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风不偏不倚,砸在阮白的头上,额头绽开了血花,顺着白皙的额头缓缓而下,触目惊心。
她往后踉跄两步,疼痛从头部蔓延,意识越来越模糊,倒下之前她听到张景轩的惊呼。
“夫人。”
阮白失去意识,身体后仰,张景轩心一横,说了一声得罪,把她抱起来。
站在远处的美香看见张景轩手忙脚乱地抱起阮白,高兴地咧开嘴。
“这样就晕倒,倒是便宜她了。”她还觉得不够乱。
律师低声说道:“唐小姐,司机已经到了,在门口等着。”
“知道了。”美香狰狞地看着那边的凌乱,心里暗暗誓,她一定不会让阮白好过,慕少凌一定会是自己的。
……
阮白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别苑的床上。
“唔。”额头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麻麻,你醒了,呜呜呜,淘淘好害怕。”淘淘趴在床边擦着眼泪,可怜兮兮的。
“夫人,您醒了。”保姆看到她醒过来,欣喜地站起来,“我去通知先生。”
阮白动了动,晕眩的感觉侵袭而来,她缓缓侧过头,现三个孩子都站在床边,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宝贝……”她刚说话,胃里一阵翻腾,只能趴在床边干呕,“呕。”
“妈妈,吐这里。”软软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盆,递过去,眼睛刚哭过,像兔子眼一样红彤彤的。
阮白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吐出来。
躺在床上,看着三个孩子一副要哭的模样,摸了摸他们的头,“乖……”
软软跟淘淘眼泪哗啦啦落下,唯独慕湛白像个男子汉一样,没有哭泣,告诉她:“妈妈,医生叔叔说你有脑震荡,不要乱动。”
阮白轻轻一笑,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叮嘱道:“湛白,带弟弟妹妹出去吧,替妈妈照顾好他们,好吗?”
她身体正难受,不愿意看到孩子们难过的模样。
她是他们的妈妈,要保护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担心自己。
慕湛白点头,左手牵着软软,右手牵着淘淘,“医生叔叔说过,妈妈需要休息,我们出去吧。”
“麻麻……”淘淘一步三回头,被哥哥带出卧室。
卧室安静下来,阮白闭上眼睛。
慕少凌与司曜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床边塌下去一块,阮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的委屈涌了上来,哽在喉咙。
“少凌……”她忍不住颤抖着嗓子唤了一声。
“嘘,别说话。”慕少凌握住她的手,神色温柔。
阮白觉得,没那么痛了。
司曜叹息一声,“我来看个病,还要吃狗粮,这个出诊费我要双倍。”
“少说废话,帮我老婆做检查。”慕少凌催促道,阮白脸色苍白,刚刚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他十分担心。
司曜觉得自己命苦,人已经入了手术室准备消毒做手术,却被他一个电话拉了出来。
阮白朝着司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现在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司曜拿出诊听器,帮她做检查。
阮白皱着眉头,忍着想吐的冲动,说道:“我觉得额头很痛,还有,想吐,有点晕……”
慕少凌摸摸握紧她的左手。
阮白刚好被麦克风砸中额头,流了血受了伤,还得了脑震荡。
司曜检查过后,说道:“会出现这些情况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会好了。”
“谢谢。”阮白道谢,抵不住身体的虚弱,又闭上眼睛。
司曜从医药箱拿出一包没拆开的绷带以及药水,叮嘱道:“额头的伤口每天都要清洗,注意饮食,不要吃海鲜跟辣的,不要吃太多酱油,可以大概率的减少疤痕的生长,七天后才能拆线。”
慕少凌“嗯”了一声,把绷带跟药水收进床头柜。
司曜离开后,阮白睁开眼睛,现慕少凌还在看自己。
她叹息一声,道:“少凌,你能陪我躺会儿吗?”
慕少凌目光深邃,快速脱下外套,躺下。
阮白缩进他怀中,闭着眼睛。
脸庞磨蹭着白衬衫,她感觉到慕少凌的手横在腰间,顿时心里觉得安全了不少。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阮白轻声说道。
慕少凌叹息一声,把她拥得紧紧的,“没有。”
“是我不好。”阮白觉得,要是再细心点,她也不至于被记者现。
现在回想起来,那批记者本来候在警察局的正门,可突然出现在侧门,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刚刚董子俊去查警察局的监控,现一件事。”慕少凌往她那边再紧密些,却小心翼翼的,不碰着她的头。
被砸的伤口有些深,司曜刚刚帮她缝了针。
阮白睁开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来的时候,记者都在正门,是麦香通知他们你在侧门,所以那些记者才会出现在侧门。”慕少凌握住她的手,细细跟她解释。
麦香虽然没有亲自通知,但是她的律师走过去跟记者们说了一通的事情,被监控清楚记录下来。
律师过去没多久,记者们就汹涌到侧门那边。
“是她……”阮白心里愤怒,麦香因为喜欢慕少凌,一次又一次的害着自己,她的手段真够卑鄙的!
听出她语气里的愤怒,慕少凌叹息一声,“向你扔麦克风的记者已经被警察控制住,至于其他人,伤害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白摇了摇头,瞬间头又开始晕。
“唔……”她痛苦地呻吟一声,脑震荡还真不好受。
慕少凌捧着她的脸,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阮白感觉天花板翻转起来,干脆闭上眼睛。
“别乱动。”慕少凌帮她拉了拉被子,又紧紧拥着她,觉得不够,还把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
阮白低声道:“除了砸伤我的记者,其他记者,都是无辜的。”
她知道,慕少凌说过的不放过,他就肯定不会放过。
而那些在警察局蹲点的记者,饭碗可能不保。
但是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为了未来罢了。
阮白知道,若是慕少凌让他们那群人都不好过,或许会物极必反,让他们更加肆意地在网上报道甚至是造谣柔柔的事情。
她明白,被牵动情绪的群众是有多可怕。
“他们并不无辜。”慕少凌轻轻揉着她的手,并不打算轻易饶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