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杀一边等待,葛震没有累,反而越杀越亢奋,越杀越精神,不知疲倦。
也许这对他来说依旧是从前玩的游戏。
山头上,两个人面对而坐,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最后的一个点,把时间争取到了极致。
等到武装分子纷涌而上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杀了这多人有什么感觉?”胡海浪出问声,他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
因为杀的人多了,这股杀气特别浓郁,几乎不亚于常年混迹战场的佣兵。
葛震把军刀重重插在地上:“合法杀人的感觉很棒,我不会患上战场后遗症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胡海浪叹口气道:“死了就不会,活着回去的话……一定会!”
这是一个从前没有进入过战场,也没有杀过人的兵,却在一夜间杀了将近上百人。
转换的太快,如果能活着回去,葛震将会大几率患上战场后遗症。
“值!”葛震看了胡海浪一样。
他的眼睛通红通红,那是杀红眼了,鲜血涌入之后留在了眼球里。
“葛震,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胡海浪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还觉得葛震跟这个人长得很像,从对方的种种迹象来看,两者也许有着亲密关系。
“问我爸的名字干嘛?”葛震瞅着胡海浪。
“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而且他也姓葛。”胡海浪继续说道:“我们右手连曾经有一个上级单位叫兵者,兵者有一位国之大英雄,他的名字叫葛献之。”
“葛献之?哎呦,还真是我们本家呢,这么巧?”葛震惊奇道:“对了,兵者是什么部队?比你那个右手连还猛?”
“何止猛?猛十倍百倍,可惜……”胡海浪摇摇头,试探性的问道:“葛震,你爸就是葛献之吧?”
他见过葛震的照片,越看眼前的葛震越觉得两个人很像,眉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呸!你爸才是葛献之呢,我老子叫胡大力,我随我妈的姓!”
“哦,那我可能搞错了。”
“……”
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轰!”
“轰!”
“……”
山腰升腾起爆炸产生的火焰,整座山似乎都在摇摇晃晃。
“政府军反攻了!”胡海浪的眼睛亮了。
不知不自觉中,他们已经拖到了黎明,而到了黎明,就是战斗开始。
“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枪声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政府军的确开始反攻,他们突破空无一人的防线抵达武装组织驻地,在看到军火库被炸掉之后,马上组织大反攻,追击敌人有生力量。
数千人的武装组织并没有走远,他们要报复葛震跟胡海浪,被追到之后马上展开激烈的战斗。
“我靠!我草!!我日!!!”葛震猛地跳起来:“终于反攻了!哈哈哈哈……爷们能活着回去啦!他奶奶的,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过老黄历,以我水中金命,今天必然运势齐天。老胡,记住你欠我十万块!凭咱俩的关系你不至于赖账吧?财喽,财喽,哥们还有一百万美金拿呢,哈哈哈哈……”
简直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拖着熬过去了。
“一百万?”胡海浪皱起眉头。
“对呀,等老子拿到钱了就退伍,还干他个鸟毛。大爷的,当过兵扛过枪,杀过人跳过舞,人生从此圆满。”葛震顶着通红的眼睛叫道:“等我回到家了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带熟女坐旋转木马,领着萝莉看繁华世界,圆满,人生的大圆满来的太突然了——
“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一枚手枪弹头击打在葛震的胸口,强大的侵彻力把他掀翻躺地,一动不动。
“葛震!——”
胡海浪面露惊慌,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夜里,他已经把这个贪财却又天才的家伙当成生死兄弟。
葛震一动不动,似乎死了。
“鬃——狗——”
胡海浪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瞳孔中喷出火山熔岩带出的火焰,强撑着站起来,死死盯着眼前强壮无比的黑人武装领——鬃狗!
“我的祖国不管战乱成什么样,不需要你们插手,但你们插手了。”鬃狗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对我们来说,任何外来者都是侵略。我们内部的事,可以自己解决。”
胡海浪很清楚鬃狗的强悍,在南苏丹这片地盘,这个家伙曾经单枪匹马灭掉过一队六名国际雇佣兵。
不是C级,也不是B级,同样也不是A级,是最顶尖的S级,清一色各国著名特种部队出身。
如果没有受伤,可以一战,但现在面对鬃狗,死路一条。
“啪!”
枪声再次响起,一枚弹头穿透胡海浪的肩膀。
“噗通!”
胡海浪躺倒在地,伸手去抓枪。
“啪!”
枪声又响,手枪弹头精准的打中他的手臂。
“呃……”
胡海浪出闷哼声,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努力要站起来,却现自己连翻身的力量都没有。
他不甘心,他要为葛震报仇,他不甘心呀!
“你们造成了我们的战线失利,造成了我手下的士兵陷入毁灭式苦战——”鬃狗拔出另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因为你们是军人,也是执行命令,作为同样的军人,我没用猎枪。”
说完这句话,他扔掉沙漠之鹰,大步走过来,伸手把胡海浪提到半空,陡然出怒吼:“现在承受后果吧!!!——”
胡海浪的身体被狠狠惯向地面。
“嘭!”
绝对力量下,撞击之后形成反弹,而刚刚反弹起来,就遭到鬃狗的重膝撞脸。
“啪!”
“噗!”
胡海浪口中鲜血狂喷,一张脸瞬间血肉模糊,似乎都变形了,颓然仰躺在地。
“侵略者!死去吧!!!”
鬃狗提起脚,疯狂的踹击对方的胸口。
“嘭!嘭!嘭!……”
他就像在蹂躏一个皮球,把所有的怒火泄在脚下。
“噗!噗!噗!……”
伴随着每一次踹击,胡海浪的身体都呈现出佝偻弓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已经变得人事不省。
如果没有受伤,他能有一战之力,可重伤之后已经失去战斗力,面对鬃狗只有死路一条。
胡海浪失去意识,双臂软绵绵的耷拉在旁边,脑袋向一旁歪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哎?这就是中枪的感觉吗?”
突然,葛震的声音响起。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伸手摸摸的左胸口的枪伤,眼睛里带着一股迷茫。
“不疼呀,就是有点麻,我日……我中枪了……我靠,疼了,疼了!!!”
葛震出痛苦的叫声,第一次尝试到中枪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