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说她就是好奇了。
“你说说!”
陆静的眼睛犀亮犀亮的,看得我头皮麻。“她……也就那样。女人嘛,除了过分丑的和过分美的,往大街上一站,可不都差不多嘛!”
可我越这样说,陆静就越是冷笑。“刘射,瞅你这样儿,就是在和我瞎扯。一个没啥文化的女人,把你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肯定也有两把刷子。我倒真想看看,她长得啥模样。不如,你把她的住址告诉我,我去找她。”
我一听就慌神了,这哪行啊。陆静要真的去,这不就露馅儿了嘛。“看你说的?啥叫神魂颠倒呀?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姑。嗨……反正都以前的事儿了。我现在……就是……可怜她……”
我说这话,心里虚得不行。
我就在睁眼说瞎话。陆静就按住我的肩膀,静静地盯了我好几眼儿,突然嘴里就出一声叹息来。“刘射啊刘射,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凡事都得有一个分寸。”
我的心里就更紧张了,陆静是不是知道啥?我的手心都快沁出汗来了。
“好了,你赶紧洗洗,我去床上等你。”她伸手在我的鼻子上按了一下,又不往下逼我了。“反正,你要瞒了我,我总会知道。”
我就身不由己地进了卫生间。她给我扔进一双男式洗澡拖鞋来。“我老公的。”
见了这拖鞋,我就脱口而出:“你……打算离婚不?”我说,我这天天晚上来的,时间长了,你左右隔壁就会看见了,会说你闲话的。
“看见了,又有啥呀?”陆静仰着小脸,满脸的不在乎。
“可……你是女人,女人总得重视名节呀!”
“呵呵……在我看来,就是这名节将全中国的女人害苦了。我已经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事事都被别人牵着走,多没意思?”
“那你就更该离婚呀?”既然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是。我会离。”陆静就伸手搂住我的背,声音低低地,“要离,咱俩一起离。”
我有点搞不懂陆静的意思,就怔怔地看着她。
“我要离了,你还没离,我可不成了破坏你婚姻中的第三者了吗,虽然是你老婆先出的轨?”
我就看了她一眼。
我没钱。赚的钱替王霞还了高利贷,目前还欠了陆静整七万。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拖着,是兜里没有去院交诉讼费的五千块。
陆静不懂我的心思,还以为我是害怕她催我还钱。就温柔地搂住我的背:“刘射,那钱不急。你别有压力。”
我咋能没有压力?
“你要弄得我舒坦了,那钱,你可以不还的。”陆静见我洗好了,开始对我撒娇了,张开手臂要我抱她。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抱住了。“不,我要还的。”
她就在我怀中咬牙:“要还,也是王霞还。”
“别别。陆静,是我问你借的,当然由我来还。”
她很不高兴。
“刘射,我不是说了吗?叫我小静、小静!”她还抬高了声音,特意强调。
到了床上,陆静并不急于躺下来。她的废话很多,扯来扯去的,无非都是王霞。她摸着自己的胸脯,问我:“我和王霞,谁的胸大?”
她还不许我撒谎,说我要是说了谎话,就咋样咋样倒霉。
我就低着头。我是不想撒谎。我就憋着个脸:“你的大!”
陆静就笑了,她捶着我的胸膛:“比我还小,那不是旺仔小馒头吗?”
“是啊,就是小馒头呀。”我顺着她的话。
既然来了,也签了保证书了,已然没有退路了,我能做的,就是把陆静伺候好。她高兴,我就高兴。她要不高兴,我心里就不踏实。
她除了是我的炮友,还是我的债主。我还真不敢得罪。
“她皮肤有我白吗?”
“黢黑黢黑的。”
“到底是多黑?”
“就和泥炭一样地黑。”陆静想和我扯,那我就陪她扯。
她就噗嗤一声笑了。“你逗我玩的吧?一个搓衣板身材,黑得像黑人,有这样的吗?这样的人,就算去浴室桑拿倒贴,也不会有男人上呀?”
她让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呀。”
陆静就对着我,咬了咬牙。“不跟你说了,你不老实,反正男人都不老实。”她将窗帘拉上了,打开电视又给我看小片儿。我不想看,但陆静非让我盯着。这种片子,只要是男人,看了那么几分钟,身体本能地就会起反应。“你看好了啊,五种招式,我要一样一样地试。那种舒服,以后啊,咱们就做哪种。”
我听了,浑身不禁颤抖。
我知道陆静不会放过我,但她这样,非得将我榨干了不可。白天,王霞不放过我。晚上,陆静又拿我当试验品。
过不了多久,我想我真的会筋疲力尽而死。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的时候,陆静已经把房间的窗帘打开了。外面灿烂的阳光从窗内照射进来。可我现,太阳是白的,阳光也是白的。
这让我心里大为恐慌。我家的村里,流行一句话,只有死去的人,才会看见白的太阳。昨晚上,陆静搂着我,逼着我,一次又一次。最后,我真的不行了,扑通一声倒在她的身上,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我迷糊地记得,陆静还不让我睡,见我一动不动,还死死地掐我的胳膊。
虽然疼,但我还是睡得像头死猪。
我扭头看了一眼,房间门是开着的,从厨房里飘来的食物的香味,一直从我的嘴里灌进肠胃里。累了,吃点儿东西也许能恢复。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厨房辺儿上,陆静正专心煎蛋,没看见我。她素面朝天,将长长的头束成了一个小小的髻,露出优雅的颈脖。突然地,我就不想打扰她,默默地看着她忙活。
她虽然一人住着,但被她布置得很温馨。虽然她有点儿心机,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女人。如果哪个男人能拥有她,一定会很幸福。
仿佛意识到身边有人,她一下就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