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翻出一把剪刀,想绞几下,连同她的烦闷一起绞碎。
可是剪刀刚落到衣领处的时候,曲清歌的眼睛突然像是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惊愕的瞪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打开床头上的台灯,凝视了一会。
黑色的衣领处,一个暗红色唇印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跳动,像是一串爱的音符,在上面谱写着一段他们难忘的激情。
那唇印显然已经干了,又是印在了黑色的衣领上,如果不是仔细的瞧着,根本现不了。
曲清歌后脑里像棉花裹的鼓槌在打布蒙的鼓,模糊地沉重,一下一下的跳痛。
这是他转身离去的证明——
其实有好多好多的证明,现实的,虚幻的,如果不是他转身离开,不是他在这一时段放开了自己的手,她怎么会感觉刺心的难受。
这些证明,只是她不愿去看而已。
曲清歌定定望着这个唇印,闻着衣服上的香水味道,呆了一会,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他不说,她就不问;
他离开,她自己舔伤口;他回来,她还继续沉溺;
他坚定的追求,她害怕,所以她逃避;
他不在的时间,她难过,所以她也逃避。
她一直觉得温祁扬在骗她,其实到头来,自己的心才是最大的骗子,以为别人也许能骗你一时,可是只有你的心,才能骗你一辈子。
曲清歌突然觉得很害怕,像是被一根细长的线掉在了悬崖峭壁上,一胜,就是永远编造梦境;一败,就是立刻粉身碎骨。
她抖了抖手,放下了剪刀,梦与醒的落差让自己觉得很疲惫,她无力的脱了衣服,走到浴室里开始放水,想要泡澡,想着暂时丢开这些情绪。
她身子上有一些伤口,虽然涂了药,但是医生说这两天最好不要沾水。
她没放在心上,依旧躺进了浴池里,在整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池水中时,她重重的抽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舒适,而是因为有些热的池水碰到了她的伤口,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尖,不断刺穿她的肌肤,灼烧着她。
她的伤口很疼,尤其是颈脖上的那道刺痕,可是这疼痛却让她想起了今天下午所生的事情,和带来这些伤痛的始作俑者。
蔡玲——一忆暖——还有一个巴结着温祁扬和炎谨寒的周夫人~
而她就像个小丑,自得其乐还不愿面对的小丑。
想到这些,曲清歌身体上所有的疼痛竟然像被聚集在了一起,如波涛般一霎间涌满她的胸膛,甚至比刚才疼上了好几倍,重重的锤着她,让她窒息。
她捂着胸口,皱着眉。
什么时候,她连这点疼痛都受不起了?
小时候,不是说,那个男人离开他之后,她就不怕疼了吗?
曾经她害怕小舞会对温祁扬给她的宠爱产生依赖,可自己却先成了温室里的花儿,离开了,便有着凋谢的可能。
曲清歌倏地从池水里站了起来,然后打开了一个小瓶子,往浴池里撒了一下浴盐,搅开后,她又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