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会和锦一同往前走的。”另一边,听到苏慕锦这么说,年孝先立刻认真地说道:“绝对不会让锦自己一个人那么辛苦。”
“女子在沉浸于感情之中的时候,是不会觉得辛苦的。”苏慕锦握着年孝先的手,缓缓的说道:“怕的是,曾经喜欢的人漠视你的痛苦,漠视你的要求,漠视你的眼泪,所以这个世上才会有那么多失去了才后悔不已的人。”
“我不要做后悔的人,我也不要失去锦。”年孝先好似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以后锦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便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难过的。”
“孝先,我现在说相信你,但是并不代表一直都会相信你。”苏慕锦好似若有所感地说道:“我的身边曾经有过不少人,他们一开始都会许下海誓山盟,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便忘了最初的约定,要么就让对方无条件的妥协,要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完全忽略对方的感受,等到对方离开了,又开始说是因为对方不理解自己,是对方的错。”
“锦,你遇到过这样的人吗?”不知道为何,年孝先总觉得苏慕锦好似在说自己体会过的故事。
“遇到过。”苏慕锦点点头,微微叹口气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京城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她,所以每次听到她的故事都会竖着耳朵去听。”
“后来呢?”年孝先看到苏慕锦面上浮出的笑意,对这个故事也有了兴趣。
“后来,姐姐许了人家,对方跟姐姐家里也算是门当户对。”苏慕锦幽幽地说道:“那个姐姐和那个公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那才是郎才女貌,只羡鸳鸯不羡仙。”
“难道不是么?”年孝先觉得,任何故事的开始太过于美好,那么结果就会让人大失所望。
“不是啊,漂亮姐姐的祖父不同意这门婚事,因为他认为那个公子配不上姐姐。”苏慕锦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祖父就是坏人,他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姐姐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子,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所以她跟公子私定终身,甚至有了身孕,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公子考取了功名。”
“那他应该立刻迎娶这个女子。”饶是年孝先身边女子也不少,可是也明白既然一个女子愿意跟着自己,甚至不惜为了此人对抗整个世界,那这个男子就应该对她负责。
“姐姐也以为公子会立刻来娶她,结果一等二等,肚子都大了也未能等来婚书。”苏慕锦轻轻一笑说道:“之后姐姐派人去问公子,那公子说,因为他家里认为公子刚刚考取功名,若是传出这等事,只怕会影响仕途。”
“真是混蛋!”年孝先顿时怒骂道:“他与这位姑娘分明已经私定终身,若是真的不喜欢,为何一开始不明说,偏生要等到姑娘肚子大了才来,分明就是想拖延,直到姑娘自己受不了自己来毁约。”
“你猜对了。”苏慕锦轻声道:“姐姐得知这件事之后,便再也没有派人去过那里,先是跟祖父磕头认罪,随后便请罪想要到庵堂去过一生,但是这个姐姐很幸运,家里以前的那位教书先生在知道了姐姐的情况后,主动跟姐姐的祖父说,愿意带姐姐离开这里,以后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
“他们成亲了吗?”年孝先看着苏慕锦,紧张地问道:“那个先生对这个姑娘好吗?”
“好,特别好。只是这件事慢慢私下里传开了,因为本来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姑娘会跟这个公子在一起的,结果如今竟然要嫁给一位教书先生,自然都是议论纷纷。”
苏慕锦点点头说道:“后来姑娘听闻外面传闻是因为她和教书先生牵扯不清,所以那公子才和她分开的时候,立刻就去质问那个公子,只是公子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可是连姑娘的堂姐都告诉姑娘是公子所为,你说姑娘该相信谁?”
“有些分明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传闻成那个样子,姑娘肯定也是心灰意冷了吗?”年孝先有些可惜地说道:“那个姑娘后来是怎么做的?”
“姑娘谁都不理会了。”苏慕锦轻笑一声说道:“一开始她还在犹豫,可是姐姐唯一的依靠也就是她的祖父过世的时候,正是她生下孩子的时候,所有的事都是那个先生处理的,在那一刻,姑娘就明白,她只需要在意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幸福就好了,没必要去为了别人的想法去活着,因为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替代她承受一分。”
“这样做就对了。”年孝先终于松了口气,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何谰言国的人总是注重颜面,可是我只知道,在你贫苦的时候,不会有人给你银两,因为他们只会看到你过的贫苦而已。”
“所以,那个姐姐就安安稳稳的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苏慕锦淡淡地说道:“不管外面再怎么说,再如何传闻,她都不介意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疼爱她的人,找到了一个可以总是让她能笑着面对生活的人。”
“我婶婶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当认识你的人指责你变了的时候,那是因为你不肯再按照他们当初为你设定的路去走了,可是这个世上,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那个路到底适合不适合你。”年孝先有些自豪地说道:“所以我的婶婶一直都活的十分开心。”
“是吗?”苏慕锦听到年孝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点点头说道:“后来他们就离开了京城,但是那个姐姐与我经常书信来往,所以我知道她过的很好。”
“你们还有书信来往?”年孝先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那她现在住在哪里,还会回来看你吗?”
“那个姐姐,其实就是你的婶婶。”苏慕锦看着年孝先,轻声笑道:“而那位教书先生,其实就是你的叔父。”
……
“封言背叛了盗梦一脉。”苏沐月平静地开口,好似说起来的事情不过是今日下雨所以没出太阳这么简单。
其实一开始,她始终都不想承认封言当初那么做了。
她甚至告诉自己,也许那真的就是一场梦境。
等到梦醒了,自然就一切都正常了。
可是事实上来看,一切都仍然在生,当初在那场大战中出现的背叛依旧是真实存在的。
“什……什么?”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本宫的样子像是在说笑么?”苏沐月扫了司空景云一眼,淡淡地开口说道:“本宫当时在打开盗梦圣门的时候,差点被王若瑜所杀,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站在本宫不远处的封言……对本宫下了限制符令。”
就是因为那关键时刻的限制符令,导致了她被王若瑜攻击,深陷虚无之地。
如果不是陈溘然愿意舍身相救,那么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那里昏迷,消散,最终再也醒不过来。
她醒过来其实就想去问问封言为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去问,因为她怕封言的回答让她无法接受。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啊?”司空景云顿时有些气愤地说道:“苏沐月,你不是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吗?封言他既然如此待你,还差点害死你,你竟然只是疏远他?你等什么?等着让他杀了你吗?”
“你冷静点好不好?”苏沐月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她就知道自己告诉司空景云之后就要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封言这些年为盗梦一脉付出了很多,我虽然疏远他,但是也在给他机会等他来跟我解释当初为什么这么做。”
“所以呢?”司空景云一脸漠然地沉声问道:“所以你就放任他继续担任掌门?”
“你看,你又开始了。”苏沐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景云,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非黑即白,封言当初那么做我自然想要一个解释,至少也要对得起这些年的恩情不是么?”
“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么?“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说道:“明知道一个人可能害自己的情况下,仍然将主动权交给对方,那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人家。”
“这是本宫说的么?”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随后说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本宫才没说过这话。”
“额……”方才还装作一脸深沉的司空景云顿时泄了气,立刻说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了,反正我觉得你这就是不珍惜自己的命,你现在也考虑考虑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吗?万一他们真的要算计你可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看着司空景云说道:“难道你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杀了他?你信不信那是与整个盗梦一脉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