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不远处眼见着道人举剑就刺,叶不悔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喊着,她刚才被曾静袍袖余风扫到,直接撞到桌子上,剔骨刀脱手,腰处受伤,本来疼痛难忍,此时全然顾不上,挣扎就要冲过去。
“唧唧!”小狐狸焦急叫着,叶不悔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就要一剑贯穿的父亲,就要扑上去。
“你!”一个人影突然弹起,手一捞就抓住了剔骨刀,只是一刺,这速度极快,迅雷不及掩耳,只听“噗”一声,曾静腰一痛,慢慢回首,正遥遥对上一张冰冷的脸。
苏子籍抓着刀柄一转,说:“妖道,去死吧!”
这一搅,血流如注,曾静大叫一声,反手一掌,苏子籍趁势疾退抽刀,但还是被袖子再次打中,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再次受了伤。
剔骨刀脱体,鲜血喷泉,曾静惨叫一声,在身体受了这样重伤,也承受不住,身子一歪,就跪倒在地。
“不可能!”
自己的定身术,别说是普通凡人,就是妖怪也要定上一瞬间,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书生刺中?
曾静心中升起浓烈的不甘,原本奉曹易颜之命前来,本来不过是将十一人弄的破相,不想一过来,发觉其中之一苏子籍,还是原本要对付的前朝宗室!
苏子籍改了姓,但经过追查,的确是当年尚存的二十三王之鲁王一系的嫡系子孙,这可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就要汇集大魏嫡系宗室的余气,方能重新凝聚天命,上次听见了沈诚失败,还觉得此人无用,不想就可一举二得。
只是更惊喜的是,竟遇到伪郑流落在外的皇嗣,这真是上天都要助我!
见苏子籍毫无内息和灵力,不过是文弱书生,念在了前朝宗室份上,自己稍手下留情,不想就给此人袭杀。
这人哪来的力量,难道是大魏余气庇护?
或者是连连掠夺了大魏宗室的余气,而受到了反噬。
“皇上,我是为了大魏,为了大魏啊!”这一念看起来多,其实是电光火舌之间,就听着苏子籍冷笑:“你这老道自视甚高,说什么复辟魏朝,就你这模样,自己都难保了!”
曾静含糊不清笑了一声,古怪中透着阴狠,突一咬牙,突然之间,似乎打了鸡血,整个人一振奋,脸上泛出血色,人突然之间敏捷,剑光一闪。
“铛”一声,苏子籍的剔骨刀脱手,手上一道血痕,却是中了一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反手对着叶维翰就是一刺。
叶维翰大惊,奋斗一躲,但还是刺中,剑尖刺入。
“混蛋”苏子籍一脚上去,道人枯瘦的身体就被踹倒,但曾静却根本不顾,颤抖着手,死死盯着自己手中剑,但不管怎么看,这剑都毫无变化。
“怎么会?竟不是龙种?为什么剑没有反应?”这剑其实是专门弑龙剑,被贯穿的的确是龙种,就会有变化。
之前不得寻找到的大魏宗室,就算旁支宗室,一旦血染剑,就会被吸取余气,这剑都有反应。
他眼睛变得赤红,原本喜悦一扫而光。
“不!我不会错!这里必有龙种!”说着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的苏子籍跟叶不悔二人身上。
“莫非,龙种是这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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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子籍的那口血,让曾静直接就剔除这个人,既此处的确有龙气反应,又有绘龙玉佩,他不相信自己会一无所获。
曾静的目光锁定了叶不悔,近似疯魔的模样,让本来恨着的叶不悔,也几乎受不住,差点腿一软倒地,却硬撑着,死死咬着嘴唇。
“你杀我爹爹,我跟你拼了!”说着,她直接拣起了剔骨刀,直接迎上去。
“来的好!”曾静一剑,但见一道风出现,小狐狸伸爪一拍,剑就偏了,它本身却闷哼一声,跌了出去,嘴里溢出血来,肉眼可见的一身本就黯淡了的白毛,变得越发灰扑扑。
“唧!”曾静眼中露出了凶光,就要再刺,苏子籍一把抢过剔骨刀,直扑上去。
曾静原本只剩一口气了,见这次冲上来的,不是叶不悔而是苏子籍,手一垂,只听噗噗连声,身中三刀。
“皇上,臣效忠到此矣!”身体直直跌倒,顿时气绝。
“不、不悔……”叶维翰身中一剑,其实插偏了,不过他本来就油尽灯枯,慢慢地转过看向叶不悔,慈爱的眼眸里,此时盛满了复杂的东西。
“爹!”叶不悔扑了上去。
“不、不悔……”叶维翰的手轻轻抬起,摸了摸叶不悔的脸。
“爹……对不住你……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你的爹……我……咳咳……”
“爹!你别说了,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就是我的爹!永远都是!”叶不悔苍白着小脸,红着眼圈说。
“你……你其实……其实是……”叶维翰似乎想说出叶不悔身世,可目光落在死尸身上,又摇了摇首。
“不,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答应、答应爹,不要去深究身世……爹宁愿你一辈子做个普通人……”
叶不悔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我答应你,爹,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女儿,快好起来!”
叶维翰笑笑,就是一阵剧烈咳嗽,血不断从口中喷出,伴随着还有一些细碎的内脏,只觉两眼发黑,脑子一阵阵眩晕,时不时会闪过一些画面,有一个个人影,有的在招手,有的在怒视,有的在哭笑。
叶维翰心里清楚,自己大限来了,勉强招手:“子籍!”
“我在!”苏子籍连忙蹲下,叶维翰受了这样重的伤,已再无生机,此时还能强撑着精神说话,苏子籍很是怔了下,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觉得叶维翰还能撑这么久,或跟这小狐狸有关。
但眼下不是猜测这些的时候,苏子籍望着叶维翰。
叶维翰说着:“我、左袖,还有信。”
苏子籍立刻就伸手拿出,是张很短的信,上面有名单,来不及细看,又聆听叮嘱,只见叶维翰慢慢将手里抓着的玉佩,小心翼翼放在了叶不悔的手里。
“我、我本想,本想着让子籍收着此物,可,既、既你答应我,不、不再深究身世,这玉佩、你、你留个念想吧。”
他剧烈喘息着,又慢慢地说:“还、还有,一定,一定不要荒废了棋道,答、答应爹,一定要成为棋圣……”
“我答应你!女儿一定会成为棋圣,爹!”
叶不悔泣不成声地说道,下一刻,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一歪,再没动静,心中的悲切一瞬间就淹没了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