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抛开后来程凌菲做的那些事情,单讲农合血案的话,那么这件案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超级离奇悬案了!
谁能想得到,本案的抢劫者和杀人凶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而案之后,这两个人竟然就躲在案地点附近的平房里?
程凌菲说得没错,但凡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任谁也会认为,凶手必然是要逃得越远越好!而任谁,也会被程凌菲那柔弱的外表所迷惑,不可能把她和穷凶极恶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或许,这这件案子中,存在着一定的侥幸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程凌菲的高智商和过人的胆量,才是她这么多年能够逍遥法外的主要原因。
那么明目张胆,却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实在让当年负责调查的刑警们不好侦破!赵玉觉得,就算他自己参与了当年的调查,也一样不好查清真相。
“我们居住的老房子位置偏僻,我和阿妈又是后来才过去住的,再加上我阿妈经常下乡收蘑菇,而我又经常住学校,所以和邻里们之间没有交集,非常陌生。”没有等到赵玉二人提问,程凌菲便继续说了下去,“王学军欺负我阿妈的事情,毕竟是丑事,邻居们不可能知道,王学军更不可能跟别人说!
“再说,就算他跟别人说了又能怎么样?我阿妈去外地收蘑菇了,有不在场证明。人们也不相信她一个弱女子有那么大的本事!”程凌菲头脑清晰地分析道,“更何况,现场死了那么多人,警方办案,也不可能仅从王学军一人身上寻找原因!
“至于谢梦琴和赵萌,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两个平日里树敌甚多,警方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我的头上!谁能相信,他们的死因是因为骂过我私生子?呼……”程凌菲呼了口气,又道,“当时,只有一件事,是我最为担心的!”
“什么事?”赵玉忙问。
“当我把阿彪电晕之后,只从他身上找到了那80万现金,却并没有找到监控硬盘!”程凌菲说道,“我因此而担心,他会不会根本就忘了关闭监控?要是他真的没有关闭监控,那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没有意义了!警察会赶在阿彪苏醒之前,就把我带走的!
“不过,幸运的是,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生,”程凌菲淡然一笑,“当阿彪转醒的时候,我并没有听见警笛声音,这才意识到,阿彪应该只是忘了拆卸硬盘而已!”
“这么说,案之后,杨泽彪就一直被你关在地窖里面?”苗英好奇问道,“你最终说服了他吗?”
程凌菲摇头。
苗英意外,又问:“那你是怎么处理的?你到底关了他多久,还有,你妈妈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骗我阿妈,说我在音乐学校找到了一份教大提琴的兼职,”程凌菲回答,“由于距离较远,所以我们便从高兰旗又租了另一间房子,我和阿妈搬过去了。但暗地里,我还是从原来的房子里住的,因为我得照顾阿彪!”
“那……”赵玉想起杨泽彪那种白痴幼稚的样子,问道,“杨泽彪到底怎么了?”
“在阿彪醒来之后,我就跟他摊了牌,把我自编自演的独角戏告诉给了他,只是没敢提杀人的事!”程凌菲微微一顿,继续讲道,“可饶是这样,阿彪听完之后还是崩溃了!他苦苦劝我自,把事情交代清楚,或许还能少判几年!
“哼……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罪行已经不是少判几年的事情了!
“后来,我就慢慢地开导他,跟他讲了我的过去,讲了我想要复仇的原因,想要让他理解我的苦衷。可是,不管我怎么劝,阿彪全都不听!
“他不听,我就不敢放他,然后就僵住了!”程凌菲说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犹豫中度过,我想杀了他,又下不去手!有时觉得他是我的累赘,有时候,又觉得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总而言之,那段时间过得非常痛苦,学业也耽搁了,钱也不敢花。前后……前后大约将近一年的样子,阿彪被困在那个狭小的地窖里面,精神多次崩溃。期间,他绝过食,还尝试过自杀!他甚至还哀求我,只要我肯放他出去,他就把罪名全都揽下来!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放了他……”
一年……
程凌菲说得轻松,可赵玉和苗英却是听得汗毛直立,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变*态恶魔。在地窖中囚困一年多,杨泽彪哪里还有什么人模样?
“有时候,为了缓解他的自杀情绪,我还会在食物里给他下药,那些药都是治疗抑郁症的,但其最主要的效果,就是能让他混混欲睡,不至于想太多的事情……”程凌菲幽幽言道,“总而言之,那段苦日子,算是挺过来了!当农合血案的风声逐渐减弱之后,我终于可以开始我的复仇大计了!
“我用那笔钱承包了一个养牛场,然后又笼络到了一些像姜科那样的凶狠人物,在外围帮我运作。短短几年,就把我失去的东西,全都夺了回来!
“当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做生意不能只靠那些外围手段,必须得有真本事才行!为了经营好每一桩生意,我可是全都下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功夫的!每一天都在学习,在研究,在进步……
“那些日子,我几乎把高兰旗图书馆里,有关经济学的书籍全都看了个遍!每天几乎连四个小时都睡不到!好些生意,好些计划,都是在同一时间密集进行的,除了正当的商业竞争外,我还要时刻提防着警方,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破绽!所以,我要确保每个环节,每个步骤都万无一失……”
听到这里,赵玉终于领悟,为什么姜科的那些抢劫,以及最后的越狱,会做得如此细腻了!
“在这期间,我换过一次房子,从房子里建了一个密室,给阿彪换了一个较好的环境!”程凌菲继续,“那个时候,阿彪的精神状态已经有所好转,在我长期的劝说之下,他也渐渐地逆来顺受,不再反抗,所以……”
赵玉已经猜到了她“所以”的意思,但为了不打断她,还是选择了默默静听。
“我派姜科给邬芳芳拍照片,也是在那个时候!”程凌菲略显感慨地说道,“当初,我之所以放了邬芳芳一马,没有把照片拿给石海哥去看,除了不忍心石海哥伤心外,还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