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给叶紫若送信回来,带回了叶紫若的回信的。
齐莞看了信之后,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除非她有办法证明粱三少爷以后会殴打叶紫若,或是证明梁家会连累叶家,否则她真的没办法阻止叶紫若了。
但,她所知道的这些如今都尚未现,一切都要等到几年后,这要她怎么拿出证据?
“姑娘,叶姑娘已经要定亲了,就算您再怎么阻止,也是来不及的。”白卉见齐莞蹙眉忧心,忍不住低声安慰。
“我知道……”她就是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才觉得悲伤和无奈。
明明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情,可她却无力阻止,这种感觉实在太令人挫败了。
白卉道“既是叶姑娘选择的路,就算将来后悔了,也怨不得别人,姑娘,您如今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可以后还是能帮她的呀。”
齐莞苦笑一声“你说的是,只能是以后了……”
即便是这样想,齐莞心里仍然觉得不好受。
“姑娘!”白卉低声唤道。
齐莞将信收了起来,看着白卉笑了笑“沉香呢,我有话跟她说,你去帮我唤她进来吧。”
白卉应了一声,出去将沉香叫了进来。
不一会儿,沉香就来了,福了福身问“姑娘,您有何事吩咐奴婢?”
“沉香,你以前去过太子府吧?”齐莞低头刺绣,语气十分轻松,好像说家常似的。
“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沉香心一跳,面色不改地问。
“四年前。你去过太子府,对吧?”齐莞顿了顿。“太子妃身边的丫环认得你,只是还没想起你是谁。”
沉香一直就觉得齐莞将她留在身边是另有目的,今日听她所言,总算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齐莞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
“姑娘……”沉香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涩,脑海里嗡嗡直响,她本来以为还能在齐家的掩盖下等待时机,可如今看来,似乎连这个机会都要失去了。
她还没找到能报仇的机会。如果就这样别赶出齐家,那就更难报仇了。
齐莞看了她一眼,知道此时要沉香对她实话实说还不太可能,而目前她也暂时不想让沉香去报仇。“沉香。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否则太子妃迟早会知道你是谁。“姑娘,您要赶奴婢走吗?”沉香心中慌乱。她还没报仇啊,不想就这样连最后一点机会都失去了。
“只是让你避开太子那边的人,不是赶你走。”齐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想要报仇,可是你想过要怎么报仇吗?留在我身边。你很难达到目的……”
“我有证据!”沉香哑声道,她苦涩地看着齐莞。“我有证据……太子当年滥杀无辜的证据。”
齐莞眸色一厉,直直看向沉香。
……
……
自从得知陆氏有身孕之后,秋姨娘一直想找机会跟齐正匡说一说,她想要到庄子里去探望陆氏,或是留在她身边服侍也愿意。
可是她已经很久都见不到齐正匡一面了。
如今齐正匡所有空闲的时间都是在陆氏那边度过的,即使有时候回府,也只是在书房跟幕僚商量大事,连她的房门都不曾再踏足半步了。
她就算想见他,也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才借着瑞哥儿见到他,跟他说了想去探望陆氏一事。
齐正匡刚刚考完瑞哥儿,很是满意这个庶子的聪慧,听到秋姨娘说起要去庄子里,拧眉犹豫起来“你关心夫人是对的,但夫人这时候需要静心养胎……”
“奴婢就是挂心夫人在庄子里没有在家里舒适,每夜不安辗转难眠,所以想亲自去看看,若是能劝夫人回来,那自然是最好,若不然,奴婢想留在夫人身边服侍。”秋姨娘柔声说着,语气尽是对陆氏关心。
这话令齐正匡动心了,他无时无刻地想劝陆氏回来,可惜陆氏却好像压根一点想回来的意思都没有,他又不能跟她生气,只好一直忍着。
“那你带瑞哥儿一起去吧。”他想着,秋姨娘是陆氏以前的贴身丫环,最是了解陆氏,说不定真能将陆氏劝说回来。
秋姨娘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山不露水“那奴婢明日就带瑞哥儿去看望夫人。”
一直在旁边不语的瑞哥儿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秋姨娘一眼,眼神有些暗了下来。
……
……
和沉香深谈之后,齐莞立刻就让殷姑姑将她送去赵夫人身边,请赵夫人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她,既然赵言钰说如今还是不是对付太子的时候,那就先将沉香藏起来,以后肯定能利用她对付太子和四皇子。
想到这一世所生的事情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齐莞就有些头疼。
沉香应该是借助六皇子的手去对付太子和四皇子的吧,后来是怎么成了六皇子的妾室……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娘,赵夫人说明日就将沉香送去关家庄,不会轻易被人找到。”殷姑姑回来之后,便跟齐莞说了赵夫人的回话。
“让沉香去关家庄确实是个好主意。”齐莞点了点头道。
“这是赵少爷的主意。”殷姑姑笑着说“正巧赵少爷也在,看了姑娘的信之后,便说让沉香去关家庄。”
白卉在旁边轻声一笑“姑娘,赵少爷和您也算心有灵犀呢。”
齐莞嗔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奴婢这怎么是胡说八道呢?奴婢倒是觉得,赵夫人将奴婢和殷姑姑送到姑娘身边来,其实就是想到将来我们会回到赵家去。”白卉笑嘻嘻地说。
“回赵家?”齐莞没听明白白卉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挑了挑眉。
白卉掩嘴笑了起来,眼神暧昧地望着齐莞“以后姑娘您嫁给赵少爷,那奴婢和殷姑姑随着姑娘一起陪嫁过去,不就成了赵家的下人了么?”
这话一出,齐莞那张白玉般的脸蛋爬上一层红晕“谁说我要嫁给赵言钰!”
“可是……”白卉看着齐莞羞赧的样子,憋着笑说“姑娘不嫁给赵少爷,还能嫁给谁呢?姑娘,您不讨厌赵少爷吧?”
她讨厌赵言钰吗?
好像……并不讨厌,除了有一些心结还没得到〖答〗案而解不开之外,她对他其实并不讨厌,即使他非常混蛋地半夜溜进她的屋里,她是很生气,但并没有那种厌恶他的感觉。
她一直认为赵言钰是个非常守礼的人,至少这种半夜潜入黄huā闺女屋里的事情是不应该也做不出的,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赵言钰虽然是出身官宦家庭,但他是半个江湖人,他自幼就在关家庄那边长大的,骨子里有江湖人的洒脱和〖自〗由,跟一般读书人的迂腐是不同的。
大概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子,说不被吸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不愿意就这样失去自己的心而已。
见齐莞突然安静下来怔怔呆,白卉和殷姑姑对视一眼,都不再说笑了。
齐莞仔细回想和赵言钰相遇以来所生的一切,也没得出个所以然的〖答〗案,干脆什么都不想,继续过她如今还算舒心的日子。
翌日,天气总算暖和了一些,齐莞本来准备去行医,还没出门,便听说秋姨娘带着瑞哥儿来了,她自然不可能出去,立刻来到陆氏身边。
“夫人,奴婢错了。”齐莞刚进门,便见到秋姨娘跪在陆氏前面,眼眶含泪,充满内疚地在谢罪。
陆氏的肚子日渐变大,此时正侧卧在软榻上,十分疲懒地看着秋姨娘,眉心微微蹙起“秋姨娘,你这是作甚?怎么一进门就泪汪汪的。”
齐莞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姨娘,这女人还来做什么?难道以为她们还会跟以前信任她吗?
“奴婢当日一时心急,害了姑娘被老爷斥骂,一直心里愧疚,得知夫人再度有喜,真真为夫人您高兴,夫人果然是有福之人,夫人,奴婢胆小怕事,累了您和姑娘,您骂奴婢打奴婢,让奴婢的心好受些吧。”秋姨娘说得非常诚恳,似乎得不到陆氏的原谅,她这辈子都心里不安了。
“你先起来说话吧!”陆氏淡淡地说。
秋姨娘应了一声,从地上起来,走过去欲替代夏竹的位置给陆氏揉小腿。
夏竹挡住了秋姨娘的动作,不让她接近陆氏。
“这是丫环们的事儿,你与她们争什么,坐下说话吧!”陆氏指了指一旁的锦杌,对秋姨娘说道。
秋姨娘脸上温顺的笑容不变,走到旁边的锦杌坐下,说道“老爷知奴婢要来看望您,特意让奴婢带了不少补品过来,夫人,您怎么不回家呢,总比在这庄子里好。”
闻言,齐莞警惕地看看她一眼,给身后的白卉打了个眼色。
这女人带来得补品绝对不能和庄子里原来的那些混在一起,谁知道她带来的东西有没有问题呢。
“这里清静,我住着舒心。”陆氏笑着说,然后斜乜了秋姨娘一眼“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把瑞哥儿也带来了?”
秋姨娘低声说“奴婢放心不下您,求了老爷,想过来亲自服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