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号施令惯了,乃至于哄人的时候也是带有居高临下的态度的。
夏盈光听不懂他话里的深层含义,愣了愣才嗯了声。
自从十岁那场车祸后,她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她撞到了脑袋,后来脑子就一直不大灵光了。倒也不能说是很笨,就是反应能力比常人稍微慢一些、记忆力也差一点,除此之外和常人没有分别。
她自己也知道这点,可是无计可施,所以总是顺从人。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现在的别墅区,大多修在郊外,或是建在市区,但是由于圈了一大片地,所以环境像公园般宁静。
可夏盈光对李寅说自己喜欢一楼、喜欢看见街道的房子,李寅就临时让人为她寻了一处比较合适的庄园式平层别墅。
这别墅区叫环岛绿洲,已经有些年头了,和环岛酒店是一个老板,酒店业是主业,房地产是副业。
刚修起来那会儿,环岛绿洲号称是南城的黄金楼盘,价格高得骇人听闻,街坊看见这小区打的广告都在摇头:“乖乖,卖这么贵?哪个冤大头买!”
哪怕是现在,价格也是居高不下。
小区保养得非常好,正因为修的比较早,所以后来城市日新月异地开,如今便正好面向了街道。只不过也称不上热闹,因为外面那条街是很静谧漂亮的,两旁种满梨树,还有一条窄窄的人工河,到春天时梨花会像下鹅毛大雪一般吹到河面上、吹到庭院里来。
漂亮、也寂静。
不过这附近,还有好几个学校,所以早上、下午和晚上,会分外热闹。因为会有许多学生骑车路过这里,也会有许多家长去学校接孩子,那头路口的桥上还会搭起一个小小的夜市,专卖小吃给学生吃。
这一切,都能从这栋房子的后院窥见。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拨的高中生下晚自习,三三两两的穿着校服的年轻孩子骑着自行车、或是步行从这条街上路过。
夜市也还没收摊。
夏盈光忍不住趴在车窗前往外看。一切都很新鲜,她就像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对什么都感到新奇、有十足的兴趣。
李寅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有趣:“你喜欢这里吗?”
她仍旧被李寅抱在怀里,额头抵着车窗玻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好多人啊……”
夏盈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玩偶娃娃般。她在夏家也有个很大的熊,她会这么抱着熊娃娃,李寅也像她抱熊娃娃似的抱她在腿上。
那栋平层的别墅,在一个坡上,进小区后弯弯绕绕,在外面停了车,要先上一个小坡才是院门。
由于是晚上了,在石灯笼的映照下能看见坡上的花草掩映,十分茂盛。上坡后进去是个庭院,为保证隐私,围墙足有两米高,墙边种着一株高大的紫藤树,紫藤花一半垂在墙内、一半开在墙外。
李寅拉着她柔软的手摁了门铃:“这是指纹锁,明天给你录一下指纹,”他侧头看着夏盈光说,“盈光,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我的家……”夏盈光老老实实地让他牵着手,也不挣扎。
李寅脸上有一抹堪称温柔的笑,眼睛很深地注视着女孩漂亮的面庞,“舅舅送你的见面礼。”
夏盈光有些不敢相信,睁大眼睛仰着头看着李寅。李寅拉着她的手道:“进来看看吧。”
虽然这是他的房产,他却没来过几次。
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是个合法菲佣,看着比夏盈光年纪大不了几岁,样貌普通打扮干练,肤色有些黑,典型菲律宾人长相。
“李先生好。”她弯腰打招呼,瞥见夏盈光衣衫有些不整的模样,但神情未变,恭敬地跟夏盈光打招呼,“晚上好,夏小姐,我是林妮,今后照顾您的人。”
虽然是菲佣,但她普通话很流利,只略带口音。
夏盈光很无措,像只小鹿一样,侧头对李寅放出了可怜目光。
李寅一下领悟到她的意思,低头在她耳边说:“这是照顾你的人,就是佣人,拿来给你使唤的。你不用怕她。”
夏盈光还是怕。第一她怕生,第二她在夏家的时候,被家里的家政阿姨欺负过,以至于她很怕“佣人”。于是她垂着头不说话了,瞥见自己衣服有些乱,她脸上升腾起绯红来,忸怩地整理裙子。
李寅也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让她看看环境:“这是前院,你喜欢吗?”
夏盈光攥着他的手,这才看见这房子的模样。庭院很大,在灯光照耀下,夏盈光看见有宽阔得像个牧场的草坪,她如今正踩着松软得像青草色地毯的草坪上,瞥见院里有个喝下午茶的浪漫玫瑰园,玫瑰丛掩映中央有张弧形沙,还有一个小型的泳池。
刷着白色墙漆的平层别墅旁,盖了个洋葱穹顶的玻璃阳光房,里面开着灯,有层薄薄的水汽,隐约可见内里的各色植物。朦胧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夜色下营造出潮湿的暖意。
夏盈光的神情仿佛被那光照亮了一般,两只眼睛放出一点耀眼的光芒来。
李寅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凭借记忆给她说:“这是前院,后面还有个后院,比前院小一些,是个小花园。我带你先看看房间,你不是喜欢粉红色?你先住进去,明天再让人来施工,给你的房间贴墙纸。”
他太周到了,什么都考虑到了,夏盈光的脸有些讪讪地红了起来,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李寅带她去房间里转了一圈,房子是平层别墅,只有一层楼,有个楼梯上阁楼,房子建筑面积四百多平大,加上前后院子,实际有上千平方了,还有个地下室是直接连接到地下车库的。
他再把夏盈光牵着去了后院,后院比前院小,是个缓坡,高处有一架罩着帷幔的秋千,四周种了很多球根花,地上的路是用白色鹅卵石铺成的,走到墙边,透过半人多高的灌木丛和铁栏杆围墙,能看见外面的街道。
此时也是夜深,外面街道很是静谧,几乎看不见人,偶有一辆车路过,车灯蔓延地照射到老远的尽头。夜风在吹,将夏盈光的长吹拂到了李寅的脸上,他半搂半抱地将她带到怀里,把她带着进了房间。
主卧室原本是修给他住的,所以打通了几个房间,变得很大,是一间大套房。
开了灯后,李寅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明天我让人来贴上粉红色壁纸。”
夏盈光连忙摇头说不用,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房间太大了,大得空旷,表舅却说要给自己住,甚至还说把房子送给她,是见面礼。
李寅笑着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盈光,你去床上躺着,试试舒不舒服?”
夏盈光便局促不安地坐在床边,点了点头,说舒服。
她的坐姿很规矩,腰背挺直双腿并拢,手放在腿上,压着短短的裙摆。
李寅就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刀光从她身上静静走过,使得夏盈光感觉自己像是个待宰羔羊。
他把夏盈光的衣服往下拉了拉,她雪白的肌肤光洁丰润,两排浓密卷翘的长睫毛正在微微颤抖着,自己抚摸她,她也是缩了缩身子,但是没有抗拒,仿佛神魂都出走了。
李寅就那么站着用手玩着她,夏盈光双手撑在两边,除了急促呼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等李寅让她“把裙子掀起来”时,夏盈光才感到分外的难为情,她又不是完全不懂,双手死死按住裙摆:“表舅……”
李寅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夹杂着玩味:“不喜欢这么玩?”
夏盈光这时候不知道该老实地说“不喜欢”,还是撒谎说“喜欢”,她犹豫不决,李寅接着又道:“你真不认识我了?”
她听着抬头,过了约十秒钟,缓缓摇了摇头。
李寅便松开了她:“那边是浴室,你去洗个澡。”
夏盈光嗯了一声站起来,她一看那浴室居然是透明的玻璃门,站在外面能看清里面,站在里面也能看清楚外面,又开始窘迫了。等回头一看,现李寅走到旁边去打电话了,才好受一些。
她洗澡特别快,其实她是很喜欢泡澡的,倘若没有人在外面,她肯定要躺在这个大大的按摩浴缸里泡上四十分钟,但上辈子她被夏凯飞关着,夏凯飞把门锁全都弄坏后,她就完全没有隐私了。
因为她在里面的时候,夏凯飞随时可以进来,所以后来她也不泡澡了,泡在水里什么也没穿,要是突然有人进来了,她会非常没有安全感。
故而夏盈光飞快地冲完澡,把头胡乱地洗了,就穿着浴袍出去了。
她出去时,李寅电话还没打完,他看了夏盈光一眼,远远地对她说:“头别湿着。”
夏盈光身体看起来太孱弱了,李寅担心她一不小心就着凉。
于是夏盈光就去浴室里吹头,她瞥着镜子,头吹得半干时看见李寅打完电话过来了。
李寅从她身后抱上来,摸了摸她仍旧有些湿润的头,低头嗅了嗅那股沐浴露香气。吹风机的声音很大,李寅抱着她的腰,几乎从背后将她压在了洗手台上。
夏盈光险些拿不稳吹风机。
李寅一只手把她的浴袍腰带抽开,顺着伸进去了,咬着她的耳朵问:“你忘了前天晚上了?”
夏盈光“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把吹风关了。
吹风机声音实在是嘈杂,贴着耳朵说话夏盈光都听不见,李寅目光盯着镜子,在镜子里看她因为出浴而潮红的脸庞,一汪水汽的眼睛,眼尾泛红,他审视了几秒后,低头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正如他所料,夏盈光受了惊吓般,却并未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