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千只是冷哼一声,给她爸爸换心脏,放她出去?鬼才相信。
他这样千方百计地抓她回来,现在孩子没了,她也有不可推卸才责任。
她不相信他会放过自己。
罗德离开后,佣人又端了『药』汤来让她喝。
“夏小姐,求你就喝了吧,喝了『药』你就能回去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药』里有毒?”
“没有,这是我亲自炖的。”
“别骗我了,我知道有毒!”
“如果你不信我立即喝一碗给你看?”佣人苦巴巴哀求着,“我喝了你一定要喝。身体是自己的,怎么样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这句话点醒了夏千千,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还要留着这力气跟楚少阳同归于尽!
绝对不能在他之前先倒下!
佣人当着她的面喝了『药』汤,又下去盛了碗给她。
夏千千起来洗漱,竭力让自己镇定,可是一股难过的情绪,总是会让她在呆的时候就想要哭出来。
孩子没有流掉前,也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的。
这股爆的悲伤,就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难以相信,半个月以前她还在心心念念地设想,要怎么杀掉孩子的!
其实转念想,没有留下来,也许是天意,如果孩子真的活着,就像梦里一样是男孩,长得日益像楚少阳,她以后要怎样面对他的脸?
每天看到他,都会做噩梦吧?!
夏千千喝了『药』,吃了饭,于是在屋子里到处游『荡』着,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厨房不让她进,在客厅里偷到一把美工刀……
傍晚,雨果然停了。
罗德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佣人:“夏小姐,你在这里的东西不多,有几件衣服,我都给你收拾了,还有帝少送你的画册,都没有忘记给你带上。”
夏千千坐在客厅的沙上,有些诧异的。
罗德走到她跟前,手里提着个小行李袋。
难道真的要送她走?
夏千千不相信有这么好心,瞪大着眼:“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送你回去啊。”
“你们想杀了我?”她仿佛惊恐之鸟,手已经抓到了藏在身上的美工刀。
罗德摇头叹息:“你果然不明白帝少的心。”
“……”
“你不明白,不想明白,更不愿意去明白。你不是看不见,夏小姐如此聪慧,却选择蒙蔽自己的眼睛,欺骗自己的心。”
“……”
“走吧,帝少已经决定放你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干涉你的人生。你交男朋友也好,结婚生子也罢,你想要怎样的多彩人生,从此都跟帝少没关系了。”罗德一声叹息说,“你们的缘分也许只到这里,只靠帝少单方面的努力是不够的。”
夏千千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却是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皱着。
“对了,这个你也带走吧。”看到茶几上放的一个空鸟笼,“没有主人的喂养,‘帝’已经走了,这个笼子帝少看到了会伤心,一切与你有关的你都带走最好。”
夏千千的目光落在那个空鸟笼上。
保镖推开门进来问:“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什么时候启程?恐怕2个小时后又有一场雨降临。”
罗德点点头:“夏小姐,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
夏千千被动地站起来,机械地朝前走。
所以,是真的要放她走了吗?
走到玄关口时,一个佣人低低叫道:“帝少。”
走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走下来。
楚少阳原来并没有外出,整整一天,都封闭在二楼的书房里。
他的刘海纷『乱』沓下来,走路时头也是低垂着的,看不到他的五官和神情。
再不是往常那样凌厉、大气、趾高气扬的步伐。
他走到夏千千面前,目光没有看她,侧面看他的脸说不尽的憔悴和沧桑:“东西都准备齐了么。”
“我检查过几遍,齐了。”
楚少阳点了下头,经过夏千千面前,推开门。
他走过时衣服擦了一下她的,血腥的气息浓郁……
罗德紧跟在他身后问:“帝少,你要亲自送她走么?可是你的伤,医生说……”
“夏小姐,”身后的保镖催促她,“该走了。”
夏千千回过神,沉默地跟上去。
别墅前停着长龙,罗德打开黑『色』房车车门,恭迎夏千千上车。
她看到车内楚少阳已经坐好,半侧着脸,脚步就凝结着,仿佛不愿意再上去。
罗德低声说:“如果夏小姐不想走……”
夏千千咬了下唇,飞快地上了车。
她此时心里还是不相信楚少阳会放过他,她的手时刻都握在那把美工刀上,不管他想要玩什么花样,只要他轻举妄动,她就戳死他!
这一次,她一定会找好位置,直刺心脏,不给他再存活的机会。
楚少阳忽然勾起唇,笑了。
目光淡淡地别开,看着窗外。
她以为她的小动作瞒过了罗德和楚少阳么,实则她每一个小举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罗德深知道帝少可能会面临危险,夏千千此时就像是被激怒的母狼,任何刺激都会让她反攻。
他其实不建议楚少阳送她回去,很怕在路上就生意外。
……
车子平稳地朝前开着,夏千千全身警惕,时刻地保持着战斗状态。
楚少阳带着那抹奇异古怪的笑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渐渐快要黑掉的天空……
一路无言。
海边的景物,逐渐地拉远,陌生,开进了市区,并且的确是朝着夏家的方向前行。
直到车真的停在夏家门口——
夏千千仿佛做了个梦,还是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坐着。
罗德下车来打开她的车门,一路上没有出事,他紧张出了一身的汗水:“夏小姐,夏小姐?到了?”
夏千千茫然地回过神。
“到家了。”罗德淡然提醒道,“你以后不用再想着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