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让她欠他
“惩罚。”梓桐重复了一遍,“林璇玑醒了。”
楚羽当即转身离开,暂时没时间追问有关于“惩罚……”的问题。
林璇玑的确醒了,不过哭得厉害,整个人如同泪人一样窝在刘柏舟的怀中。楚羽进来的时候,墨菊领着所有人悄悄的退下,与梓桐一道守在了外头。
逆光中,林璇玑看到了楚羽绷紧的容脸,唇角溢开一丝清冽。舌头受损自然是说不得话了,但这泪流满面、欲语还休的模样,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这件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楚羽开了口,“但我还是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生了什么事?”
楚英自然是把责任都往外推,就算是清白的,他的话也没人敢信。
相比起楚英,所有人更相信林璇玑的话,毕竟她是太守的女儿是刘家的媳妇。可一问起这件事,林璇玑就以泪洗面,更加深了楚英的罪责。问不话出来,楚羽自然着急上火,她总不能一直在这永安寺里待着!
回廊中,刘柏舟与她比肩而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莫担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定不会教你为难。”
此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凉薄之音,“刘公子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夫人为好,莫惦记着旁人的如花美眷。”
霍庭燎的到来让楚羽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应该是梓桐通知的。
以绝对的男主人姿态,站在了楚羽的身边,带着极为明显的目的性。楚羽微微凝眉,这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吗?
已经见着正主,刘柏舟自然没办法再靠近楚羽。
“我们谈谈!”刘柏舟道。
楚羽不知道这二人关起房门来到底说了什么,他们避开了她,她竟有种被人私底下卖掉的错觉。刘柏舟出来的时候白了一张脸,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难言的情愫。
等着刘柏舟走了一会,霍庭燎才从禅房里出来。她站在他一侧,只能看到他极是俊美的脸部轮廓。微光中若镀了一层金色,将这人衬得如此好看。
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似在远眺,平直的望着前方,侧耳听着她微微靠近的脚步声,“刘老夫人如今卧病在床,刘家诸多事宜已经交给了刘柏舟处理,是故只要刘柏舟肯放楚英一马,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代价呢?”楚羽问,“你是个生意人。”
“所以我不能让刘家吃亏,也不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这恩惠,来日你不好做人总觉得亏欠他。”霍庭燎顿了顿,“楚儿,你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他的手轻轻掸了掸她的肩头,这才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抱着,下颚抵在她的心,“霍家撤出了无盐县所有生意,我亏点钱免得我家夫人欠他人情。”
“那我岂非要欠了你?”她仰头望着他光洁的下颚。
他微微扬唇,“让你欠着我,总好过欠着别人。”
分明是小心眼,却要将这些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权衡利弊之下果断的弃车保帅。然则站在丈夫的角度上,他这么做也是后可厚非的。
“真的会没事?”楚羽凝眉。
他摸过她的脸,勾唇浅笑,竟生出几分邪魅之态,“夫人不信为夫吗?”
楚羽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当日那么多人看到,就算他跟刘柏舟私底下交易成功,可终究人多口杂。轻叹一声,楚羽道,“且信你一回。”反正她也没别的办法。
他抚上她的唇,在她的唇上浅啄,“乖!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她先是一怔,然后愣愣的点头,满面通红。不远处有沙弥和奴才们走来走去,他……他自己瞧不见,就把所有人都当瞎子吗?
朗朗乾坤,真不要脸。
楚羽红着脸急匆匆的离开,徐绍上前,“公子?”
“楚英有贼心没贼胆,林璇玑高傲不可一世,绝不可能闹出这样的事。”霍庭燎冷了脸,“这般不要脸,也就那骚狐狸才做得出来。”
“公子是说白姬?”徐绍一怔,当即环顾四周,“她还在这里吗?”
“连梓桐都没闻到狐臊味,你说呢?”霍庭燎负手而立,“林璇玑的房间在哪?”
徐绍道,“属下带您过去。”
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白姬怕是附在了林璇玑的身上。林璇玑是个女子,如何能打晕霍家彪悍的护卫?如此高傲之人怎么会看得上楚英这样的地痞流氓,与楚英离开永安寺?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了。
徐绍顿住脚步,“公子,转弯第一间就是刘夫人的房间。”
一回头,身后已没了霍庭燎的踪迹。
时间骤然停止,所有人都停顿当场,保持着僵直的动作。
霍庭燎负手而立,已经站在房中,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清冽,“白姬,你到底还是来了。”
床榻上的林璇玑保持着半倚床柱的姿态,与所有人一样保持僵直。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仿佛没有听见霍庭燎所言。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霍庭燎又道,“你虽然道行比我深,可你已断九尾自褪狐皮。如今你只剩下一条命,若我拼尽全力,谁都占不到好处。”
林璇玑终于笑了,长长吐出一口气,幽幽然望着眼前的霍庭燎,“我们又见面了!”
“我并不想见到你。”霍庭燎道,“你追了多少年,自己数得清吗?”
“只要她还活着,我将不死不休。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这是最后一次了……”林璇玑笑靥寒凉,呵气如兰,“第九次!”
霍庭燎眯了眯眸,“你赢不了。”
“你们谁都拦不住我。”林璇玑冷笑着,“他来了也没用!更何况,他如今都不知在何处,等他来了也是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霍庭燎业已出手。
一道白烟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屋子。霍庭燎拂袖旋身,急速而出,屋子里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林璇玑倒伏在地,不省人事。谁都不记得方才生过什么,更难得的是,所有人都忘了那个不堪入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