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
用脚将毫无用处的黑狗豆豆拨开,傅红阳捡起乌桕籽,一溜烟爬上乌桕树干,然后瞄准墙外面的丧尸,扔出一枚乌桕籽。
既然豆豆不愿意试吃,他只能请丧尸来试吃。
乌桕籽准确砸在一只丧尸的肩膀上,然而意外总是不断,这只丧尸显然没有现乌桕籽,而是冲着自己身边的另一只丧尸,直接扑咬过去。
被扑咬的丧尸有点儿蒙,但很快就开始反击。
两只丧尸就这样互相厮打起来。
有点类似野兽的行为,把对方都撕咬的伤痕累累,最终两只丧尸在三分钟后各自喘息着停手。
继续加入摇晃构树的序列。
傅红阳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和电影中没有智商、行动迟缓的丧尸不一样,这里的丧尸更像野兽。也就是人类并非是身体素质惊人的生物,不然的话,丧尸的实力肯定会更加恐怖。”
人类这种生物,跑得不快、跳得不高,没有锋利的爪子,也没有尖锐的牙齿,单纯以身体素质而论,十分之平庸。
所以死人复苏的丧尸,实力相当低下。
如果是死掉的野兽复苏成丧尸,战斗力恐怕会相当惊人。
“奇怪的是,我似乎并没有看到动物复苏的丧尸,村子里猫狗鸡鸭鹅可不在少数,猪和牛也有不少,但是路过我家的丧尸,全都是人类丧尸……”这有点想不清楚,只能猜测是雾霾专一毒害人类。
坐在乌桕树枝上,他陷入深思。
片刻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这几年国家治理空气污染卓见成效,蓝天白云成为常态,没想到竟然爆了全球雾霾。”
灾难不是他能决定,多想也没用。
一枚乌桕籽没有试探出结果,他继续扔了一枚,砸中一只丧尸。丧尸嘶吼两声,左顾右盼,可能搞不清楚是身边哪只丧尸攻击自己,所以转了一圈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构树边上挤去。
再砸去两枚乌桕籽。
同样没有引起丧尸的兴趣。
“丧尸对乌桕籽没兴趣,豆豆也没兴趣,到底找谁试吃呢?”傅红阳为难起来。
昨天那枚散香味的乌桕籽,根本不需要做选择,食欲瞬间就已经帮他做出选择;可面对这种不会散香味的乌桕籽,食欲半点不见。咬了咬牙,他干脆选择豁出去算了,自己来试吃。
无法从外界获取食物,迟早要面对乌桕籽。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吃了!”七八天的灾难磨砺,他已经不再是面对危险优柔寡断、畏手畏脚的年轻大学生。
剥开青绿色的外壳。
里面是三枚稍显白色的乌桕籽,看颜色程度,并未成熟。成熟的乌桕籽一般都是珍珠白色,外壳也会自然裂开。不过他仅仅看过自家乌桕两次开花结果,并不知道乌桕到底怎么吃,所以选择直接啃。
有前面吃散香味乌桕籽的经历,啃起来也没有太大心理负担。
一口咬下去。
顿时苦涩酸青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可以说是相当难吃,但是傅红阳在难吃的同时,本能一般感觉到竟然有一丝“甘甜”。这个甘甜不是指乌桕籽味道甘甜,而是他感官上的一种甘甜。
就好像他很能适应乌桕籽这种口感一样。
所以并未感觉到苦涩酸青的味道有多难以忍受,反复咀嚼后,明明满口青涩汁液,却没有想要吐出来。
就这样嚼碎直接咽了下去。
“有点怪怪的……好像我变成了食草动物……应该还没有,我现在还是很想吃肉。”傅红阳一口气吃掉三枚乌桕籽。
没有喜欢上乌桕籽的味道,如果有选择,他绝不会吃这玩意。
但是没有选择。
所以他又剥了三枚乌桕籽吃掉,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天色昏沉,又要到夜幕降临的时分。
院子中央有水井,水井边上有个洗脸架,上面有镜子。傅红阳照了照镜子,一连七天没有接受太阳照射,自己的脸色似乎苍白了许多,脸颊两侧的皮肤下面甚至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手背青色的血管也非常明显。
“还好眼圈没有黑,嘴唇没有紫,不然我得怀疑我是不是快变僵尸。”照着镜子刷了刷牙。
实在不喜欢嘴巴里残留的乌桕籽味道,那玩意再能饱腹他也不会“真香”。
黑狗豆豆又过来蹭他的裤管,被他一脚划拉开:“不吃乌桕籽是吧,你就等着饿死,我是不会管你的死活。”
趁着天还没黑,他抱了两床被子爬上树,放在已经捆绑结实的树屋中。铺上被子之后,整个人躺上去试试,底下的木棍和铁丝稍微有点硌人,但是不影响睡觉。等他将两侧也铺上被子,天色彻底黑下来。
雾霾笼罩的世界,夜晚没有星星,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豆豆已经躲进屋子里,大约是被饿得,在那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傅红阳扔了几枚乌桕籽在地板上,也就不再管它——他自己都只能吃乌桕籽充饥,难道还能弄出米饭和肉给一条狗吃吗。
他可没有把狗当爹妈供着的习惯。
……
这个夜晚。
傅红阳又做了一个梦,梦境十分熟悉,他变成一枚乌桕籽,挂在乌桕枝桠上,被和风包裹不停的晃动。
隔壁一枚也在晃动的乌桕籽,怎么看都像是黑狗豆豆。
奇怪的是,他似乎能感觉到黑狗豆豆也奇怪的看着他——看着他这枚乌桕籽,有种熟悉的主人味道。
“豆豆?”他在梦中试图出呼唤,但开不了口。
隔壁乌桕籽没有出任何声音,可他却仿佛听到了豆豆的回应:“汪汪!”
“豆豆?”
“汪汪!”
“豆豆?”
“汪汪!”
“豆豆?”
“汪……”
每次他想要呼唤,隔壁乌桕籽就会出豆豆一般的回应,仿佛两枚乌桕籽之间拥有心灵感应。
甚至于他还感受到隔壁乌桕籽中,豆豆饿肚子的感受,不是很清晰,但模模糊糊一直没有散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不再能感应到隔壁的乌桕籽,也不再感应到豆豆,自己成为孤独的存在。
“豆豆?”
没有回应。
“豆豆?”
还是没有回应。
“豆豆……我这是在做梦,我为什么要喊一只狗的名字!”他能认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然而梦境中的感觉,却是份外的清晰、真实,就像真的有生一样。片刻之后,孤独感忽然中断,他又能感应到隔壁乌桕籽中豆豆的情绪,这个时候的豆豆已经没有饥饿感,好似吃饱了。
“豆豆?”
“汪汪!”
“你吃屎吃饱了?”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