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漂亮的水滴凝结在叶尖上,倒影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夏千千一口气跑到那颗大榕树下,探头朝“鸟巢”张望。
楚少阳、罗德、夏千早等人都紧跟过来。
“千羽!”夏千千站在下面叫,“你在上面吗?”
没有声音。
只有叶尖落下一滴水珠。
楚少阳伸手盖在夏千千头上,水滴挡在他的手背上。
罗德拿着伞说:“外面的天气太糟糕了,我们还是回屋内等吧。”
“他应该在上面。”夏千千说着,就要攀爬楼梯。
胳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攥住了。
楚少阳阴冷暗眸:“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上去看看。”夏千早难得这么好说话,有帝少在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得比较淑女一些。
爬到楼梯最上层,她看了看说:“不在这里。”
夏千千的目光瞬间一熄,怎么会?夏千羽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呆在这里看书。
“啾啾”。
忽然有鸟叫声响起,某片树枝一动,就有无数的鸟扑哧哧展翅飞出。
挂着晶莹水珠的树枝纷扑落着水珠,跌到地上,就像无数碎开的花。
夏千千及时被楚少阳拽到身后——
一个修长的身影拨开树枝,站在粗壮的树身之中。
穿着水洗的牛仔裤,黑『色』连帽卫衣,帽子套着头,几缕不羁的刘海翘出来。
这是个漂亮得过分的男人。
又或者该称他为少年?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俊气,花瓣似的唇噙着轻蔑万分的笑意,俯瞰着他们。
夏千千呆呆抬着头。
英俊的鼻梁和漂亮眼睛,让他东方的脸有一丝西方的深邃立体。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身影一划,帅气非常落地。
夏千羽站在她面前。
尖翘的下巴带着诡秘的笑意,就像从地狱里走出的绝美死神……
“姐,好久不见。”
夏千千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夏千羽朝前走近了一步:“你越长越漂亮了。”
那双黑玛瑙似的的眼眸深洞,看着谁,就像死神的镰刀将欲贴上他的脖子,冰冷,阴狠,唯独在望着夏千千时,恍若三月盛开的桃花。
他抬起手,一只有着红『色』头冠的黄『色』鸟儿立在他手上。
“送你的见面礼。”
夏千千没说话,也没动,。
那只黄『色』鸟儿充满灵『性』,亲热地跳到夏千千的肩膀上。
夏千千呆呆地看着千羽好一会,忽然捂着嘴,哭了。
夏千羽眼神复杂:“姐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也用不着哭吧?”
“……”
“姐,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忽然低下头,离她极尽的,如雪一般的肌肤几乎就要贴到她脸上。
玛瑙的黑眼更是熠熠着光。
夏千千退后两步,别开脸,似乎是真的害怕自己哭得太难看,被他看到丑的一面。
“姐?”夏千羽伸手就要去握夏千千的肩,另一只冰冷的手却抢先一步,搭在夏千千的肩头。
楚少阳绿眸森然,整个散着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千羽比夏千千高出半个多的个头,而楚少阳闭千羽还高出半个多的个头。
在楚少阳面前,他不过是个骨翼还没有张开的大男孩。
可是,这个男孩却真的美得过分,罗德见到时,都微微惊呼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额头上一条手指长的刀疤破了相……
夏千羽淡淡的目光扫了楚少阳一眼,他们穿着一样颜『色』和款式的情侣装,站在一起那么相配。
“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夏千千终于挤出两个字。
“那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啊…太高兴……”夏千千努力地笑笑,“你瘦了,为什么额头会受伤,你在监狱里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
“你觉得有人能欺负得到我么?”
“那你的额头?”
“我自己刻的。”
夏千千皱起眉:“你自己?”
夏千羽满不在乎地说:“在监狱里一直被嘲笑成女人,让我感觉很困扰。”
天生雪白剔透的肌肤,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晒不黑,他曾经为晒黑去海边日光浴,晒得全身古铜『色』,可是一个星期后,被晒黑的皮肤全都一块块脱下来。
夏千千曾经嘲笑他,是个没有“黑『色』素”的男人。
“我现在是不是变得更成熟稳重,看起来是个可靠的男人?”
“可靠?你真的太『乱』来了!”夏千千很想骂,又舍不得,担心地想去『摸』他额头上疤,感觉肩头上的手用力一紧。
夏千千沉默了下,记起楚少阳的存在。
从来是主角的他,怎么可以被当成空气忽视……
夏千千知道他已经忍耐得够了。
“千羽,我们进屋里聊吧。”
夏千羽站着没动,慢慢皱起的眉头看向楚少阳。
一种无形的杀气在他的身体里聚拢。
很快,夏千千也在楚少阳的身上嗅到了那强烈的杀气……
仿佛冰与火在空中对撞较量。
夏千羽挑衅地勾唇问:“他是谁?”
“他……”夏千千硬着头皮,“男朋友。”
她很怕楚少阳不高兴,也怕楚少阳戳穿她,侧头朝他看去。
奇怪的是,楚少阳没有生气,他淡淡地垂着眸看了她一眼,那身上的杀气也渐渐开始消去了。
夏千羽的表情则变得有一丝古怪。
夏千早赔笑说:“帝少难得大驾观临,不要一直在这里站着,进去喝杯茶吧,不然就是我们夏家招呼不周了……千晨,你说是不是?”
夏千千反应过来:“我们进去吧?”
楚少阳带着夏千千转身前行,那只手一直搂着她的肩不松,宣告着所属权。
夏千羽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夏千千被带走的背影,目光『迷』雾,就像深夜中茫无边际大海……