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辰一走,以卿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心有余悸地对还不知道生了什么的夏沫说道:“夫人,以卿在这里先谢谢您的关心。只是,以后可莫再辰少面前担心我了,别说才流这么一点点血,就算是我即将命丧黄泉,您也不要多看一眼!”
“为什么?”夏沫心里不悦:“我提醒你手上流血了我还有错了不成?”
“您别误会!”以卿连忙解释道:“您没看到辰少刚才的脸色吗?跟个黑无常一样,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夏沫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顺口说的一句话让洛子辰生气了。
没看出来洛子辰还是一个醋坛子!夏沫心里暗暗有些高兴。
“我在这先谢谢您了!”说完,以卿深深地一鞠躬,显得很正式的样子。
夏沫撇撇嘴,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就算看见你要死了,我也不会提醒你的。不过,既然我这么配合你,有件事情,你帮个我忙呗!”
说完,夏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以卿。
这眉目清秀的可怜摸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但以卿可是不敢再多看一眼了。这暗中不知道派了几个人保护夏沫的安全,若是那些个劳什子在洛子辰面前多说了几句话,怕是只会多生麻烦。
“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我能做的,一定竭尽全力帮您。”以卿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疑惑夏沫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只要她一句话,辰少怕是抢着鞍前马后地帮忙了。
“是这样的……”夏沫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喝安胎药了。我觉得那些药没有什么用,还难喝地很,你帮我去问问那大夫,能不能把药给我停了?”
“这……”以卿面露犹豫:“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您应该找辰少商量。”
“那个神经病肯定一口回绝我!”夏沫愤愤地说道:“你要是不帮我,我以后会经常‘关照’你的,以卿公子!”
“以卿公子”这四个字她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以卿被她弄得只好答应。
回了正殿之后,以卿很快就离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之前的那位大夫,先是给她诊了脉,后又重新写了一副方子交给玉环。
“这方子也是安胎药,但是比起之前一副药性要温和很多,都是一些滋补的东西,喝起来不会觉得涩口。”看到夏沫的眼神,那大夫连忙说道:“这开始几个月,这些东西还是不能少的,您身子有些弱,如果不好好调养,小少爷出生之后,身体健康怕是……”
“我知道了。”夏沫点头,为自己的怕喝药感到了些羞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本以为这些药就是走走过场,没什么实际作用,心想着尽快把药停了。
是她疏忽了!
玉环正要送走大夫,那大夫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对夏沫说道:“夫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好了。”夏沫显得很随意。
那大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周围,这屋子里只有站在一旁的玉环,跟正在倒茶给夏沫喝的芷茹。
夏沫明白那大夫的意思,笑着说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不要紧的。”
芷茹听了这话显得很高兴,玉环倒还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可如果你细看,就能现玉环的眼底有一层看不透的东西笼罩着。
“夫人,在下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谈。”那大夫干脆就直接说道。
夏沫对医生这种职业天生就有一种崇拜感,虽然觉得畏惧,可是她心里觉得医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是很高尚的,故而对这僵尸医生没有什么坏的印象。
正打算让芷茹跟玉环先出去,那芷茹性子急,不高兴地放下茶杯说道:“你个榆木脑壳,我们夫人时间紧的很,可没什么多余的时间跟你‘谈’!”
“芷茹!”玉环微皱起眉:“大夫必然是有所嘱咐,我们两个还是先出去吧。”
说着一双聪慧的眼睛看向夏沫,夏沫点头示意她带芷茹先出去。
这门一关上,屋内的视线显得暗多了,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紧张。
“夫人,其实,在下是有点事想问您。您的脉象……上次我就说了,很是奇特。只是想请问您,最近有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大夫也不逛弯抹角了,直接就开口问。
这段时间他翻阅了许多医书,就是没有记载这种奇异的脉象的。他心里想着,若是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这辈子大夫当得,简直就是白当!
其实这件事情夏沫也是有想过的,甚至还怀疑过是小麒……后来想想那是不科学的。现在一想,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是人类,所以才跟这位大夫所见过的脉象不一样吧?
这样一想,她心里有些毛。
她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夏沫灵机一动想了个说辞,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以前看过的那些个大夫也都说我的脉象异常,可能是因为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她身子骨不舒服吧。”
这话里的意思有点像是说她自己是畸形,才能脉象异常。
这似乎就能解释地通了,可是仔细一想还是不对,她脉络清晰,只是脉象如火一般炙热,这可不是一个“畸形”就能解释得了的。
但身为一个大夫,不方便追问夏沫,他便把所有与的疑惑放下,只想着自己回去再多翻些医书。
若真是因为生母体弱导致的,那也就罢了,若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他的名讳,日后可就变得出名起来。这指不定,就是名垂千古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夫人的身体而已。”那大夫站起身来:“那么在下告辞。”
夏沫也跟着站起身,朝门口喊着:“芷茹,送大夫回去。”
芷茹在外面应了一声,开门进来送走了大夫。
夏沫脸上一副淡然的样子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这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洛子辰,或许告诉他会比较好一点。可是……洛子辰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她不想要洛子辰觉得自己麻烦。
怀孕的时候是不能碰酒精的,对胎儿不好。
夏沫叹了口气,只拿起之前芷茹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以茶代酒,一杯茶下肚,心情倒是顺畅了许多。最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是,她并没有现,玉环在走出门之后,立刻急急忙忙地赶往一个地方……
“玉环姑姑这几天睡得可好?”
玉环刚踏入自己的房间,里面就传来老嬷嬷那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敛下眼底对那老嬷嬷的厌恶之意,面无表情地转身关上房门。
“老嬷嬷这么光明正大地找来,就不怕夫人起疑心?”转过身,她对上那老嬷嬷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说道:“夫人若是起疑心了,我这颗棋子你怕是也很难再动了吧?”
老嬷嬷轻瞥地冷哼了一声,毫不着急地拿起一旁的杯子在茶几上轻敲了几下。
“屋里来客人了也不先沏壶茶给客人喝,这就是你玉环掌事的待客之道?”
她眉毛微挑,看着玉环要动手沏茶,却又站起身制止了。
“怎么?”玉环看了一眼老嬷嬷按在自己手上的手反问道:“老嬷嬷不是要我遵循待客之道吗?不想喝茶了?”
“我可不想跟你斗嘴皮子功夫!”老嬷嬷把手放开,心里有些不悦:“我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喝安胎药?”
老嬷嬷指的“她”是谁再明显不过,玉环的脑海里划过夏沫那无辜的脸,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容。
毕竟是无辜的人。
“没错。”玉环的眼珠子转动着,绽放出冷冽的光:“她是在喝没错,不过今天刚叫了大夫,大概会把安胎药给撤了。”
“撤了?”老嬷嬷面露狐疑之色道:“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这儿可容不下什么想要脚踏两条船,为自己多留条后路的人。”
“我这不是说大概吗?”玉环嘴角一勾:“若是没撤……老嬷嬷您想怎么着?把那辰少未出世的孩子给……”
说着,玉环伸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嬷嬷两眼微眯:“这是她怀上那个孩子的必然结果,那孩子,出不得世!”
“可你就不怕辰少查出背后真凶?”玉环有些气急。这老骨头,真是不要命了!谁都知道,辰少对这孩子宝贵的紧,稍微出点事,就会引起很大的反应。这老骨头在这节骨眼上想这么干,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
借她玉环的手,去杀夏沫肚子的孩子,最后若是被查出来,罪名又是落到她的身上。
这如意算盘打得妙。但这老骨头就不怕她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从那夏葵对辰少用迷魂香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给抖出来?
“我相信玉环掌事有这个能力,能不动声色地,送那孩子归西。”老嬷嬷走近玉环,凑到玉环耳边:“我跟夏葵小主都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