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千没有去大堂见楚少阳,缺乏见到他的勇气。
她一个人躲在放夏父棺木的房间,烧着纸钱。
烟灰熏得她的眼**的疼,于是泪水就不断地落下来吧。
她呛咳着,流着泪,在心里跟夏父说话……
而说的最多的是:楚少阳对你的不敬都是因为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原谅他……
忽然外面就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夏千千的身体一僵,差点以为是楚少阳来了,忙擦着眼泪。
进来的却是千羽和爱伦。
夏千千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们,怔了好几秒钟,想要起来出去,却又怕在外面碰到楚少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伦看到她,倒是大方地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夏千千觉得特别尴尬,总要问点什么。
“就是那一天。”
“那个骑机车的果然是你?”夏千千装作才认出来的样子。
夏千羽肩膀上立着老鹰,走到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
夏千千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我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你们会在一起……”
爱伦冰冷的脸上也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机会。”
“你在监狱里的时候,就认出我了么?”
爱伦点头。
“因为我和他如此相似的名字?”
爱伦拿过一沓钱纸撕着说:“他项链层里你的照片。”
夏千千颇有意外,夏千羽一直戴着一根项链她知道,很漂亮的六芒星吊坠,那项链还是她以前送他的,说六芒星很适合他。
项链里可以放相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只知道那项链他平时片刻不离身地戴着,除了洗澡的时候会摘下,不允许任何人碰,连夏千千也不可以。
她还曾经笑笑说:【小气,我送你的碰碰也不行?】
【送我的,就是我的了。】
夏千千的手紧了下,一定是她想错了,千羽对她才不会……
或许是那项链里有全家的相片,不只是她的。
夏千千不敢深一步想,也不敢深一步问。
她移开话题跟爱伦说了点别的,任何就说到她当时临别时,给她的那个『药』。
“我还没有用,”夏千千说,“因为不知道吃了会有什么效果,不太敢『乱』用,怕浪费掉了。”
爱伦忽然把唇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末了,拍拍她的肩:“记住,合理利用。”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有人跑进来兴奋地通知夏千千:“冷家来人了,冷家的车过来了!”
夏千千的身形僵了片刻。
夏千羽淡淡转过头,勾起的红唇里绽出一丝奇异的笑。
夏千千就要起身跟出去,脚步到一半,又怕了。
她嘶哑着嗓音问嗯:“楚先生呢?”
“哦,他没有见到你,夏家的人都不欢迎他,他刚刚上了香走了。”
他走了?听到他走了,夏千千反而是更痛的失落。
她不是不愿意见到他,而是怕见了他,她心痛得管不住自己的行为。
夏千千茫然地走出去,到大堂上,果然大门口停着一长排冷家的车,可是来的人并不是冷天辰,而是冷安琦。
她一身黑『色』的蕾丝装,就像高雅的黑天鹅,嘴唇红艳,皮肤白皙。
身后簇拥着两队卫兵。
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难怪楚少阳走了,他是不想见到冷安琦?
冷安琦既然来了葬礼,就要遵守夏家的规矩,她不情不愿地给夏父上香,可是高高在上,不肯跪下。
拿了下香,好像她的手套都被染脏了,不悦地拍打着。
“你来做什么,冷天辰呢?”夏千千问。
“我对于你父亲的过失感到很难过,我今天来,有个更遗憾的消息要通知你。”
夏千千的心里有了惊觉的预感:“什么?”
冷安琦扬了下手,一个卫兵走上来,拿出个皮牛袋交给夏千千。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着他们。
夏千千疑『惑』地打开牛皮袋,从里面抽出来的那一份文件,赫然是——
【离婚协议书】
夏千千一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没想过冷天辰会主动跟她提出离婚,为什么?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爱着别人,并不检点?
可是就算是要离婚,也不是赶在这个时候。
这是夏父的葬礼!
夏千千没有开心,反而是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我当众对大家宣布出来么?”
“不要!”夏千千忙大声叫道!
“不要也没关系,这个秘密很快就会公开,你藏不了一辈子。”冷安琦高傲而怨毒地盯着她,看着她头凌『乱』,一脸煤灰的狼狈样子,用最优雅的笑容和声音说,“这才对嘛,这才是你夏千千该有的样子。”
“冷天辰在哪?”
“你想见我哥?”
“这一定是你偷偷拿给我的,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夏千千坚持说,“就算他要跟我……也不会由你代劳。他会亲自来跟我说!”
“我哥哪有这个美国时间来亲自跟你说,他很忙的。”
“他到底在干什么,我要去见他!”夏千千要去见他,告诉他录音笔的事,告诉他她已经重新做了决定。
而且她没有听到冷天辰亲口的回答,真的不相信这是他的决定。
他绝对不会残忍到选择夏父出殡的这一天对她这样……
可是,三天了,他竟没有出现来看过夏父,这也是非常不符合情理的。
冷安琦掩住嘴,不舒服地呛咳了几声:“这里灰尘味太重,我先走了。”
“……”
“对了,”她忽然靠过来,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嗓音说,“我听说纳西塞斯也不要你了。”
夏千千的手指捏紧。
“你对我哥干过的那些蠢事,今天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计较。今后你要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