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苏扬和蒋百川在公园分开,她回公寓收拾行李,蒋百川则去了公司,还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刚到公寓,苏扬的电话就响起,屏幕上一直闪烁着‘顾恒’两个字,她大概猜到他打电话是为何事。
他和陆聿城本就看蒋百川不顺眼,她今天晒了照片,估计对蒋百川更不爽。
十几秒后,她才接通。
苏扬没先开口,顾恒也没说话。
一时间,电话里冷场、尴尬。
“是我。”顾恒的声音莫名的夹带着沙哑。
他已经好几年没跟她打过电话,没有号码只是一个借口,因为就算打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像现在,电话明明是接通的,她也在认真听着,可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是什么。
苏扬说:“我知道,什么事?”
对话机械般的进行着。
她拖过行李箱,拉开拉链。
顾恒听到动静,猜测问道:“要回国?”
“不是,跟蒋百川去德国。”苏扬扫了眼行李箱的衣服,没有厚的外套,她转身去了衣帽间。
蒋百川长期居住在这套公寓,里面放了不少她的衣服,四季都有,大都没剪标牌。
她拎了件厚的羽绒服出来,这几天德国在下雪。
苏扬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上,开始叠羽绒服,把羽绒服放好,这才想起电话里的顾恒一直没吱声。
“顾恒?”
“在听,你先收拾行李。”
此时的顾恒正在休息室,手上还是把玩着那半支烟。
苏扬:“什么事,你说吧,不耽误我收拾行李。”她看了眼,拉杆箱里的其他衣物都有,就开始给蒋百川收拾行李。
拿上手机,再次返回衣帽间。
顾恒说:“kng珠宝的广告代言,我和你搭档。”
苏扬:“我知道。”
她拉开橱柜的门,蒋百川的衬衫整齐的挂了两排,美式、意式、英式和法式,每种式样都有。
但颜色都挺单调,白色、黑色、灰色居多,有几件深蓝色,还有件酒红色,是当初她一时心血来潮给他买的。
她习惯性的征询顾恒意见:“商务谈判穿法式袖扣衬衫比较合适,对吧?”
以前在学校,他们三人关系还没闹僵时,相较于有点痞的陆聿城,她依赖顾恒多一点,很多事都喜欢让他拿主意,大多时候,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顾恒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在给蒋百川收拾出差穿的衣服。
短暂的沉默,顾恒“嗯”了一声,他不由用力揉捏着已经没有形的半截烟,烟丝细细碎碎的掉在地板上。
苏扬拿了件白色法式衬衫,略有迟疑,又把灰色衬衫一起拿上。
她拉开橱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盛放的全部是袖扣,她看了眼衬衫,从里面挑出一副黑色钻是袖扣,又拿了一副银色袖扣。
打开放西装的那个橱柜门,选出两套跟衬衫搭配的,再选风衣。
苏扬一手抱着蒋百川的衣服,一手举着手机:“你就是要跟我说广告代言的事?”
到了床边,她把怀里的衣服放到床上,又像之前那样,把手机放一边,开始叠衣服。
顾恒莫名回了句:“不然呢?”
苏扬拧着眉,对着电话回呛到:“是你先打电话给我的,不想说拉倒,别阴阳怪气的!”
她缓了下,极力控制住要激动的情绪:“顾恒,以前上学时的事早就过去,你跟陆聿城能不能别成天没事找我事?我当初不就是没听你跟陆聿城的话,没好好学习,早恋了...后来蒋百川可能说你们的话有点重,但也是你和陆聿城先看他不爽在先...”
她呼了口气:“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至于...”
苏扬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反正她始终觉得他们三个之间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出错了。
顾恒清冷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对啊,这么多年过去,你至于为了十多年前的那点破事...跟我们绝交?至于连同学聚会都索性不再参加?”
苏扬正在叠衣服,指尖不由一颤。
静默几秒,顾恒又说:“童童,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是不是...不要了?”
苏扬眼眶一热,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声音也不由提高:“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那么没良心,从几岁到十几岁,所有的年少青春岁月,都是他们在陪她。
顾恒紧跟着说:“那今年的同学你肯定会来,是吗?”
苏扬:“...”
内心忍不住骂粗话!
原来都是套路!
顾恒到底是没问她微博上照片的事,问了也是可笑,她上传张她自己老公的照片,他以什么立场去不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电话又陷入沉默,她跟以前还是不一样了,以前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就算是无话可说,他还是不想结束通话,开始瞎聊:“陆聿城有没有跟你联系?”
苏扬:“中午还打电话给我的,酒驾,被罚款了,问我借钱。”
顾恒:“...”
苏扬开始把叠好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放,她把手机放到旁边的地板上,“对了,你要是跟他碰见,提醒他还我钱。”
顾恒被噎的半晌没吱声。
苏扬有工作上的电话进来,她就匆匆结束了和顾恒的通话。
顾恒对着暗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随后拨了陆聿城的号码。
陆聿城从交.警.队回来后,精神亢奋,怎么都睡不着,又在跑步机上跑了三公里,浑身是汗,连头丝都是湿漉漉的,正准备去洗澡,顾恒的电话进来。
“查岗?”陆聿城跟顾恒说话从来都没正经过。
顾恒没接他的茬,直奔主题:“陆聿城,你几岁了?还玩苦情戏这招?”
陆聿城听的两眼迷茫,“你吃错药了?”
顾恒:“酒驾,自己报警,再打电话给童童博同情是吧?”
陆聿城:“...”他舌头舔舔牙齿,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坚决不承认:“不是...你听谁瞎嚼舌根?”
顾恒:“童童。”
陆聿城被呛的连连咳嗽:“她这么跟你说的?”
顾恒:“她只说了你酒驾被查。”
陆聿城“呵”了一声,全是不屑,“你三更半夜骚扰我,就是为了跟我显摆她给你打电话了是吗?”
顾恒很坦然:“是。”
陆聿城:“...”
他为了找个理由给她打电话,神经一般把自己弄进交.警队,结果得到的是她冷冰冰又不耐烦的声音,可顾恒什么都不用做,她会主动跟说所有的事。
他直接按了电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他决定了,他马山要写的剧本,他自己演男一号,苦情又爱而不得的男二号让顾恒来演!
往死了去虐他。
...
蒋百川回到公寓,苏扬正在看相机里拍摄的视频,视频里他正在说话,是那句:“宝贝,给我倒杯水。”
看的太入神,蒋百川站在她身后,苏扬都浑然不知。
嘴角有着意犹未尽的笑,心头也跟裹了蜜一般甜。
她又把这一小段视频重新看了遍。
突然脸颊有温热的气息喷来,苏扬转头,蒋百川就含住她的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说了一个字,其他的全部被他用舌头顶回去。
苏扬不忘把相机放好,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她猛的用力一拉,蒋百川没站稳,抱着她一起跌在沙里。
蒋百川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刚洗过澡?”
“嗯。”怕在飞机上睡不好,她就小睡了两小时,起来后顺便冲了个澡。
她故意撩他:“是不是很香?”
问过后自己也笑。
蒋百川抬头,攫住她的视线,“还没吃,不知道香不香。”
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大腿.根探上去,轻轻揉捏着。
苏扬情不自禁的嗯了声,身体不由弓起,向他怀里凑,她仰着头,想去亲他,但蒋百川故意使坏,别过脸,她没亲到。
她不满的哼了一声,下一秒,身体在他的指尖下一阵颤栗。
亲不到他,苏扬不知道要怎么宣泄身体上带来的刺激,她两手把他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从衬衫下摆伸进去。
随着苏扬身体上的高.潮,蒋百川的小腹上全部是她的抓痕,一道道,触目惊心。
蒋百川疼的皱了皱眉头,也知道她是无意识,只是身体达到某种巅峰,她本能的一种释放。
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她每次都会在他身上留下抓痕,小腹上,背上。后来随着他的纵容,她就更无所顾忌,有时候脖子上也不可幸免。
苏扬瘫软在他怀里,身体却空虚的要命,她抬头亲着他的喉结,刚要说‘想要’,蒋百川已经解开皮带,垂眸看着她,“小腹都抓过了,一会儿不许再抓我背。”
他分开她的腿,挤进她身体时,苏扬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她覆在他耳边:“不抓也行,那我待会受不了时,就咬你肩膀。”
蒋百川:“...那你还是抓吧。”
咬的更疼。
苏扬笑,得逞的眼神嘚瑟的睇了他一眼。
后来...她哭了...
去机场的路上,苏扬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眼睛还有点红,不细看倒是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只是嗓子嘶哑了,到现在都隐隐的有股烧灼感。
想到蒋百川在公寓各种折腾她,苏扬又愤恨的回头瞪一眼他。
蒋百川拿过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她。
苏扬没接,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的转脸看向车窗外。
蒋百川无声失笑,自己喝了起来。
这时他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他掏出来,是乔瑾给他的:【我明天去纽约赶个通告,你的地盘,要请我吃饭!】
他看完也没回,直接删除。
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后,蒋百川侧脸看向窗外。
他知道乔瑾不会善罢甘休,乔家人更甚。
思忖片刻,他再次拿出手机,给五叔蒋慕铮了条信息:【如果还喘气,看到信息后给我个电话!】
蒋慕铮很快回复过来:【本来要去地狱逛逛的,又舍不得你,怕你被大哥和二哥欺负,这不又拼了老命的爬了回来,怎么?想我了?】配了坏笑的表情。
蒋百川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三天后我回国找你,最近帮我盯着点乔家,别让他们在网上搞什么事情。】
蒋慕铮:【帮你盯着乔家也不是不行,但像我这样的懒人,可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百川,凭咱们俩这血脉关系,要是谈钱就忒特么的伤感情了,你说是不是?可是要光谈感情,你不觉得是对金钱最大的背叛么?背叛这事,咱可不能做!缺德!】
蒋百川:【蒋慕铮,你无牌闯红灯,还堵人家女交.警,这事...爷爷奶奶好像还不知道。】
蒋慕铮:【我想了又想,蒋百川,我觉得咱们要回到你给我的第一条信息时,气氛才会比较融洽。】
蒋百川:【?】
他的第一条信息不就是问他还喘不喘气?
蒋慕铮:【我已经不喘气了,就别再来打扰我!再见!】
蒋百川:【...】
紧跟着又了一条信息叮嘱他:【乔瑾有个表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注意着他点!】
到了机场,蒋百川推着自己和苏扬的行李箱,这些年不管去哪出差,他都习惯自己拿行李箱,除非有特殊情况,他很少麻烦秘书。
因为是公务出差,苏扬就没跟他太过亲密,背上背包紧跟在他身后。
没看到别的人,她向后看了一眼,秘书、助理还有两个公司的高层,以及几个保镖,都跟他们俩特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蒋百川侧脸,问她:“看什么呢?”
苏扬回过头,“我是不是不应该任性跟着你过来?”
“嗯?”蒋百川不是太明白她所指何意。
苏扬悄悄指指身后:“我觉得他们好像很不习惯。”
蒋百川觑了她一眼:“放心,他们巴不得跟你同行。”
苏扬:“...”
反应过来后她忍不笑了出来,“呵,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呀,既然知道员工对你避之不及,你就不能柔和一点?”
成天冷冰冰的,气势上压迫人,专业上碾压人,没有人愿意跟他走太近。
只是苦了秘书江凡。
蒋百川拿余光瞄了她一眼,“我要是脾气太好,你觉得公司的女职员还有心思上班?”
苏扬:“...”
还能再要脸点不?
半小时后登机,苏扬和蒋百川的座位紧挨着。
蒋百川到了飞机上就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工作。
苏扬知道他这回的收购案遇到了棘手的麻烦,貌似竞争对手不容小觑,她就没打搅他。
之前那场运动几乎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现在往座椅上一靠,她就困乏的想睡觉。
蒋百川给她拿了毛毯,又给她拿了一杯温水喝下去,“睡一会儿吧。”
苏扬侧过身,背对着蒋百川,把毛毯盖在身上,眯上眼开始酝酿情绪睡觉。
可能是强迫症使然,不是在家里的床上,又没有抓着蒋百川的手,二十多分钟后她还是没睡着。
她又侧过来面对着蒋百川的方向,悄悄睁开一只眼,瞄向蒋百川那边。
他正在敲键盘,应该是在修改计划书,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她又把眼睛眯上。
没过一分钟,她的手被蒋百川拿起来,她睁开眼,蒋百川正在解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三粒,他精致的锁骨都已经露出来。
“你干嘛?”
蒋百川没回答她,把她的手放在他脖子处,“抓着我的衣领睡。”
他又开始敲键盘。
苏扬心头颤了颤,她轻轻抓着他的衣领。
这样的姿势,不影响他的视线,也不妨碍他的胳膊,而她的手臂搭在座椅的扶手上,也不会累。
感觉眼眶里湿热的东西要流出来,她赶紧眯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