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夏千千被抱在他怀中,但是他的心依然空洞的,无限地空开……
夏千千脚步急走,猛地又朝前摔了一跤。
她的背影跟夏千千完全重叠。
身形重重地跌到地上,但是她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股惊人的倔强,她超前快速地跑起来。
已经是第二次摔跤,被磕肿的膝盖连弯曲都很困难。
每次奔跑,好像骨头都要断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前去的地方是哪里,她只知道跑,不停歇地奔跑,仿佛只要逃离才能让心中那巨大涌来的悲恸消失。
她连跑步的姿势都跟夏千千重叠在一起。
那仿佛切肤的熟悉……
楚少阳绿眸深谙下来,罗德奇怪问:“帝少,怎么了?”
夏千千一口气跑到附近的大桥前,趴在栏杆上大口喘着气。
白『色』的雾气从她的嘴唇里喷薄而出。
她感觉脸颊冷冷的,抬手一抹,却是满手冰冷的泪水。
她紧紧地握着手,难过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双肩抽动着,她抓着栏杆斑驳而下,头埋成鸵鸟的姿势深深哭泣着。
心口有那么多的痛想要纾解,她张大了嘴,想要哭出来才会好过。
可是心口却是被狠狠堵着,怎么也不出声音。
她蹲在桥边好久好久,直到双腿麻了,冷风吹得她全身冰冷僵硬。
她感觉自己的高烧又开始持续。
她瑟瑟地抱住身体,嘴唇哆嗦着,开始抖。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小秀低声叫她:“姑娘?”
夏千千的身形蜷缩成一团,只是一直颤动着。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亲人?”
“不是了……”她咬着唇,摇着头,“是我认错了,他不是!”
“姑娘,有什么话你跟阿姨说。我帮你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哈……”夏千千低声说,“不用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长得跟你那么像?”
“我不知道……”夏千千用双手压住头,狂『乱』地说,“求求你别问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是,如果这事儿生在楚少阳身上就一点也不奇怪。
他的权力那么大,找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也许是易如反掌?
他们才分开半个月,他就这么快找到个一样的女人了。
他还到处找她做什么?
以前的夏千千已经没有了……
夏千千抓住脸,用力地想要将自己的脸摁回去,脸颊被撕扯的一阵麻木的疼。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不难看。”
“你骗我!”她低声哭泣说,“我知道很难看……”
“唉,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千千的喉咙又堵住了,说不出话。
没有她,却已经有一个新的夏千千取代她了,很好啊……
她咬着唇,终于哭得累了,慢慢地想要站起来:“你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去哪?你的身体……”
“我真的很想过去见他!”夏千千红肿着眼睛,她已经好久没有哭成这样,像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一个小时后,公墓。
夏千千收拾了心情,缓缓拾级而上,每一个步子深沉凝重。
吹了太久的冷风,她全身烫烫的,好像又处于高烧的状态。
她每一个步子都是轻飘飘的,都分不清现在一无所有的自己,还能靠着怎样的信念再活下去。
跪在夏父的墓前。
夏千千呆滞地盯着他,好久好久抬起手,轻轻摩擦着相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冷清的风声。
“爸,我来看你了。”
她低声说:“这次来看你,不知道下一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爸,不管我在哪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我心里都记挂着你。”
她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听夏父的话,她跟楚少阳根本不适合。
如果她早听信了夏父的话跟楚少阳分开,夏父就不会死了,宝宝也不会死!
她也就不会面临这么多波折灾难。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爸,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我真想告诉你我过得很好,可是好失败……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爸,我感觉好累哦……我好想你……”
“爸……”
夏千千自言自语地说着话,越说,嗓音就越沙哑。
她多想这个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抱着她,让她在狂风暴雨中,也可以有个安稳依靠。
小秀眼睛红红地站在她的身后,几次想要提醒她风太大了,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忍心打扰。
“你们是夏老先生的什么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阴影一暗。
两个黑衣保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
小秀诧异了片刻,忙走到夏千千身边,扶她站起来就要走。
一个保镖伸手拦住她们:“站住,你们跟夏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跪在他墓前做什么?”
“跪错了。”
“请稍等,我们帝少请你们过去走一趟。”
帝少两个字深深地刺激到了夏千千,她眉头拧起,似不敢置信——
难道从刚刚楚少阳就一直派着人跟踪着她?
也难怪,楚少阳生『性』多疑,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是个正常人都会起疑。
“对不起,我们没空。”夏千千飞快地说着,拽了小秀绕开了往前走。
两个保镖这次拦上来,是直接开始出手。
小秀的身形一闪,竟会一些功夫,不但身形灵敏闪开,还三下两下将其中一个保镖打倒在地。
就在她挥起拳头对着另一个保镖时……
夏千千突然头重脚轻,眼前猛地一黑,超前一头栽去。
倒在地上的瞬间,她听到大脑里仿佛有根弦崩开了,整个世界都是耳鸣的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