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跟江帆的关系仅仅局限于几个最知近的人知道,这几个人谁都不会给他们扩散影响,而且这几个人都是真心希望丁一和江帆好,都是善意的维护他们俩的关系,没有人在背后八卦他们。所以,丁一和江帆的关系一直是比较隐秘,外界的人几乎不知道。
彭长宜不再想丁一,他下周一要去锦安党校学习,许多事都需要安排,北城的、市里的。尽管江帆让他多想想大局,不能囿于北城,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一直被揪着。
记得在面授的时候,老师就讲过:在经济高速展的同时,许多企业家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国的法治也在不断进步中,市场经济就是法治经济,国家对于经济活动的管理越来越依赖法律法规,与此同时,企业家这一特定群体的法律风险也同时大大增加,这点在现实生活中表现的非常明显。老师还说,如果要预防企业家犯罪,就必须先搞清楚企业家最容易触犯的是哪些罪?从而才可以对企业家犯罪的向往有一个清楚的人生。
彭长宜现在还记得,教授当时说的话,他说:官员和国企高管最容易犯的罪大多是受贿、贪污罪,而民企老板犯罪排行在位的就是诈骗罪,其次是行贿罪。而诈骗罪又包括合同诈骗、贷款诈骗、集资诈骗、信用证诈骗、金融凭证诈骗等多项,当然还有涉黑方面的犯罪。教授特地指出有些不法分子,利用当地招商引资和农民家致富心切的心理诈骗,已经有多地政府和农民上当受骗。
彭长宜理解江帆说的话的意思,是想让他跳出北城来思考问题。由于从始至终彭长宜都在关注着贾东方,甚至他还把这种忧患意识传递给别人,让他不去关注不去操心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他就要给刘忠打电话问问东方公司最近有何动向,这时,丁一进来了。
彭长宜现丁一进来时,似乎眼神有些失望,可能是她没看见江帆的原因吧。彭长宜感觉自己心里有些酸,越来越有点那个了……
“科长,一个人在这里是遐想呢还是构思呢?”丁一笑嘻嘻地说道。
彭长宜感觉丁一现在的性格开朗了许多,记者这个职业,对丰富她的阅历磨练她的性格有好处。
他看着丁一,说道:“我正在想,你怎么得罪市长了?”
听了这话,丁一脸一红,随即收起了笑容,她小声说道:“您可真会开玩笑,市长哪是我这等小民想得罪就能得罪的。”说着,眼睛看着别处。
彭长宜笑了,说道:“呦嗬,看来对市长还真有意见?”
丁一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意见,何况对市长,科长为什么说这话?”
彭长宜决定逗逗她,就说道:“没意见?没意见为什么我一说丁一同志要来,市长站起来就走了,他不见你。”
丁一有些尴尬,脸就更红了,小声说道:“我又不是来采访他的,他当然没必要见我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丁一,你看你还当真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人家市长什么都没说,我逗你哪,就说中午要请你吃饭。”
丁一出了一口气,说道:“又假传圣旨,到时市长不请我吃饭,看你怎么说?”
“呵呵,这难不住我,我就说市长有事。”
丁一白了他一眼,说道:“当官的人怎么都这样。”
彭长宜笑了,说:“都怎样?”
丁一说:“不跟你闹了,咱们说正事吧。”
“说正事不急,一会我给你一个材料,里面什么都有,就跟我给你汇报一样。”
丁一笑了,说:“咱们还是定定调子吧。”
彭长宜说:“调子上级早就定了,严厉打击,坚决取缔!”
丁一又笑了,他现今天科长很健谈,就说:“我说的是我访谈的调子,访谈,是要出镜的,也就是说,你必须要面对我,面对广大的电视观众。”
“那可不行,本来认识我的人不多,你再让我到电视上曝光,以后说不定我去吃个早点啥的,都敢有人拿茶叶蛋砸我呢?”
丁一扑哧笑了,说道:“哪有那么严重?”
“有,当然有了。”
丁一想了想,说道:“伤好了吗?”
彭长宜说:“这可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不可能,我听说后就给你留言了。”丁一说道。
彭长宜说:“信息是死的,不算。”
丁一笑了,说:“要求还高了?是不是当了官都这样?”
“我说你怎么又这么说?当官的怎么样了?”彭长宜故意逗着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彭长宜始终都紧绷着弦,今天的确显得的有些轻松。
丁一说:“怎么都这么……这么官僚。”
彭长宜说:“市长也跟你官僚了?”
丁一脸红了,随后严肃地说道:“彭长宜同志,采访现在开始。”
彭长宜一愣,随后哈哈哈地大笑,眼泪都出来了,说道:“对,丁一,以后你就要这么厉害,不管对谁!厉害了,就没人敢欺负你。”彭长宜现在对丁一尽管喜欢,但是他是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因为他感觉江帆和丁一完全恋爱了,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不希望丁一受气挨欺负,他更不希望江帆辜负了丁一,他希望丁一能跟江帆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他对丁一的感情,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丁一也是这样,尽管她开始很崇拜也很喜欢科长,但是科长始终对自己若即若离,随着江帆对自己的追求,她似乎明白科长对自己理智的原因了,三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但是三个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也可能是他们始终都保持非常友好关系的主要原因所在。
在亢州,丁一遇到的这两个男人,始终都伴随她左右,从没有失去过,友谊也好,爱情也好,都将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幸运的。
既然和江帆坠入爱河,丁一也就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确切的说,是她知道该和科长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无论如何,科长还是她知近的人,跟江帆有可能形同陌路,但是跟科长已经有一种亲情在里面了,所以科长说不能采访他的时候,丁一就没有坚持,她知道,如果科长没有顾虑,他不会跟自己摆花架子的,既然他说了不能采访,肯定有他的理由和顾虑,这也是今天温庆轩批评她的原因所在。
温庆轩说,咱们当记者的,哪能听他们的,如果听他们的,咱们节目就办不下去了,他说不采访你就不采访了?年轻的干部,肯定对自己要求严格,不愿意宣传,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也正说明了他们年轻务实,这么一项重要的工作,访谈栏目却没跟进,实在是不应该,省报捷足先得,在怎么宣传都滞后了,都有跟风的嫌疑。
这么长时间以来,温庆轩从来没有批评过丁一,他对丁一的工作非常满意,而且交给丁一的任务,丁一总是能圆满的完成不说,很多时候都超过心理预期,所以,这次对丁一的批评也是迫不得已,正因为如此,丁一才感到了压力。
丁一这次也就下定决心要采访彭长宜。尽管彭长宜不愿上镜,但是由于节目性质决定,他也必须要上镜,丁一觉得彭长宜说的也有道理,她也不能让科长一人上镜,那就有宣传个人的嫌疑,她根据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宣传他们整个集体,根据采访需要,选取不同的人上镜。
彭长宜说:“你忘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这个人是必须要上镜的,这样你的节目才有力度。”
“谁?”
“钟书记。”
丁一说:“这个……”
彭长宜说:“因为你的栏目是为咱们市委市政府服务的,谁不上都可以,但是钟书记必须要上,你开头让他慷慨激昂几句,然后别人就都好说了。”
丁一有些为难,因为她的初衷没有这一项内容。
彭长宜说:“必须要讲政治,你只有把他摆在前头,我们的工作才好干。”
“但是,这似乎不太合乎套数。”丁一说道。
彭长宜说:“政治,就是宣传报道的最大套数,你听我的,就这么办。你可以把这期节目做成一个综合性的节目,也不要光有访谈,也不要光有画面,可以夹述夹议吗。”
“呵呵,四不像了。”丁一笑了。
彭长宜说:“又没让你去参加节目评比,什么像不像的,领导满意就是好节目,就是优秀的节目,你搞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视,怎么不明白这一点?没有纯粹的新闻报道。”
他说得这些丁一都认可,的确如此,没有纯粹的新闻报道,更多的是为政治服务,为党的各项方针政策服务,为当前工作服务,所以彭长宜说领导满意就是好节目,就是优秀的节目,尤其是对丁一这档访谈节目来说,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