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把给老师买的礼物放下后,又跟老师聊了一会,靳老师就出现了困意,彭长宜知道老师有早睡的习惯,就起身告辞,其实他也早就想出来,想见叶桐,就在楼下给叶桐打了电话,这才知道叶桐不在省城。
叶桐在电话里埋怨道:“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那样我还可以回去,你就是成心不想见我!”
彭长宜笑笑说:“我如果不想见你就不跟你联系了。”
叶桐想想也是,就说道:“那你明天别急着回去,等我,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不行啊,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还有别人。”
“哦,那你改天单独来见我,好吗?”
“好。”挂了叶桐的电话,彭长宜就回到了江帆说的房间,让宾馆服务员开开后,他没有看到江帆,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是不是江帆在丁一的房里?
他似乎感觉丁一开始疏远自己了,今天在办公室就看出她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以前见着自己眼里都会放出光,那感觉让人特别舒服,但是昨天她眼里没有了见到他的惊喜,他就有些黯然神伤,但是他又无法改变什么,心想这不是自己刻意努力达到的效果吗?有什么不高兴的呐?你自己不是也有了叶桐了吗?而且还跟叶桐生了关系?江帆身边没有女人,看见丁一还不跟饿虎扑食一般……
但是,但是……彭长宜在心里“但是”了半天,仍然没有“但是”出结果,就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倒在了床上。
他刚倒下,就听到门口有嘈杂的脚步声,林岩开开门,探进一个脑袋,随后江帆、小许还有丁一进来了。
彭长宜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都进来了,他还躺在床上,江帆说道:
“怎么了?什么愣?”
彭长宜这才坐起来,说道:“你们……刚回来?”说着话,眼睛就打量着江帆后面的丁一。只见丁一衣衫整齐,而且包裹的还很严实,他知道自己龌龊了。
丁一说道:“你们休息吧。”说着,就往出走。
彭长宜说道:“进来坐会吧?”
丁一回过身,盯着他看了那么一眼,说道:“不了。”
他忽然觉得丁一的目光有些犀利,犀利的就像匕,刺穿了他。
躺在床上,两个人没再谈论小洋楼的事,而是谈论了一下当前的工作,江帆问彭长宜,“长宜,政府工作报告的初稿出来了,有时间你看一下。”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哪有资格看啊?再说政府工作报告那是经过层层修改的。”
江帆侧过头,看了一眼他,说道:“你是我私人朋友,是最有资格看的。”
江帆这么说彭长宜反倒没话说了,“行,谁有?”
“曹南,回去后你跟他要,就说是我说的。”
“好的,回去我就找他。”
“嗯,有不妥的地方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修改,长宜,不满你说,我心里没什么底。”
“呵呵,您跟樊书记有一个共同的不足,就是跟上边沟通不足,我就没怎么见您往锦安跑。”
“是啊,你说的太对了,我不能跑的太勤,如果人代会顺利的话,我会注意跟上边搞好关系的,眼下先安内吧。”
“呵呵,您不用担心,人代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通过我跟下面接触,您的口碑是历来市长中最好的。”彭长宜琢磨江帆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鉴于目前樊文良跟锦安市委的关系,江帆不好太显山露水,毕竟,对于江帆目前来讲,“安内”是至关重要的。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还是和江帆有很大的距离的,江帆远比他更深沉,稳妥。
“长宜,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奉承我了。”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尤其刚才林岩悄悄告诉他,宾馆的女领班上了张怀的车,尽管由此还不能断定她跟张怀是否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这件事说明张怀没有闲着,难怪翟炳德告诫他,让他注意跟女人的关系,除去姚静,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去过他的房间,就连男人也只有林岩和小许去过,彭长宜都没去过。现在他明白翟炳德说这话也不是无根无据了。
“有件事不知小林跟您说了没,您住的宾馆有个服务员好像跟张怀有些关系,我们来时看见她上了张怀的车。”
“嗯,我刚听说了。”
“您要留意了。”
“嗯。”
“您慈悲了,别人可不见得领情。”
“是啊。”江帆动了动,说道:“长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办完了吗?”
彭长宜知道江帆误会自己了,以为跟他说小洋楼的事。关于小洋楼,江帆已经表了态,作为彭长宜就不会再多说一句了,他是非洲知道该怎样跟领导处的人,他想说的是“魇镇”那事。其实彭长宜不让林岩告诉江帆,也是为林岩好,他想由自己出面跟江帆说要比林岩自己说强,林岩当初找自己说这事,也是想得到彭长宜的帮助,有机会跟市长解释清这件事,他正在措着词,想着怎么跟江帆说的时候,没想到江帆却反问起自己来了。
彭长宜不好跟江帆说是看靳老师去了,因为他帮助樊文良表了那篇文章后,心里总觉得对江帆有亏,就说道:“我找的人出差去了。”
“哦,你果真去找那个记者去了?”
“您怎么知道是她?”彭长宜心想这能这么认了。
“呵呵,那天小亮来开会,说起了她。”
彭长宜心里一动,要知道他家和任小亮家目前还是邻居,按寇京海的话一个东宫一个西宫,如果任小亮到家乱说的话,沈芳肯定会知道,难怪沈芳最近总是对自己疑神疑鬼的?半夜起来查呼机。想到这里,他心虚的说道:“您别他们胡说,我跟叶桐是不打不成交,这个刘忠他们几个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长宜,我没说什么呀?”
“哦?哦。”彭长宜心想真是做贼心虚,本来江帆就没说什么,自己还来了一通解释,真是越描越黑。
“哈哈哈,你心虚了。”
彭长宜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长宜,部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见过没有,这是那天开常委会,大家逗闷子时说的,他说,如果世上的男女,不生点什么,是对不住岁月的。”
不知为什么,两个男人此时都沉默了。
还是彭长宜打破了沉默,说道:“这些老同志有时很有意思的,对了,我怎么感觉小丁像有心事?”
“哦,你也这么看?”
“难道您也看出来了?”彭长宜问道。
“嗯,有那么一点。”
“呵呵,如果女孩子有心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恋爱了。”
听了彭长宜的话,江帆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咱两个大男人,在背后琢磨人家一个小姑娘,呵呵,不合适。”
彭长宜说:“您打算什么时候起攻势?”
“嗯?什么攻势?”
“呵呵,丁一呀?”
“长宜,这事我想过,我确实喜欢丁一,不过我现在还不具备资格,你知道我的情况。”江帆情绪有些低落。
“嗯,这倒是。可是万一有一天她长了翅膀飞走了怎么办?”彭长宜感觉自己特别他妈的虚伪、猥琐,明明自己喜欢的女孩,非要往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推。
江帆说道:“那就是命该如此,徐志摩有句诗说的好,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彭长宜在那一刻感到江帆的确是喜欢丁一,而且喜欢的有点悲壮。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丁一是个好女孩。”
“是啊。”
进了腊月,基层政府除去做好访贫问苦送温暖外,几乎就没什么工作了,高铁燕分管的这一块工作大部分是农林口,入冬以后下乡的机会就少多了,丁一前几天请假回家了,爸爸要做腿上钢板拆除手术。
尽管爸爸腿上带着钢板行动不便,但是他居然没有拖欠学生的课程,丁一奖励了爸爸一个大拇指。奇怪的是爸爸人不但没有瘦,反而长了好几斤,她嘱咐乔姨不要总给丁老师大鱼大肉的吃了,要他减肥。乔姨说还真很少吃那些,主要是不活动的原因。爸爸原来天天慢跑,坚持了二十多年了,冷不丁停下不跑了,肯定会长肉。
在小年的头天下午,丁一回到了单位。
刚进门就看到了曹南,曹南说:“小丁回来了,怎不在家过了小年再回来?”
丁一说:“都歇了好几天了,高市长在吗?”
“高市长过两天要歇探亲假,估计你也就放假了。”说着,就盯着她手里的军用提包,说道:“从家里带什么好东西了,这么重?”
丁一笑了,说道:“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曹主任,您忙,我上去了。”说着,就跑上了楼。
曹南不由的笑了,心想,倒是年轻,总是那么轻松自在。
丁一上了楼,来到宿舍,蹲身就把提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锁,呵呵,原来提包里“乱七八糟”的竟然是小狗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