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精神一振:“什么办法?”
“自残。”
“啊?”杨树林瞪大了眼睛,心里暗自琢磨吴擘是不是在想法坑他,他活的好好的,吴擘却让他自残,这不是坑他是什么?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又没让你砍胳膊断腿的,自残也有很多温和的方式,比如熬夜。”
“熬夜自残?没听说过。再说了,我真自残了就能让林老鬼不打自招么?这不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儿吗?”杨树林有点没好气。
“笨蛋,你以为熬夜不算啥大事儿?我告诉你,人体五内精元都靠夜间睡觉来补充,五内精元一经损伤,人就会元气大伤,阳气、生气都会随之衰弱,时间久了,神也救不了你!”
杨树林撇了撇嘴,算是同意了他这样的说辞,而且此时杨树林也已经反应过来,为什么吴擘会给他出这样的损招了。
“老师的意思是,林老鬼既然看上了我,自然是要利用我,我要是衰弱了,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林老鬼肯定不会作势不理是吗?”
吴擘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大点其头。
“不然他也不会在你遇上颜如玉时,不惜借力给你,也要保你万全了。”
杨树林苦笑不已,心想,可借力之事却减了我十年阳寿,也没见林老鬼心疼过,而且在跟五通鬼子拼命的时候想联系林老鬼都不见他有所回应,他是死是活林老鬼都不管了,熬几个晚上林老鬼就会心疼了?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不,这话说错了,他现在天天都活见鬼,应该说是,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才对。
可惜他刚才还装作不知道借力有什么代价,更隐瞒了五通鬼子的事,此时也不方便把这些搬到明面上来,只得嗯啊答应着,心里却颇不以为然。
但吴擘的话却再次触动了他。
“你爱信不信,熬几个晚上又不会死,为什么不试试?如果林老鬼真来找你,就说明他必是看中了你,以你的机灵劲儿,只要他露了面,想套出他真正的意图还难吗?”
“也对,那我回去就试试。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元气损伤,林老鬼一定就会知道?那咱们这么说话会不会让他听见?”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不用灵台柬汲取阴气,他一般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只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和你身体的状态罢了,不过你也别大意,别让他真看出你要对他不利,否则你可就危险了。”
这个无需吴擘叮嘱,杨树林自然也清楚的很。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了消息我再来报告老师。”
“不用来此,虽然你我是师生,但万一让那老鬼现你我来往频繁,也难免会起疑。”
“那我怎么把……”
“笨蛋,不会呼我吗?你腰上跨个汉显就纯粹是为了装逼?”
杨树林嘿嘿干笑,挠了挠头:“那行,我俩走了。”
杨树林既没问吴擘到底要怎么对付林通判,也没问吴擘想要他做什么,对付林通判这样的老鬼,不是说动手就能动手的,吴擘也不可能现在就有报仇的办法,只能先设法联系上林老鬼,再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机会下手。
出了九天揽翠,他一边往家走,一边把鬼牙拿在手里把玩,暗中问白小薇:“依你看,吴擘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白小薇轻笑不已:“原来师兄还是不信他?我看你那副五体投地的模样,还以为你……”
“嘁,甭管信不信,样子总是要装一装的嘛,表面上维持个融洽的关系对咱们没害处。”
“阴险!”
“老子整天在鬼门关外转悠,再不阴险点,尸体早特么臭了。甭打岔,问你正事呢!”
“我看吴擘说的到不像是假话,至少画里的那个鬼,还有他对林通判的恨意都不假。”
杨树林叹了口气:“希望吧,毕竟师生一场,能不跟他翻脸最好。”
说到这儿,他突然嘿嘿一笑:“小薇啊,接下来这几宿,估计我是不用睡觉了,可我这人呢,一旦困起来,闹钟都不好使,你有没有啥办法让我不睡觉呢?”
“呃,师兄还是不要了吧,吴擘说的是真的,熬夜真的很伤元气的。”
“行了,乖,师兄知道你心疼我,可这不是没辙嘛。”
“办法倒是有一个,人家不睡觉,在边上守着你嘛,你一闭眼人家就拿针扎你,这样你就睡不着了。”
“臭丫头想的美!你这是想公报私仇吧?”
说着,杨树林不顾白小薇的抗议,直接把鬼牙给塞回了腰包,一边琢磨,一边回了医院。
他想的办法倒也简单,熬夜守着刘希东就是了,虽然这老头的伤势压根就不用人守夜,但他就是紧张自己姥爷不行吗?林通判该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
回去跟刘希东一商量,刘希东也觉得此法可以一试,毕竟杨树林现在最愁的就是看不到林通判的影子,只有先让他露了面,才好做其他事情。
于是,看护工刘山宗被解放出来,该干嘛干嘛去了,只剩杨树林伺候在刘希东边上。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一夜,医院就通知刘希东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想让刘希东再住两天吧,老头子还心疼钱,他只好把老头搀回了家,然后给余大力家打了个电话,把他呼来,在家里凑了个局子,他和刘山宗加上余大力和林悠悠,四人打了一宿的扑克,把林悠悠给困的直打晃。
好说歹说才算是把第二宿熬了过去,第三天白天他就有点受不了了,正想着先眯个几分钟,却听有人在院外叫唤起来,他困的迷迷糊糊也听不出是谁的动静,只听到那人在喊他的名字。
强撑着出了屋,开了院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容白皙的女孩。
他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了来人,然后把脑袋往门里一缩,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了个严实,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屋里走。
却听门外的女孩又大声嚷嚷:“杨树林你出来,你怎么能这样,欺负完人家就躲在家里不敢露面了吗?你昨晚对我那么粗鲁……”
话没喊完,门开了,杨树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说薛大姐!薛姑奶奶!您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怎么就追到我家来了呢?”
来者正是薛雨烟,只不过此时她穿了一身很随意的便装,素面朝天扎了个马尾辫,杨树林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来。
薛雨烟二话不说,拉住他就往门外拽:“跟我走!”
杨树林差点没急眼,本来两天没睡精神就很不好,骤然被她这么一搞,更是恼火。
他猛的一下甩开她的手:“干什么玩意儿我就跟你走?拜托,咱俩很熟吗?”
“出事了,你得帮我去救人。”
“我特么欠你钱啊?你让我去,我就得去?再说了,究竟谁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杨树林冷下脸来,心里对这娘们越厌烦,要说这娘们长的倒也人模狗样,可人品和性格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如果真是朋友找上门来求他帮忙,他绝不会推三阻四,但薛雨烟算是朋友么?跟这种人走得近了,没准哪天小命都得搭进去。
“我们家楼下的浴池,这两天已经连续死了两个人了,吓得别人都不敢去洗澡了,我看到了死者的尸体,那绝对不是正常死亡,你去帮忙看看好吗?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澡堂子死人关我屁事?还有你,你可别忘了,现在你已经不是警察了,停职在家你就消停两天吧!”杨树林听得烦闷不已,甩手就走,气得连院门都忘了关。
薛雨烟被他这么直接戳在伤口上,不禁一怔,但随即就嚷道:“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喊!”
杨树林脚步不停:“喊吧,看咱俩谁丢人!”
可他这边刚走到屋门口,屋门却开了,刘山宗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嚷嚷啥呢?”
杨树林拦住他,把他往屋里推:“一个疯子,跟咱没关系,进屋进屋。”
可刘山宗已然看到了薛雨烟,连忙拉住了杨树林:“到底咋回事,你欺负她了是咋的?薛警官,别在门口站着,快请进。”
杨树林无奈的仰天呻吟:“我敢欺负她?天地良心,我特么躲她都躲不过来呢!”
他说话的工夫薛雨烟已经进了院,看了看刘山宗,欲言又止。
刘山宗一本正经的道:“薛警官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薛雨烟还没答话,杨树林已经抢先把刘山宗朝她推了过去:“对,她的问题还得刘大仙师亲自出马。薛大姐,他可是正统的刘家传人,有啥事尽管找他!”
说着,杨树林一头钻进了屋里,甩手把门给关严了。
可没过多大工夫,刘山宗笑嘻嘻的进了屋,直接朝他走了过来,没等刘山宗开口,他就一摆手:“甭管啥事儿,要去你去,我不拦着你,可你也别想拉上我。”
杨树林是看到薛雨烟就不烦别人,说什么也不肯再犯贱了。
刘山宗却笑道:“真不去?出事儿的可是女澡堂子,你就不想进去看看?走吧,听说死的那两个还都是年轻美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