天珵反应过来正想伸手推开她的时候,女孩子已经扑入他的怀中,少女特有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祁天珵长期郁闷的心,突然就因为这一丝香味,生出了喜悦,好似被冰封许久的大地,突然有一株嫩芽破冰而出,瞬间绽放成一株芳香的玫瑰。
更奇妙的是,女孩被他抱在怀里的愉悦感觉。
他贲张结实的胸膛突然就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柔软棉布,祁天珵也能感受到少女身体的温暖。
“啊……”顾南熏瞬间被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吓得想要尖叫,嘴巴才张开,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男人的大掌给捂住了。
“你以为楼下的人会认不出你的声音吗?”
祁天珵醒了之后,才听到楼下的议论的,听一耳他就知道楼下那些大妈们的嘴有多碎,便好心的提醒她。
顾南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好冲着他摇头。
祁天珵这才放开她,但现在天凉了,他是不适合走的,遂表情坏坏的站起来,往屋子里走。
她房间很小很窄,目测只有四平米,还开着两扇门,一扇通往阳台,一扇通往屋里,门都有八十公分了,只能摆放一个铁架子床,她睡在上铺,下铺堆满课本书籍,边缘摆着一张小凳子,显然是她的书桌。
“把你的书的都搬走,下铺我睡!”他强盗一般的坐到下铺木板上,示意她干活。
未来的小段时间里,他要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