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苓语气平淡,但在这平淡之中,又透露出无形的压力,使得众人对她的话不得不有些忌惮。
“我等自当不会如此。”张秀才很是认真的说道。
“既然你们不会如此,那随意判决一个人性命之事,又应该作何解释呢?”南宫苓继续道,丝毫不给张秀才任何喘息的机会。
南宫苓如此一说,张秀才顿时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低下头去,一阵思考:“这……”
“张秀才,你一直说你所言皆是有其道理,可终其根本,如何判定一人是否有罪,是不是应该由衙门处理呢?”南宫苓有些试探道。
南宫苓已然看出,这张秀才虽是喜欢卖弄他的“才华”,可其人本性并不坏,南宫苓如此引导于他自是不错。
见张秀才沉默不语,陈掌柜等人自是心急如焚。
若是此时,张秀才无话可说,那接下来之事,他们可就难以掌控了……
如此想着,陈掌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几步:“按常理,确实应该交给衙门处理这类事情,不过,我们镇子是个例外。”
陈掌柜话音刚落,那老者便连忙上前一步道:“没错!我们镇子不同其他地方,此处甚为偏远,若是什么事情都去找衙门,一来一回就耽搁许多时间!”
“呵!难道这就是你们滥用私刑的理由?”凌风冷冷道,目光中充斥着不满。
“你……我们这也只不过是集民意免得耽搁大事罢了。”陈掌柜脸色一边,匆忙说道。
这时,老者听罢,也连忙过来:“陈掌柜说的没错,我们小镇几十年的传统正是如此!”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看向陈掌柜:“陈掌柜,还是不要再和这女人啰嗦了!”
陈掌柜对着老者轻轻点了点头,自是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他转身看向店小二,示意店小二直接上前。
而店小二早已迫不及待,见有陈掌柜的吩咐,他自然不会多停留,搓搓手便要上前。
“等会儿!”张秀才之话传来,那正欲上前的店小二猛然间被喝止住,俨然有些不高兴。
店小二停下脚步,眼神有些哀怨的看向陈掌柜,试图从陈掌柜那边寻求主意。
毕竟,张秀才之话,如今可是有非常重的分量的,店小二自是不好违背。
陈掌柜这时也有些搞不明白张秀才究竟要做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能示意店小二静观其变。
“现在你明白了吧?不是我们把自己当做衙门,而是此处距离衙门太远,根本来不及。”张秀才有些得意的说着,这时候的他似是在像南宫苓炫耀一般。
毕竟,这几十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哪个人能够与张秀才如此说话,还能将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陈掌柜与老者这些话直中要害,直接将南宫苓所有的问题一并回答了去,张秀才自是得意。
“呵呵……如此解释,也能说的过去?”南宫苓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既然你们想把自己当做衙门,那也就应该拿出衙门该有的制度来吧?”
“什么制度?”张秀才追问道。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公平公正。”南宫苓很是坚定道:“我所说的公平公正当然不是你们自认为的,而是不以任何人的意识为动摇。”
听得此处,张秀才隐约觉得南宫苓之话有些道理,可一时间,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应该如何处理案子?”
南宫苓见此情形,心里快速思考着,她知道,这时候就算和这些人解释再多,这些人也断然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更何况,这陈掌柜一心想除掉她,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去衙门了。
到了衙门那边,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所以,这时候,南宫苓必须想办法将张秀才向着衙门那边引导才是。
如此想着,南宫苓饶有趣味的打量了张秀才一番:“你真的想知道?”
张秀才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自然。”
“若是如此,今日之事不如去衙门解决。”南宫苓直接道。
“不行!”陈掌柜之话顿时传来。
众人目光皆是向着陈掌柜投了过去。
南宫苓话音刚刚落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陈掌柜就大喊出声,自是会引起众人震惊。
察觉众人目光,陈掌柜也觉方才自己的冲动,有些尴尬的将那满是欲望的目光收了收,低下头去。
片刻后,陈掌柜这才开口道:“断然不能去衙门,这……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听得陈掌柜如此回应,一些人的目光才收回去。
“如今,我们都那么忙,又怎么可能会有那闲功夫去衙门呢!”陈掌柜把握好时机,继续道。
“陈掌柜说的没错。”老者也点点头:“若是去衙门,单单是路上就要走大半天,为了如此小事,大费周章不值得!”
“对啊!这确实不值得!”人群中,顿时有人应和。
而张秀才则是低着头沉思,俨然,此时的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南宫苓嘴角微微上扬:“我看不是因为路途遥远你们不想去,而是害怕你们这么多年的‘规则’被打破吧?”
南宫苓之话虽然很轻,但足以使得众人皆可听到,众人互相看了看,又是一阵躁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害怕规则打破?”老者愤愤道,对南宫苓的这一番话,俨然他很是不满意。
“没什么。”南宫苓浅浅道:“我想,我这话的意思,你们应该都明白,我也就不用解释太多了吧?”
南宫苓一边说着,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些许神秘莫测之意。
“我不明白。”老者俨然很是生气,他一边说着,因吐字太快,不觉咳嗽了几声。
“你想说什么?”这时,张秀才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直直的落在南宫苓身上。
“我想,你应该是这小镇之上的族长吧?”南宫苓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老者。
南宫苓的眼神很是犀利,好像她已然认定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